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269(1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14723 字 9個月前

269

十分鐘後, 加西亞整理好了身上的物品,靠在越野車的車門上,忽然感覺頭頂的陽光熾烈起來。

強烈的光芒從上方傾瀉而下, 淹沒了他的視野, 光芒膨脹之間,他的身影瞬間從越野車旁消失。

風沙呼嘯的沙地上,隻剩下了一輛熄火的越野車。

地上聖所裡, 加西亞睜開眼睛,向著眼前看去。

兩道身影站在不遠處, 其中一個是黑發紫眼的男性, 短發修剪整齊, 五官冷淡俊秀, 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打扮也更年輕化, 隻是現在還是冬天, 他卻僅僅在襯衣外麵穿了件薄風衣,他的同伴則是另一個類型, 除了大衣, 還鬆鬆地圍著圍巾, 他個子很高,金色長發編成的麻花辮垂在身後,一直到衣擺。

他正站在年輕人身邊, 雙手揣在大衣口袋裡, 低頭旁觀對方忙活, 眼眸的綠色調柔和而清新, 他的觀察對象則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正蹲在地上, 衣袖挽到袖口,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忙忙碌碌地組裝潛水設備。

葉槭流一邊對照說明書,一邊問圍觀的卡特:

“你會遊泳嗎?”

“我沒有那麼多機會在水下徜徉,或許這次會是個好機會?”卡特若有所思地說,“不過為了我們的旅行考慮,我想我應該說得更精準一些——你可以認為有普通人的水準。”

普通人水準,也就是不至於入水即溶……葉槭流挺懷疑卡特的說辭,他總覺得對方應該沒什麼不擅長的,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他也姑且按照這個說法來規劃。

他自己倒不用太擔心,畢竟是為了撈遺物徒手遊過半條泰晤士河的人,加西亞就更不用說了。

加西亞看了眼卡特,點了點頭,對方注意到他,眼睛裡浮現出笑意。

隨後加西亞走到葉槭流身邊,屈膝半跪下來,詢問道:

“需要幫忙嗎?”

葉槭流已經組裝有一陣了,沒遇到什麼困難,隻是速度不算快。

聽加西亞這麼說,他也不和他客氣,站起來把位置讓開:

“行,那就交班吧。不知道第一重曆史是什麼情況,最壞可能是我們落點在海裡,先把這個搞定,免得等會在海裡喝水。”

從加西亞之前和費雯麗的對話看,不難猜出他對機械應該有著挺大的興趣,需要動手的事交給他就行。

葉槭流把剩下的活丟給加西亞,趁著他忙碌,自己轉而考慮起其他細節。

來之前,葉槭流已經在漫宿之上的拱門前看過,雖然【教派總部】裡那些屬於其他曆史的場景都變得可選了,但畫麵依舊呈現灰色。

葉槭流嘗試了一下,沒辦法直接跳轉過去,估計是要先去一趟對應曆史,才能夠解鎖相應的地點。

因為這點意外,葉槭流也修改了計劃。現在的計劃是他們先進入教派總部,帶著“隱秘”buff出去,再由葉槭流打開多重曆史的大門,避免開門的時候動靜太大,直接驚動七神。

雖然之前沒有真正打開過多重曆史之門,但葉槭流起碼撬開過幾次縫隙,見識過多重曆史之門洞開時的情形,這也讓他有了新的顧慮。

多重曆史之門在密大洞開時,輝光從門扉中流瀉而出,浩浩蕩蕩的光潮吞沒了沿途的一切,沒有人能夠逃過融化的結局。

阿維蘭是靠著刺客們留下的戒指,才沒有徹底在輝光中融化,葉槭流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些戒指到底是誰製造的,現在當然也不可能找到更多。

輝光也無法破壞我的身體,但開啟門關的部位沒有“不可破壞”的特性,一樣會在輝光中融化…

…那時候我才開啟了兩道門關,已經很難堅持到門前,現在我開啟了五道門關,就算能夠穿過門,應該也會虛弱很長時

間……當時的一幕幕,葉槭流都記得很清楚,也包括那種仿佛要絞碎意識的劇痛。

他抬起頭,看向卡特和加西亞,說道:

