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282(2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12334 字 9個月前

鑒於進入花海前後的狀態太過古怪,葉槭流也不能確定當時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那時候他們離炎海的屍骸太近,導致“隱秘”buff提前失效,於是被一直在尋找外來者的赤杯發現,遠遠來了一發打擊;

也可能那處花海是一個預設觸發的陷阱,能自由活動的東西都會被迷惑,一旦進入其中,就會迎來赤杯的打擊;

又或者是赤杯發現了葉槭流是卵……不過這種可能性太低,如果是那樣,葉槭流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在那座漆黑山峰裡,怎麼想,赤杯都不可能讓他跑到第二重曆史這麼遠。

葉槭流一邊想著,一邊順便確認了這次遭遇的損失。

他先翻開加西亞的卡牌,發現他的卡牌上多出了三道“傷口”標記,足以說明他現在狀態很不好——但他還活著。

活著就好……葉槭流搭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放鬆下來。

卡牌微微閃爍,在葉槭流蘇醒前,加西亞就已經蘇醒,並且進行了祈禱。

既然這樣,等我處理好事情,我們可以找一處教派總部重新彙合……葉槭流順手點開“教派總部”卡牌,打算看看第二重曆史有什麼聖所。

下一瞬間,他的動作完全停住了,眼睛微微睜大,流露出迷茫和錯愕。

……整個第二重曆史裡,他可選擇的聖所隻有兩個。

一個是他現在所在的神殿,在他離開後,就會失去“隱秘”的特性;另一個是一座更加華麗恢弘的神殿,背景似乎是一座蔚為壯觀的巨城,即使建立在沙漠之上,依舊綠樹如蓋,繁花似錦。

念頭急轉,葉槭流已經意識到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屈起一條腿,右手抵住額頭,苦笑一聲

“我能選擇的教派總部都是死去舊神的聖所,在第二重曆史裡,就是無聲之月的神殿……

“但現在看來,對方的絕大部分神殿大概都被毀掉了……

“是自然消失,還是人為毀滅的?最危險的情況當然是這都是月神做的,那麼我出現在這座神殿裡,就不可能避開月神的視線……

“目前能夠進入的聖所其實隻剩下一處了,如果現在進入的話,等到我身上的‘隱秘’buff失效,就隻能進入第一重曆史或者現世的教派總部來獲得‘隱秘’特性,那時候怎麼回到第二重曆史就是新問題了……

“……至少在找到加西亞之前,我不能進入這處聖所。”

得出了結論,葉槭流隻能暫時放棄利用桌麵的便利性來達成目的的想法。

不過至少加西亞的卡牌還在桌麵上,召喚物月神蛾和召喚物卡特這兩張卡牌乾脆直接消失了,怎麼想都是在赤杯的打擊下直接蒸發了。

葉槭流唐突痛失倆蛾子,不禁在心裡又給赤杯添了一筆。

他開始慶幸自己養成了所有物品放桌麵的習慣,當時身上沒有攜帶任何遺物,相比加西亞,他的損失還不算慘重——加西亞身上遺物不多,然而“海獸的獠牙”和“碎裂之環”這兩件3級遺物,現在已經變成了“裂損的海獸獠牙”和“裂損的碎裂之環”,並且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蕩然無存了。

碎裂之環怎麼還能再裂損的……也不知道怎麼樣能夠修好,大概要找個高階鑄天命之人……幸好是在第二重曆史,這兩件遺物雖然用不了,但負麵特性一樣被壓製了,否則……葉槭流久久注視著微微閃爍的信徒卡牌,沒有移開視線。

片刻後,他終於將目光從桌麵上收回,看向了自己手邊的十字骨槍。

炎海之槍3級杯遺物

描述赤杯沉睡在炎海的屍骸中,這是那座熾烈火山的一小塊碎片,流淌著同樣的血。

——這是一位神靈遺物的碎片。

也就是說,赤杯正在沉睡,在夢裡從旁邊火山上掰了一塊,隨手丟過來把我釘在了地上吧……葉槭流拿起骨槍看了看,在心裡感歎了一聲。

從位格上來看,“炎海之槍”可以說是葉槭流接觸過的,僅次於他自己的遺物。

葉槭流猜測,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被無聲之月的準則壓製,也是因為這把槍插在他的身體裡,以神靈的位格抵擋住了無聲之月的準則。

但另一方麵,它的負麵特性也非常恐怖,假如不是被壓製,葉槭流大概撐不到蘇醒的時候。

如果葉槭流沒有來到第二重曆史,赤杯醒來後大概會把“炎海之槍”收回,不過現在,這件遺物已經屬於葉槭流了,赤杯恐怕永遠也湊不齊炎海的遺物了。

畢竟在我身體裡呆了那麼久,說是屬於我不過分吧?來都來了,帶點什麼走多正常……葉槭流上下打量著骨槍,在心裡嘀咕。

因為隻是隨意掰下的一小部分,“炎海之槍”僅僅是達到了3級遺物的程度,但這對葉槭流來說,依舊是一項巨大的收獲。

——這件遺物的價值在於,它曾經屬於炎海,和一位神靈係出同源,流淌著同樣的血。

葉槭流很快想到了這件遺物的最佳用途比起他,奧格恐怕更需要“炎海之槍”。

“歌劇”畢竟是屬於羅塞莉的,而羅塞莉完全是赤杯的一個實驗品,和赤杯的聯係太深,遺物裡的殘存靈魂會和晉升者融合,如果奧格用“歌劇”晉升,麵對赤杯時,很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

