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說道:“你應該知道對付跨國犯罪集團的困難點,受地緣政治影響,不僅搜集證據難度大,對罪犯實施抓捕同樣不容易,尤其是他們與當地民眾或政府有利益交換的時候。我不知道你跟李問逃到了什麼地方,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你是不會輕易放棄阮文的,因為如果你換一張臉,便再不可能回到畫家的路上,你會甘心嗎?我賭你不甘心。”
“那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乾掉我,既毀滅證據,又除掉了大敵。那怎樣才能乾掉我呢?一個能把馬林寨連根拔起的家夥,起碼得有特種兵級彆的身手吧,用正經手段肯定不好搞,這時你看到了記者們在機場拍到的照片,然後計上心來,因為有句話叫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家賊難防,枕邊人更難防,於是在我離開一個多月回到HK的時候,先來一場激情戲,再趁我體力消耗過大沉沉睡去的時候來一刀,從此天下太平。”
吳秀清看著他的臉,死死盯著他的臉。
“機場的事,你是故意的?你把她當成了誘餌?你就不怕我殺了她?”
林躍撿起地上掉的匕首放在手裡把玩著:“不,隻是順勢而為,畢竟有很大的賭博因素,萬一你們轉了性子,變成膽小鬼呢?那就隻能通過追蹤歐洲幾家公司的資金流向一點一點把你們揪出來了,我算了算,即便使用非常手段,樂觀估計也得一年半載。”
吳秀清說道:“派你這樣的人過來HK查案,加拿大警方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錢啊。”
“實不相瞞,我在皇家騎警總部就是個寫報告的文職警員。”
吳秀清愣了一下。
“追查真相什麼的,純屬個人愛好。”
“你!”
她認為前麵坐的男人是故意羞辱她。
就在吳秀清發出憤怒喝罵時,臥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蒙麵人舉起了手裡的消聲手槍。
林躍手腕一震,原本拿在手裡把玩的匕首嗖的一下飛出去,精準無比地釘在來人肩頭。
啪嗒一聲,手槍掉在地上。
蒙麵人正要去撿,林躍一個箭步衝過去,捏住未受傷的那隻手往旁邊一扭,起腳踹在蒙麵人胸口。
一道黑影遠去,啪的一聲跌在客廳的地板上。
他趁機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消聲手槍,這時躺在床上的吳秀清向外麵喊了一聲:“走呀。”
蒙麵人猶豫一下,三兩下爬起來跑了。
林躍沒有開槍,也沒有追,過去把房門關好,回到臥室用槍管挑起吳秀清的下巴。
“跑掉的人是李問吧。”
她用帶著恨意的目光看著他,一句話不說。
“很好,你把我殺了,然後假扮成阮文,再把罪名一股腦推到李問頭上,想來就算被人捉住,他也不會出賣你。”林躍把頭湊到她耳邊:“這種事……你不是第一次乾對吧,比如在尖沙咀酒店的時候。”
吳秀清打個寒噤,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跟你想要通過阮文的嘴營造出的,用以欺騙警方的現場情況不同是嗎?”林躍說道:“我跟阮文講過,一切水落石出前我懷疑任何人的說辭,這並不是不信任,就像何蔚藍督察,我相信她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是正直的人也會被彆人誤導不是?”
“回到阮文的問題上來,你很不齒我把她當成誘餌?那是因為我知道案子沒有結束,事情未平息前你不會殺了她,畢竟她還有用處,而一個身高體重相當,臉部輪廓相近的人並不好找,至於現在……李問更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你在我的手裡,他一點不傻,應該能想到用阮文交換你的命吧。”
吳秀清懵了。
“你放走他就是為了用我交換阮文?你不是皇家騎警嗎?案子你不想破了?還是說……你想救出阮文再將我跟李問一網打儘?”
“你跟李問,就你跟李問麼?嗬……我還想見另外一個人,嚴格來講,在我的心目中,他才是真正的‘畫家’。”
吳秀清臉一下子變了。
“關於我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林躍笑了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給了她一個很模糊的回答:“我是皇家騎警,但是長官給我的任務是完善案件細節,至於追查真相這種事,我記得剛才跟你講過,純屬個人愛好。”
吳秀清完全沒了想法,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捉摸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兩人對視片刻,林躍收回挑著她下巴的槍,隨手往客廳一丟,實際是送入係統空間。
“放心吧,李問那麼喜歡你,他一定會同意我的提議,用阮文及你要挾阮文就範的……比如親人,來換取你的自由的。”
林躍走進客廳,拔開酒櫃上放的麥卡倫18年的木塞,往兩個杯子裡倒了一些酒,又加了差不多分量的冰塊,端著回到臥室。
“不如你給他打個電話,這樣或許能讓他少走彎路,快一點想到交換人質。”
“你休想。”
林躍聳聳肩:“既然這樣,你不是喜歡玩角色扮演嗎?接下來的日子你就繼續偽裝成阮文吧,我想……你不會拒絕的對吧,因為何督察會常來這裡走動的。”
說完話他遞過去一隻杯子:“要不要來點?”
吳秀清嘴角抽了抽,一臉憤怒的樣子。
“哦,忘了。”他把她翻過去,給她的手鬆綁。
吳秀清剛要活動一下酸麻的手臂,卻不知道他從哪裡變出一把手銬,哢的一聲銬在後麵的木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