“多重曆史之門洞開時,門扉裡會有輝光流瀉出來,被卷入光潮的一切都會消融。雖然我有打開多重曆史之門的特權,也可以一定程度上不受輝光傷害,但沒有辦法顧及其他人。”

門裡流瀉出的輝光……加西亞看了眼葉槭流,意識到他這句話大概是對卡特說的,葉槭流能夠自保,他和卡特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而作為神靈侍者,卡特自保之餘,大概還有餘力庇護一下其他人。

絕大多數時候,卡特都是個讓人愉快的交流對象,和他說話的好處是不用解釋太多,比如說在看到加西亞的瞬間,他就完成了分析和推理,清楚加西亞就是開啟第一重曆史的“鑰匙”。

他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微笑著說:

“如果你理解你在請求什麼的話,我的確有興趣試試看。不過那畢竟是輝光的殘留,我想除了七神,恐怕沒有誰敢說能夠完全無視那個。”

或許是因為加西亞在,卡特也沒有提及天地之燈,說完這句話,他忽然轉頭問葉槭流,真誠地問道:

“我有些好奇,這算是一次幫助嗎?既然這樣,我是不是也能夠獲得一些回報?”

什麼回報?葉槭流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茫然幾秒,他才想起來之前聚會上,他就是用這個理由解釋他和霧之宮廷的交易的。

給你一拳這種回報你要不要……葉槭流語塞一瞬,冷漠地回答:

“你想要的話。”

他們說話間,加西亞也完成了手上的作業。

他沒把他們的對話和之前聯係起來,隻不過對於這兩個人關係之差,他在內心很是驚歎了一下。

至於這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加西亞深思了一下,決定丟開不管。

哪怕他表麵上沒什麼情緒外露,一個確鑿無疑的事實是,他現在心思已經大半不在這裡了。

想到幾分鐘之後,他就能夠回到故鄉,回到第一重曆史……加西亞也就看起來仿佛還是個酷哥了,實際上,他的心思早已經完全飛到了天邊。

哪怕他的兩個同伴現在打起來,他也不會多給一個眼神,隻會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收起組裝好的潛水設備,葉槭流帶著他們離開教派總部,一隻手按著加西亞的肩膀,一隻手伸向麵前的空氣。

無形的漣漪從他的手指下蕩開,忽然間,空氣中的氣息發生了變化,隨後空間如同玻璃般破碎,無聲無息地坍塌。

狂風從虛空中湧來,吹得空間搖搖欲墜,周圍的一切迅速開始模糊,無數虛影如同膠片般重疊,折射出萬千聚合的光球,一道道陌生的畫麵在碎片上不斷變幻,近得仿佛觸手可及。

熔岩如火雨般墜落,華美的宮殿在大火中燃燒,紅月高懸,濃霧籠罩著鐘聲回蕩的街道,成千上萬盞明燈點亮了地上的星海,無限的時間與空間在葉槭流的手掌下展開,他的眼眸中,瑰麗的暮紫色光芒流轉變化,倒影著熊熊燃燒的大火,晃動著灼目的亮光。

虛幻波動從加西亞身上掠過,在他身後折射出壯觀的虛影,狂風驟雨中,如山的巨浪重重拍落,浪潮排空,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能夠聞到海水的鹹腥。

天空裂開了一道道深金色的裂隙,璀璨的金光從空中劈落,照亮了從空氣中浮現而出的,由重疊虛影構成的巨大門扉。

千上萬的奇異光球從門扉的周圍浮現,環繞在門扉周圍,重複著膨脹和收縮的循環,門扉緩緩打開了一道縫隙,立刻有無窮無儘的輝光從中溢出,門後混沌湧動,既像是不可見的光芒,又像是發光的黑暗。

