第259章 259(2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12715 字 9個月前

酒保再次開了兩瓶伏特加,拍在吧台上,笑容滿麵地說:

“不用擔心,我們還存了很多酒,足夠你們喝到不想回家!”

人群之中,紅發綠眼的費雯麗坐在吧台邊,和旁邊虎背熊腰的金發男人一同抓起酒瓶,瓶口對著嘴,一口氣把一整瓶伏特加直接灌了下去。

透明酒液在燈光下漾出複雜璀璨的光芒,人們大笑著,鼓勵著,叫好著,為今晚難得的娛樂送上歡呼。

他們看著這個身材纖細的年輕女孩舉起酒瓶,眼睛不眨一下地喝空了一整瓶伏特加,最後把酒瓶重重拍在吧台上,紛紛爆發出更大的笑聲。

“太棒了!這才是我們的好姑娘!”

高達96度的烈酒,基本上和純酒精沒什麼區彆了,酒液幾乎沒有流經費雯麗的喉嚨,經過去水處理,落入內燃機的油箱,與汽油混合,瞬間被燃油泵點燃,釋放強大的熱量。

剛剛跋涉了數百公裡,費雯麗的燃料儲存已經見底,然而因為大雪,小鎮上的加油站關門了,她的選擇也變得很有限,於是當看到這家酒館還開著門,她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就選擇了進來。

喉嚨被酒精刺激得微微生疼,哪怕費雯麗幾乎沒讓酒液接觸喉管,這樣的烈酒,對她來說也有些太過刺激了。

她捂著嘴咳了兩聲,麵孔蒼白如雪,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和剛開始時一樣。

這一幕被周圍人看在眼中,不禁越發讚歎這個女孩驚人的酒量,她頂著暴風雪闖進酒館的身影,更是如同傳說故事裡的冰雪女王一樣讓人想要為她鼓掌。

酒館裡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在其他人的要求下,酒保沒有收起空酒瓶,而是留在了吧台上,十幾個空酒瓶的環繞下,和費雯麗比賽的金發男人當場倒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激起了一陣更加響亮的笑聲。

費雯麗坐在一吧台的酒瓶之間,一瓶接一瓶地灌酒,耳畔充滿了陌生的笑聲,熱氣在胸腔裡蒸騰,她甚至有種渾身發熱的錯覺,仿佛她的心臟還在身體裡跳動。

她的思緒漸漸飄出了身體,飄出了酒館,飄進了無休無止的暴風雪中。

燈的第四等階是“指針”,這一等階,她不會迷失方向,也總是能夠順利找到她想要的事物,這種預知幾乎接近於直覺,光芒是她的指引,奧秘指向她,她也指向奧秘。

對於費雯麗來說,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思考,她應該做的事,對她有利的事,能夠讓她繼續向上攀升的事,都會自動浮現在意識之中,排成長長的待辦事項,等待她一一完成。

她在世界上漫無目的行走,無論她去哪,最終都會抵達她應該去的地方。

思緒在暴風雪中打著旋,流向寂靜的黑夜,費雯麗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酒館的牆壁,望向了遠處的教堂。

輝光教會在莫斯科同樣有教會分部,莫斯科大教堂的祭司薩卡洛夫是一位第七等階的強者,同時也是莫斯科神學院的院長,學識淵博,性情溫和,在神學院的近百年時間裡,教導出了許多優秀的學生。

他早年的一位學生,娜塔莉婭,最後成為了輝光教會的使徒,也是費雯麗所知道的,最後一個有線索的使徒。

作為使徒,娜塔莉婭無疑是出色的學生,對於知識有著強烈的渴望,直到死亡前,她都一直在莫斯科大教堂裡學習,她短暫的人生幾乎都在教會裡度過。

毫無疑問,現在還記得她的、對她最了解的人,就是薩卡洛夫祭司。

想要見他,首先需要進入莫斯科大教堂,但以費雯麗的身份,她並不懷疑,在自己見到這位祭司的那一刻,對方就會直接抓住她。

怎麼能從一位接近聖者的祭司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費雯麗注視著酒瓶,意識不知不覺迷蒙起來。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她也從來沒有體驗過,在一瓶接一瓶喝下伏特加之前,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喝醉——對她來說這也太可笑了,不是嗎?

