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出發 聽說那人是嘉王的青梅竹馬(2 / 2)

這兩天,魏姝的大部分嫁妝已經被運到寶船上,府裡便顯得有些空蕩,次日一早,仆人們又帶著最後的家當,浩浩蕩蕩地出發,登船,啟程。

同行的除了謝夫人和徐子期,還有平寧公主魏婧,她將會和徐子期在西北完婚,嫁妝則會稍後再送去西北。

出發前還發生了一件事。

魏姝的寶船才離開船塢,便聽見不遠處的岸上傳來一陣痛哭聲,原來是一個少年救了一位落水的中年男子,結果男子被救上岸,少年反因為力竭被淹死了。親人痛哭,周圍人也都唏噓不已。

魏姝也有些不忍,正要吩咐人,登小船去岸上,給少年的父母留些銀兩,卻忽聽見身後有人神神叨叨的說道:“船剛啟動便遇到這樣的事,隻怕路上會不太平。”

魏姝回身看去,果然是李閒雲。

除了他,再沒有人這麼愛好迷信的。

李閒雲今天仍是一副和尚裝扮,但因為沒了先前故意偽裝出來的畏縮,如今又顯出幾分超然脫俗的氣質來,很能唬人。

魏姝卻絲毫不為所動,直接對他說道:“你若害怕不太平,這會兒還可以返回岸上,繼續留在神京當你的和尚。”

李閒雲聞言,立馬改口道:“有公主和小郡王的福澤庇佑,便是真遇到不太平的事,也定能化險為夷的。”

魏姝沒再理會他,轉頭吩咐人送錢去了。

倒是不遠處的魏婧,聽到李閒雲剛才的話,又見他一幅得道高僧的模樣,便主動上前搭話道:“佛語不是說,救人性命是積陰德,能得福報嗎?怎麼那個救人的少年反倒死了?”

李閒雲認得魏婧,隻是魏婧之前卻沒見過李閒雲,因此也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李閒雲便對她作了個揖,才回答道:“一種可能是兩人上輩子有未了的因果,這輩子該少年還那中年男子的,故而中年男子活了,他死了。還有一種是,那中年男子本就是該死之人,少年卻強救活了他,逆天而為,結果反被中年男子搶走了福壽。”

“原來是這樣嗎?”魏婧怔怔地盯著岸便邊聚集的人群看了一會兒,直到少年的屍首和他母親哭泣的聲音被遠遠甩在船後,再也看不見聽不到,魏婧才回過神,下意識又在船上搜尋起魏姝的身影。

魏姝此刻正和謝蘭臣、昭兒站在船頭。

謝蘭臣正一手抱著昭兒,一手為魏姝整理被風吹亂的發絲,微微低頭間,那一種溫柔,是魏婧在預知夢裡從不曾見過的。

明明夢裡的謝蘭臣隻對人表麵溫和,實際冷血冷情,極難親近,是魏婧花了整整兩年都沒能捂化的冰,可他卻輕易在魏姝麵前化成了水。

魏婧也明知道,夢境歸夢境,現實歸現實,自己不該過多關注謝蘭臣,更不該多想,可是看到謝蘭臣和魏姝在一起,卻還是控製不住地會覺得不甘心,甚至……隱隱的嫉妒。

她忽然想到方才李閒雲那番“逆天而為”的話,又想到自己被禦史齊齊彈劾的那天,父皇用極其失望的語氣,對她說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朕真是白疼了你一場!先前朕還笑話先皇不會養女兒,如今才知道朕才是最該被笑話的那個,反而是崇寧,最近越來越收斂,連禦史都不怎麼參她了,結果冒出來了你,你可真是給朕長臉!”

從小到大,魏婧都是聽著眾人誇讚長大的,父皇母後喜愛她乖巧,外人稱讚她品行好,不是說希望自己女兒能學幾分她的端莊,就是玩笑說,若能討個有她一半好的兒媳,死也知足了。

那時候的她滿身光亮,是父皇母後的驕傲。

然而現在,她除了如願即將嫁給徐子期,再無從前的光鮮,反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而本該早死的魏姝,卻春風得意,越過越好了。

有那麼一瞬間,魏婧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救活魏姝了……

*

此時站在船頭的謝蘭臣,突然看向魏婧的方向,對身側的魏姝道:“我都是公主的人了,卻還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我,公主都不吃醋介意的嗎?”

魏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剛好撞上魏婧慌亂閃躲的目光。

魏姝其實也有些弄不明白,要說魏婧喜歡謝蘭臣吧,她卻拚了命地要嫁給徐子期,可眼下她終於如願以償了,卻怎麼還是一副對謝蘭臣念念不忘的樣子?

魏姝頓了一下,回道:“我相信王爺的品行。”

“下次她再這麼看我的時候,公主要像這樣做。”謝蘭臣說著,忽然傾身在魏姝額頭上親了一下。

魏姝急忙往四周看去,好在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著,除了魏婧和昭兒,沒人看見。

不過這法子效果確實很不錯,魏婧很快便轉身回了船艙。昭兒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遊戲,挨個舉起自己兩邊的臉蛋,先讓謝蘭臣親過一遍,又讓魏姝也親一遍。

魏姝原本還怕他會暈船,眼下見他精神很好,倒放下了心。

一路船速飛快,五日後,便到達了福王的封地漳州。

在船上的這幾天,雖然有些拘束,但謝夫人自那天給徐子期提親回來,便氣病了,至今沒有好全,幾乎不怎麼出房間,徐子期因為要照顧謝夫人,又因為魏婧這個未婚妻也在船上,需得避諱一二,便也不經常出來閒逛。

這兩人不常出來,倒省了魏姝和謝蘭臣不少規矩,兩人帶著昭兒,倒是快把整艘船都走了個遍,倒也算開心。

這天午後,昭兒在船艙裡幫謝蘭臣一起批公文,謝蘭臣每批完一本,他便立刻接過來,小心拿到一旁擺好,然後再遞給謝蘭臣一本沒批過的。

他自個把自個給忙的團團轉,卻大大拖慢了謝蘭臣的辦公進度,虧得謝蘭臣卻十分有耐心,還要時不時地誇他幾句“昭兒真厲害”“辛苦昭兒了”等等。

魏姝見他們倆工作得認真,便沒上前打擾,正要去艙外透透氣,魏婧突然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叫住魏姝道:“姐姐能陪我說幾句話嗎?”

魏姝笑了笑道:“當然可以。”說著兩人便一起去到了艙外。

魏婧挑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對魏姝道:“姐姐和嘉王感情真好,這幾日幾乎形影不離,難得找到機會和姐姐說幾句話。”

魏姝聽她提起謝蘭臣,心裡終於有了點自己的東西被人惦記的不悅,便沒有接話。

魏婧也不在意,又繼續道:“姐姐知道嘉王為什麼這麼著急回西北嗎?”

魏姝:“自然是因為契丹有異動。”

魏婧道:“我卻聽說,下個月的一天是一個對嘉王很重要的人的祭日,每年的這一天,嘉王不論離得多遠,都會親至對方墳前祭掃。聽說那人是嘉王的青梅竹馬,自小便和嘉王相識的,隻可惜紅顏薄命,父母先被契丹所害,沒多久自己也死了。也正是因為她,嘉王才格外痛恨契丹,勢要把所有契丹人驅逐乾淨。

“我說這些並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給姐姐提個醒,覺得姐姐還是應該知道這些,以便更好同嘉王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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