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跟我一起去?”徐牧站在玄關,換鞋,“我給你裹個小毯子,揣我衛衣兜裡,多暖和。”
背對著徐牧,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垂耳兔沒搭理他。
徐牧倒也不氣餒,繼續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垂耳兔乾脆拽起耳朵,捂著不聽,躲在沙發後麵。
徐牧哭笑不得,氣性這麼大?
——越哄越炸毛。
“……行吧,不想去就不去,也是,這種天氣適合留在家裡。”
蔚德星球全年的氣溫偏低,哪怕是初秋,下了幾場暴雨,也有種凜冬將至的架勢,十分唬人。
“兔兔,等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徐牧問。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的主人是誰,住在哪裡,真正的小名叫什麼,心裡難免好奇。
——絕對不是嫉妒垂耳兔的主人!
“你……在瞪我?”徐牧遲疑,不確定地問。
柏念也抿唇,一聲不吭。
如果黑氣能夠實質化,他頭頂烏雲密布。
“還因為我給你看牙齒生氣?”徐牧無奈,“我隻是關心你,好吧,我承認我的方式不對,下次我會改正的。”
他懷疑垂耳兔嫌他掰嘴巴太粗魯,心裡暗暗惱了他,所以正憋著一股氣。
柏念也再也不相信徐牧口中的每一句保證,毫無可信度可言。
徐牧試探地伸出手,“來,我抱你回去——?”
垂耳兔躲開,然後用力往上一蹦,落在他肩膀。
徐牧感慨:這兔子的彈跳力不錯啊,難怪能每天爬陽台。
下一秒,他的臉被囫圇地亂拍。
“嘶!”徐牧忍不住往後躲,但又怕垂耳兔站不穩,空出一隻手虛虛扶著它。
很顯然,柏念也沒有意會到徐牧的好意。
“行了,兔兔,彆氣了。”徐牧歎氣。
雖然垂耳兔的指甲修剪得圓潤,並不銳利,下的勁兒有所收斂,但這十幾、二十個的“疊加傷害”,實在不好說。
柏念也心裡那口氣終於順了,從徐牧肩膀下來,落回沙發扶手。
徐牧對著落地窗,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皺巴巴的衣領重新捋直。
他說:“兔兔,我待會兒給你披件小毯子,然後送你回家,當然,如果你中途改主意,想和我一起去購物中心也行,我——”
許久沒有一絲聲響,徐牧轉過頭,怔住。
奶咖圓球早已不見蹤影,唯餘門縫鑽入陣陣涼風。
啊,走了。
“納德司,你該提醒我的。”徐牧說,“現在這個天氣,兔子一個人出去多冷。”
他好歹給垂耳兔披件毛毯。
納德司:“……主人,您不要這麼霸道。”
徐牧:“你又有零件壞了?”
納德司:“好的,主人,您說得對,下次我會提醒你的。”
他悄悄在程序
錄入:自我霸道,聽不進任何意見。
徐牧出門了。
他買東西很快,對著納德司提供的單子,哢哢一頓選,去結賬,準備回家。
半路上,徐牧發現一家裝飾華麗、溫馨舒適的圍巾店。
他腳步一頓,若有所思地看著。
沒多久,他拐入自動玻璃門,響起電子音——
“歡迎光臨~”
導購員笑容滿麵地迎上來,“先生您好,請問您想購買什麼?”
徐牧左右環顧,“有沒有比較小的圍巾和絨毛脖環?”
“您需要多小呢?”
徐牧比劃了一下。
導購員恍然大悟,“”哦哦,您是想給幼獸使用嗎?”