費雯麗低下頭,努力幾次,總算從口袋裡抽出幾張鈔票。

她伸出戴著草編戒指的手,將鈔票遞給酒保。

“再開一瓶。”她說。

……

芝加哥。

槍聲在街道上持續了很長時間,赫夫納陰沉著臉,匆匆走進他的住宅,將沾著血的外套甩給身後的下屬。

沒人知道一場普通的衝突是怎麼演變成槍戰的,在赫夫納的印象裡,距離上一次大規模的黑丨幫衝突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

黑手黨的時代早已經過去,當年煊赫一時的黑手黨家族紛紛沒落,一個時代結束於家族首領們的入獄,之後興起的黑丨幫不再有那麼強大的勢力,當然也會儘量避免大規模交火。

自從赫夫納坐穩了首領的位置,他就沒遇到過敢於直接挑戰他的敵人了,一些新生幫派會更加激進和粗暴,但這座城市裡的規則不是由他們製定的,也沒有新人能夠在全無支持的情況下,在這裡占據一席之地。

最終,他們都會在受挫後,選擇向赫夫納低頭。

但短短一個月裡,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轉眼就到了讓赫夫納焦頭爛額的地步。

到底是誰在背後動手……赫夫納眼神陰冷,一邊走上樓梯,一邊低頭給手、槍上膛。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最近的暗潮湧動,隻是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新生勢力能夠瞞過他的眼睛,也不可能有什麼人能成為他的事業的絆腳石。而且他最近剛剛在期貨市場大賺一筆,意氣風發之餘,也放鬆了對芝加哥的掌控。

然後,這段時間街上的交火,幾乎是狠狠地往赫夫納臉上扇了一巴掌。

如果有跡可循還好,隻要赫夫納發現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他,他不介意讓對方了解到他當年上位時用過的手段,那時候,監獄也無法成為那個人的保護盾,他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赫夫納沒有發現任何痕跡,軍、火交易,金錢流向,人員調動,他沒有查出任何有人插手的痕跡,仿佛正好有一點火星點燃了導、火、索,仿佛他幾個對手的不滿終於積攢到了極限,仿佛……他就隻是這麼倒黴,導致在爭奪地盤的交火中落入了下風,讓那些鬣狗嗅到了腐肉的氣味,終於對他垂涎欲滴。

沒關係,還沒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今天結束之前,警局那邊會給我一個結果……赫夫納深吸一口氣,解鎖了房間門,推開門,大步走進他的辦公室。

下一秒,他停在了原地。

辦公桌後的寬大皮椅轉過來,一身猩紅大衣的金發少年坐在座椅裡,雙腿交疊,銀首手杖橫在膝蓋上。

他的金發略長了點,一側隨意紮起,冰藍色的右眼裡,湧動著幽暗的陰影。

赫夫納一瞬間認出了對方,在最近的芝加哥,這張臉幾乎出名到無人不曉。無論是對方本身代表的財富,讓人驚歎的年齡,還是他在聖杯教會的高貴地位,都讓無數人趨之若鶩,渴望獲得對方的青睞。

幾乎是同一刻,所有零散的線索全部在赫夫納腦海裡連了起來,他意識到了那個毫無痕跡的對手是誰,而以他的自負,他對於自己的推測毫不懷疑。

赫夫納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嘶啞的怒吼:

“奧古斯都·艾爾利克!”

他的大腦飛快運轉,立刻就理解了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聖杯教會想要打亂本地幫派勢力?用這種手段,難道你以為你們能夠拿到一個完整的芝加哥……”

他一邊說話,拖延時間,一邊將手伸向口袋,尋機通知下屬。

有桌麵相隔,艾爾利克不可能發現他的舉動。

然而艾爾利克對他的話毫無興趣,不等赫夫納說完,他舉起握著槍的右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赫夫納。

“不,是因為你拿了我的錢。”他不耐煩地說。

赫夫納瞳孔微微收縮。

幾秒之後,一聲槍響從彆墅中響起。

“砰!”

……

辦理好入住手續,葉槭流和卡特在貝爾法斯特的一間酒店住下,兩個人分彆住在兩間房間。

隨手把圍巾摘下掛在一旁,卡特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抬起手點了點桌上的茶杯。

杯底升起了淡紅色的紅茶,漸漸盈滿了茶杯,仿佛有一隻無形的茶壺,在往茶杯裡注入茶水。

卡特習以為常地端起紅茶,抿了一口,望著窗外的夜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放下了茶。

淡紅色的茶水微微震蕩,慢慢恢複了平靜。

所有的情緒不知何時從卡特的臉上消失了,他看起來像是教堂裡的浮雕,定格在了仰望神靈的那一刻,於是任何看到他的人,都無法從他身上挑出瑕疵。

卡特用一種平和,穩定,無可挑剔的語氣,念誦道:

“天地之燈,至高的三重冠冕,知曉門關之神,無始無終之神,漫宿之上的拂曉。”

幾秒後,他眼前湧現出光芒,無窮無儘的光從高處降下,投射出一道道虛幻模糊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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