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布施 鬨這麼大陣仗,隻是為了給妓子們……(2 / 2)

剛走到門口,他便聽見樓裡傳來陣陣嬉笑聲,其中一道嬌俏的聲音格外熟悉,正是月奴。

確實比在自己跟前笑得開心多了。

哲術冷笑一聲,一腳踹翻門口想要阻攔他的龜公,直接提刀闖了進去。

樓內果然衣香鬢影,上上下下都是打扮婀娜的女子,謝蘭臣被圍在一樓大廳中間,前後左右都是巧笑嫣然的美人。

隻是他卻衣衫完好,臉上也不見一絲狎昵之色。

哲術根本沒有心思在意這些異常,他直接衝上前,以刀指向謝蘭臣道:“謝斐,咱們今日就做個了斷!”

圍著的妓子乍然看見刀光,頓時嚇得四散躲避。

謝蘭臣卻不慌不忙地看了眼刀尖,不解地問道:“王子何出此言?”

春風度的月奴,此時恰好正站在謝蘭臣身側,她本也想躲,但看看謝蘭臣,又大著膽子留了下來,仗著哲術曾是自己的舊客,便試圖溫言勸解:“王子先彆動怒,嘉王是雅正之人,想必是有什麼誤會……”

然而哲術聽到她的聲音,反而越發憤怒,不等月奴把話說完,便揮刀先朝她砍了過來。

好在謝蘭臣及時出手拉了她一把,才讓她躲過足以致命的一刀。

這下,樓裡原本還大著膽子觀望的人,頓時驚恐四散,紛紛往樓外逃去。

一時間,樓內各種驚呼尖叫聲此起彼伏,這更加刺激了哲術,他不再顧及彆人,隻一心想弄死謝蘭臣,起手便是殺招。

謝蘭臣險險避開,哲術繼續步步緊逼,又見謝蘭臣隻一味躲避,不敢反擊,料定他必然武力不濟,否則當初的那兩箭也不會全都射偏。

此時樓內的人正擠擠攘攘地往外湧,外頭的人即便發現樓內有不對,一時也很難擠進來,在巡夜的守衛趕來之前,正是殺掉謝蘭臣的好時機。

哲術決定速戰速決,動作便越發狠厲,謝蘭臣果然漸漸不敵,被逼至角落裡,身後便是牆,避無可避。

哲術獰笑道:“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妻兒,雖然不知道那個小郡王是不是你的種,但看在你無後的份上,我會讓他每年忌日都給你磕頭的。想來我這個繼父的話,他該是會聽的。”

他邊說,邊使出一招力劈華山,勢要謝蘭臣一刀斃命,可眼看就要砍中謝蘭臣,哲術卻突然手筋一麻,手裡的刀被謝蘭臣挑飛了出去。

謝蘭臣作勢要去搶刀,哲術卻比他更快一步,斜著往前一撲,雙手接住了快要落地的刀。

他全幅身心都在搶刀上,卻不防自己身下正立著一把銅製的獨股金剛杵,杵鋒極長,正直直地指向哲術腹下。

直到哲術快要撲落在地,才察覺異狀,然而此時想要收勢已然來不及,好在他身體力量超過常人,又反應靈敏,立刻便丟開手裡的刀,以雙手撐地,堪堪支起身體,下身幾乎是緊挨著金剛杵的鋒尖停了下來。

然而哲術尚沒來得及慶幸,才剛落地的刀被謝蘭臣用腳尖一點,便再次被挑起,刀柄恰好打在哲術的右手手肘上。

哲術左臂本就不太能使得上力,右手手肘被擊中,不受控製地一彎,左臂頓時也支持不住,整個人瞬間趴倒下去。

金剛杵的長鋒到底還是沒入了哲術下腹,一聲淒厲的痛呼響徹群芳樓。

謝蘭臣卻還不忘勸誡哲術道:“你看,人不該妄造口業的,指不定便會應在自己身上。”

京都府夜巡的守衛,恰好在此時趕到。

樓內的妓子幾乎都已經跑了出去,大家當時雖然慌亂,但還算有序,隻有幾人被踩傷,傷勢也很輕微,其他人均無大礙。

可還不等巡衛們鬆下一口氣,就又看見下身血流如注、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哲術。

幾人先是下意識也跟著下身一疼,接著便是嚇得心都快停跳了。

這可是深受皇上器重的靺鞨王子,前頭徐少尹隻是在皇上麵前告了對方一狀,如今人還在家裡關著反省,若是靺鞨王子在他們巡邏的時候有個萬一,他們也彆想好了。

領頭之人簡單為哲術止血後,急忙叫人去請大夫,又看向謝蘭臣問道:“還請嘉王告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哲術此刻雖然疼得不能說話,但雙眼一直怨毒地盯著謝蘭臣。很明顯,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月奴因為感激謝蘭臣的救命之恩,之前一直沒離開,哲術對謝蘭臣步步緊逼以及謝蘭臣避無可避的全程,她全都看在眼裡。

但因為謝蘭臣最後以腳挑刀的時候,人站在在角落裡,恰好有及地的簾幔做遮掩,加之他的動作幅度又極小,月奴根本沒有察覺。在她看來,完全是那把刀在被哲術丟到地上以後,自己彈了起來,才擊中哲術手肘的。

說到底,是哲術自己倒黴,自作孽,不可活。

於是在聽到巡衛的問詢時,不等謝蘭臣作答,月奴便先一步替他答道:“我們姐妹們本來在樓裡待的好好的,王子突然就提著刀闖了進來,瘋了一般衝著嘉王喊打喊殺,但我可以作證,嘉王全程都沒有還手,隻是躲閃,是王子撿刀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恰好摔在了金剛杵上。”

另外還有幾個膽大的伶人,也留在樓裡沒離開,聞言紛紛附和道:“確實如此,我們也都可以為嘉王作證。”

問話的巡衛卻依然緊擰者眉頭,看看金剛杵,又看看謝蘭臣,再次問道:“可是這裡為什麼會有金剛杵?佛門的法器為什麼會出現在青樓裡?”

月奴還要再替謝蘭臣回答,這次卻被謝蘭臣製止,他自行答道:“金剛杵是我帶來的,王子闖進來的時候,我正在樓裡為眾人講經,便在大廳四角各放了一把金剛杵,以鎮邪除妄。”

巡衛下意識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方才是說,你花了這麼多的金子,鬨出這麼大的陣仗,隻是為了來青樓裡給這些妓子們講經?”

“不然呢?”謝蘭臣無辜道,“我便是要尋歡作樂,也用不著這麼多的姑娘吧?不過是我白日裡從護國寺回來,突然心有所感,略行傳法布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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