卡特抬起了腦袋,左眼瞳孔急速

變成蒼白的紡錘形,斑斕的羽翼從繭中綻放。

斑駁古老的灰白色瞬間爆發,下一刻,純淨的光芒淹沒了世界,淹沒了門扉外渺小的三道身影。

……

閃電如同暴雨般劈落,掀起可怖的巨浪,仿佛要將漆黑山峰盤亙的巨島拍碎。

灰燼飄飛,天空昏暗得仿佛黑夜,山峰之中,滾燙鮮亮的赤紅流體不斷翻湧,從深不見底的裂縫中流出,覆蓋了整座巨島。

鮮紅如血的深淵之中,忽然張開了一道貫穿深淵的裂縫,血肉不斷蠕動扭曲,露出了一隻山巒般龐大的漆黑瞳孔。

瞳孔在血肉中移動,最終停在一個方向,投去沒有感情的冰冷視線。

那裡是黑暗之海的邊緣。

……

無窮無儘的汪洋中,一道重疊虛影構成的光門浮現在海麵之上,矗立在天空與海洋之間。

一波波震動以光門為震源,向著四周席卷,掀起數百米高的巨浪,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了海水形成的高牆,一切都變成了深沉的顏色。

大海仿佛變成了顛簸的巨鍋,千萬億噸海水在其中翻湧,似乎永遠不會平靜。海浪咆哮著撲向光門,下一瞬間,金色的巨浪凝固在空中,輝光從門縫中流溢,將海洋也染成了濃烈的金色。

隻是短短幾秒,巨大的門扉就迅速變得透明,消失在空氣中。

隨著門扉消失,流溢出的輝光也逐漸變淡,迅速褪去了純粹明亮的光芒,金色的海浪也從凝固中恢複,向下方的海麵拍落。

巨浪之下,三個小小的黑點摔進海中,甚至沒有掀起多少浪花。

穿越多重曆史之門和葉槭流想得一樣凶險,哪怕早有預料,他依舊險些在純粹明亮的光芒中消融。

輝光似乎從開啟的門關滲進了他的身體裡,眼睛,小腹,上臂,肩胛,掌心,每一處開啟的門關都失去了知覺,即使離開了多重曆史之門,他的身體依舊殘留著劇痛的回憶。

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葉槭流幾乎抬不起手指,卻也顧不上頭頂的巨浪,視野中墨綠色一晃,墨綠桌麵瞬間出現在眼前。

還好,還能打開墨綠桌麵……葉槭流心情一鬆。

他預想過最壞的情況,就是他無法在第一重曆史打開墨綠桌麵,這意味著他會失去他的絕大部分底牌。

在冰冷的海水中,身體仿佛變得像是山一樣沉重,葉槭流感覺自己在不斷下沉。

所幸進入第一重曆史時,加西亞和卡特都抓住了他,他們落點差不多,此時兩個人就在他身邊,意識都還清醒,三個人視線交彙,加西亞和卡特伸出手,按住葉槭流的肩膀。

眼底暮紫色光芒流轉,葉槭流閉上眼睛,意識穿過黑暗,掠過鈷藍色迷霧,迅速來到漫宿之上,打開桌麵,觸碰【教派總部】的卡牌。

無數虛幻畫麵浮現,之前顯示灰色的場景重新有了顏色,葉槭流來不及多看,觸碰其中一道畫麵,和自己、加西亞以及卡特的卡牌一起拖進空槽,接著從漫宿之上離開。

他睜開眼睛,剛才看到的畫麵已經浮現在眼前。

畢竟第一重曆史在赤杯的控製下,他們這麼大張旗鼓進來,很難不被赤杯發現,必須趕緊去疊一下“隱秘”buff。

地上聖所瞬間為信徒開啟,三個人沒有絲毫猶豫,同時用

意識去觸碰眼前的畫麵。

就在這時,卡特猛然抬起頭,看向電閃雷鳴的天空。

空白麵具從他的麵孔上浮現出來,麵具之下,帶著笑意的綠眼睛消失了,隻剩下一片虛無的陰影。

飛蛾振翅的“嚓嚓”聲壓倒了海浪聲,海洋在混沌中翻滾,隨後無數斑駁飛蛾黑影從海中飛出,如同漆黑的潮水,聚合成一道不可名狀的龐大虛影,衝向閃電照亮的天空。

下一瞬間,狂浪傾覆而下,投下看不到儘頭的黑暗。

周圍場景天旋地轉,葉槭流感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邪惡與恐怖,戰栗感殘留在皮膚上,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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