“炎海之槍”的情況則不一樣,炎海已經死了,作為神靈,他本身位格也不低於赤杯,不可能被赤杯壓製。

由於最後也沒能見到赤杯,葉槭流也很難確定月神在第二重曆史裡會是什麼狀態,但從赤杯仍然能夠捕捉到他並投下十字骨槍來看,月神應該也能辦到同樣的事。

換句話說,我離開聖所之後,就需要時刻小心會不會被月神發現,然後像赤杯這樣來一下……葉槭流的心越發沉了下去。

他仰起頭,望向天空中巨大的灰月,久久沒有動作。

……

無聲之月的神殿外。

諾馬爾赫畢恭畢敬地低著頭,站在神殿的台階下,絲毫沒有抬頭的意思。

儘管他是統治這片地區的長官,在台階上的人麵前,也隻能謙卑地跪拜在他的腳下,如果不是對方寬闊的心胸和氣度,他甚至沒有站立的資格。

——昨天,紅海帝國的皇帝陛下悄然駕臨了希娜城。

自從那位至高無上的女皇陛下打贏了馬裡卜戰爭,讓士兵摧毀了三個王朝的軍隊,周邊的王朝就迅速衰敗了下去,成為紅海帝國擴張版圖上不起眼的一角。

她的大軍猶如深紅的浪潮,將戰爭帶去了大陸的每個角落,那股浩浩蕩蕩的潮流,也最終不可抵擋地席卷了世界。

她在寢宮裡去世的那一年,紅海帝國的版圖已經從紅海開始,擴張到了大陸的儘頭,抵達了永凍之海和咆哮西風帶。

在那之後,紅海帝國一直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從王都開始,一條條大路穿越了漫漫沙漠,所有行政地區的城市都能夠沿著紅海女王修建的路直抵王都,從最南到最北,所有帝國的居民都使用相同的文字,它的地圖上,除了深紅,再沒有彆的顏色。

紅海女王後,帝國的掌權者們雖然都無法和她相提並論,卻都有著各自的光芒,他們對帝國的改變和掌控,也使得這個龐大的帝國不斷進步,讓它的繁榮昌盛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而這位帝國的掌權者,居然悄悄來到了希娜城……諾馬爾赫在心裡吸了口氣,不敢想象神殿裡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

嚴格來說,希娜城在帝國中也有著相當特殊的地位。在永恒的無聲之月沉寂之後,祂的神殿也在祂的諭示下一一關閉,改作他用,現如今保存下來的,隻有王都和希娜城的這兩座神殿。

因為傳說如果有一天,偉大的神靈重新蘇醒,將會在這兩座神殿中降臨。

諾馬爾赫不敢猜想皇帝陛下是否相信這個預言,對於永恒寂靜的月亮的複蘇又有著什麼想法,隻是他很清楚,現如今帝國正處於一個極端危險的處境之中,而這一切,都是在帝國失去了神靈的庇護之後發生的。

在諾馬爾赫的猜想中,紅海皇帝終於踏上台階,獨自一人,平靜地向著上方的神殿走去。

皇帝陛下是打算親自走完這一千階台階嗎……諾馬爾赫內心一顫,忍不住仰頭望向皇帝陛下的背影,從那個巍峨堅定的身影裡,他毫無疑問感受到了皇帝陛下的意誌。

——徒步登上一千階之上的神殿,象征著在攀升的過程中洗滌身心,以潔淨的意誌和靈魂,去覲見神靈。

在覲見神靈的旅程中,他們的身份不再是皇帝,官員,自由民,奴隸,而是隻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無聲之月的信徒。

一陣激情在諾馬爾赫的心裡激蕩,他的心臟仿佛要從胸膛裡跳出來,忍不住踏上台階,跟著皇帝陛下一起向上攀登。

他的跟隨沒有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兩個人一前一後,一步步攀上了台階頂端的神殿。

神殿仿佛沒有經過時光的洗刷,依舊保持著冰冷和潔淨,他們穿過神殿前的廣場,穿過洗月水池,來到了神殿深處的拜月之地。

忽然間,紅海皇帝在神殿門前停下了腳步。

灰月灑下了清冷如水的月光,純白的浮雕地麵上,血液沿著浮雕的線條,染出了一幅幅無比奇詭的畫麵。

一身奇異衣袍的年輕人坐在鮮血的中央,身邊地麵刺入了一柄巨大無比的十字骨槍,槍身纏繞著瑰異的血紅藤蔓,在死寂的月光,散發出異樣而恐怖的氣息。

他的衣袍敞開,露出了腹部猙獰無比的傷口,血肉正在緩慢糾纏愈合,即使有著這樣的傷勢,他依舊顯得極為平靜,仿佛這具身體與他沒有多少關係。

聽到他們的動靜,對方轉過頭來,色澤瑰麗的眼眸淡淡地望過來,神情冷淡而又疏離,讓人想到從高不可攀的神靈居所,向著凡人投來輕飄飄的一瞥。

諾馬爾赫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他猛地低下頭,向前撲倒,匍匐在地上,不敢再讓自己對上那雙暮紫色的眼睛。

他看到皇帝陛下的衣擺在眼前輕輕一晃,在諾馬爾赫反應過來之前,端正地拜倒下去。

“偉大的無聲之月,你終於醒來了,我一直在等待您的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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