幼獸?徐牧疑惑一秒,但想到兔子體型,和幼獸也沒什麼區彆。
“是垂耳兔。”他說。
導購員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您稍等。”
十分鐘後,徐牧賬戶劃走了一大筆錢。
但是儲物艙擺滿適合垂耳兔用的圍巾、手套、小衣服、小鞋子等等。
徐牧回到家,把納德司要買的調料遞給對方,直奔房間。
他拿出一個粘毛器,把床上、沙發的兔毛黏一遍,並收集放好。
——盒子已經鋪了薄薄一層的兔毛。
“親愛的主人,恕我冒昧,我這邊聯網,剛好看見您支出了一大筆錢,您介意和我說說買了什麼嗎?”
徐牧小心地合上盒子,沒太在意,隨口說了。
納德司:“……”
徐牧見後麵沒聲,問怎麼了?
納德司欲言又止。
算了,忠言逆耳,他一說主人就要送他去工廠維修。
“沒有,我隻是了解一下情況。”
下午,徐牧按照約定找燁燁踢球,帶著許久沒有出來的小孩瘋玩了幾小時。
燁燁臉蛋通紅,興奮地大喊大叫,一把撲在徐牧身上,“爹爹、爹爹!”
“哎。”徐牧摸摸他的頭,“好玩嗎?”
燁燁重重點頭。
“以後要注意身體,如果不小心生病了,要乖乖吃藥,這樣才能好,知道嗎?”
燁燁響亮地回答:“知道!”
等太陽落山,本就涼颼颼的風,徹底凍住。
徐牧帶燁燁回去,卡朵照例上門詢問,並帶來了兩份晚餐。
“徐先生,辛苦您了。”卡朵說,“對了,主人有點咳嗽,所以就不來和您一起吃了。”
徐牧一怔,“是上次發燒的後遺症嗎?”
卡朵說:“也許吧,主人碰到涼風就嗓子癢,容易咳嗽,具體查不出什麼,可能多休息就好了。”
徐牧皺眉,心裡有了思量,“好的,我知道了。”
另一邊,書房
柏念也讓卡朵說的話,有搪塞的意思,但並非全然的謊話。
因為早上的諸多事情,他想避開青年
是真的。
而這幾天他在咳嗽,也是真的。
可能是那天淋雨發燒沒好全,身體已經沒什麼不適了,但嗓子遇冷風就容易咳。
柏念也不覺得是什麼大毛病,畢竟比起它激素水平紊亂、擬態頻繁轉化,這點咳嗽完全是小兒科。
他連著幾天都在吃維生素補劑,將希望寄托於自身的免疫力。
-
吃完飯後,徐牧把燁燁送回隔壁,卡朵接手,並公式化地表示感謝。
徐牧笑笑,說不客氣。
離開後,他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戴上衛衣帽子和口罩,手揣在口袋不想拿出來,出了一趟門。
傍晚的氣溫降得快,明明是秋天,卻給徐牧一種初冬的錯覺。
他緊了緊衛衣領子,呼出的白氣成霧,寥寥飄散。
徐牧按照星網的導航,做了晚班公共飛艦,去了一條頗為落寞的巷子。
“年輕人,你要買什麼?”
徐牧說:“我這有份中藥單子,能今晚加急做成潤喉糖嗎?”
“我看看。”
幾分鐘後,對麵的人點頭,“可以。”
徐牧問:“大概什麼時候能拿?”
“很著急嗎?”
“嗯。”
對麵的人吸了口煙,“是遇風冷咳是吧?”
“對。”
“你這個單子吃不壞人,但也治標不治本。”
徐牧不置可否,說實話,如果是其他,他未必有把握,但這個藥方……
他隻說:“麻煩您了,”
“行吧,留個地址,明天早上我要同區物流送過去。”
徐牧意外,這麼快?該說不說,科技發展了,連帶著中醫也賽博起來了。
“好,謝謝。”
那人抬手,“刷錢吧。”
“嗯。”
第二天
“好了,爸爸要上班了,你在家要乖乖的。”柏念也親了親燁燁的額頭。
“好……爸爸再見。”燁燁乖乖踮起腳,讓柏念也親。
休息了幾天,昨天是柏念也請的最後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