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時候,郝獸醫給阿譯的歌聲驚醒,他說想起了死在日本鬼子槍口下的父親,還說他從軍就是為了給家父報仇。
郝獸醫拿出了林躍交給他的包裹,拆開第一個布袋,裡麵是一封信。
老頭兒不識字,但是阿譯懂啊。
酸曲變成了尖叫,大半個川軍團都給他嚎醒了,龍文章還以為日軍趁著夜色發動奇襲,帶著狗肉從林子裡跑出來,中途給石頭絆了一腳,跌了個狗吃屎。
孟煩了當逃兵的第四天。
春光明媚,鳥語花香。
程小龍和邢九鴻吃完早飯後又開始擺布那個瘸子,因為看管犯人的日子實在無聊。
最多再耗一兩天,被釘在木梁上沒吃沒喝的家夥也該見閻王去了,那時他們就可以回師部複命了。
“要……要不是你……乾……乾……乾那事,我……我們哥……哥兒倆現……現在城裡不……不知道多……多……”
孟煩了有氣無力地道:“多快活是吧?”
程小龍給了他一巴掌:“不……不許搶……搶我……台……台詞。”
孟煩了勉強抬起頭,臉色微變:“你們怎麼又來了?”
“就……就你這不……不要臉的王……王八蛋,怎麼會……會有那……那麼多朋友?我……我看……你……你們就是……是一丘之……之貓。”
孟煩了笑了,可是隻有麵部肌肉抽搐,整整三天沒有飯吃沒有水喝,還有力氣說話已經很不錯了:“小太爺今天心情好,教你個乖,那字念HE,一丘之貉,不念貓。”
“死……死到臨……臨頭還耍嘴……嘴皮子,我……我就愛念……貓,一丘之……之貓……怎……怎麼了?”
程小龍說著話揚手要打,這時猛聽後麵一聲槍響,旁邊樹杈哢的一聲斷成兩截,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回頭看時就見龍文章帶著十幾個人把這裡包圍了,小弟邢九鴻正滿頭大汗地看著他們。
“造……造反嗎你……你們?”
邢九鴻跟著說道:“你們彆亂來。”
龍文章懶得理他們,把邢九鴻推個趔趄,走到孟煩了身前:“還沒死呢?”
“你都沒死,小太爺一人兒上路多寂寞啊。”
“瞧這精神頭可以啊。”龍文章一邊說,一邊掏他的衣服,三翻兩翻摸到屁兜,從裡麵抽出一封信來。
“風雲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革命壯誌矢精忠,金戈鐵馬,百戰沙場……”看著龍文章拆開信封,抽出家書,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孟煩了哭了。
“你爹媽來了?就在對岸和順鎮?怪不得,怪不得那個家夥說你很可能做傻事。”龍文章氣得往他的傷腿狠狠踹了一腳,回頭衝迷龍、大腳等人喊道:“你們這群蠢貨,以後誰再為這種破事開小差,先跟老子打聲招呼。”
喊完話他從地上起來,轉頭看向一邊。
邢九鴻怔怔看著他,程小龍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繳了他們的械,捆上。”
迷龍和不辣正憋著一股氣呢,聽見龍文章發話,走過去奪了他們的槍,三下五除二就給綁了個結實。
邢九鴻很不服氣地喊著:“我們是師部的。”
龍文章走到他們麵前:“師部的怎麼了?今天就算虞嘯卿來了,我也敢淬他一臉唾沫星子。”
“說滴好奈。”不辣一邊堵邢九鴻的嘴,一邊頭也不回地道。
迷龍在一邊說道:“這家夥整的,把他給牛壞了,還淬虞嘯卿一臉唾沫星子,要不是看了林躍留的信,他有這膽子嗎?”
郝獸醫扯了扯龍文章。
團座大人沒理他。
與此同時,後麵傳來一聲怒喝:“你要淬誰一臉唾沫星子?龍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