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誌輝就是電影裡那個載李問回總部的新界分局車長,林天力曾與何蔚藍搭檔審訊李問。
“既然李問和吳秀清演了一出金蟬脫殼計,那為什麼選了吳誌輝做故事主角,偏偏吳誌輝在恰當時間出現在你眼前,進而讓你可以趕上遊艇爆炸一幕。要知道吳誌輝姓吳,‘畫家’也姓吳,而林天力點名讓他去載李問,還有那幾名部署在酒店監視李問和吳秀清的警員,也是林天力負責聯絡維護,李問那麼重要的證人,他不說半個小時打電話確認一下情況,也應該一個小時聯絡一次吧,為什麼當夜隻有一次通話?直到你‘恰巧’遇到吳誌輝,想明白李問是在說謊後趕去酒店,才發現部署在那裡的警員已經死了。”
何蔚藍歎了口氣:“要不是吳秀清依然活著的事實證明鑒證科有人不安分,我真不敢相信林天力會是‘畫家’安插在警局裡的內應。”
林躍心說《無間道》裡一個韓琛就能往警局輸送多位奸細,何況是‘畫家’這種跨國犯罪集團。《無雙》和《無間道》是同一個編劇哦。
……
一天後。
林躍走入病房,旁邊看守吳秀清的女警衝他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你來乾什麼?”
這些天一想起林躍,鎖骨下麵半寸處便隱隱作痛。
“來看看你。”
“不需要。”
林躍把手裡提得水果放到旁邊的櫃子上:“放心吧,HK和加拿大都沒死刑,進去後好好表現,坐個十幾二十年牢就出來了。”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
“我說完了,它還沒有。”林躍拍拍另一隻手提著的錄音機,放到剛才女警坐的椅子上,按下播放鍵。
揚聲器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是,駱文一直在聽從我的命令行事,華女、吳鑫、波仔、四仔這些人也是遵照我的安排過去輔佐她,後麵的詐死脫身,同樣是我在背後操盤……”
吳秀清坐直了身子,臉上表情風雲變幻。
那是她爸的聲音。
沒想到……
林躍按下暫停鍵:“是不是很意外?”
吳秀清一臉鐵青,冷冷地看著他。
“你爸都招了,你還打算硬扛嗎?”
吳秀清閉上眼睛,片刻後突然睜開:“你使詐!你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林躍笑了:“你確實很聰明,我確實在使詐,但那又如何,這不是你爸的聲音嗎?你都辨不清真假,法官能辨清嗎?”
“你真卑鄙!”
“我卑鄙?交換人質途中你拿槍射我時怎麼不說自己卑鄙?你假裝成阮文要睡殺我時怎麼不說自己卑鄙?憑什麼隻有罪犯能卑鄙,彆人不能卑鄙?你不說,沒關係,我既然能夠做出你爸的錄音,也能搞定你的,到時候把被李問殺死的波仔、四仔、吳鑫等人的死都推到你的頭上,彆說坐十幾二十年牢,一輩子你都彆想出來。”
吳秀清咬牙切齒地望著他。
這時林躍走過去,湊近她緊繃著的臉,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話。
吳秀清臉色大變,被手銬拷住的兩隻手緊緊攥起,目光冷得能讓人窒息。
沉默持續很久,差不多有七八分鐘。
“好吧,你又贏了。”
他把她吃的死死的,那天晚上;晚上之後的上午;還有現在!
“在那之前,我還有兩個問題要問。”林躍頓了頓說道:“吳鑫為什麼會背叛你,你又為什麼要殺駱文、波仔等人,是單純要殺人滅口嗎?”
吳秀清看了一眼窗外。
“那天識破李永哲身份後,華女、波仔、四仔三人前往屯門染廠收拾細軟,我跟李問去了福源行,見到吳鑫後,李問質問他為什麼要破壞行規,因為他才入行的時候,正是吳鑫教導他要恪守本分維護行規的,沒成想到頭來吳鑫反而破壞行規,使用了假美金。”
“兩個人為此吵了起來,吳鑫說他這麼做都是因為李問,如果沒有他,我的父親就不會指示駱文視情況除掉他,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父親沒死,而是在後麵利用駱文操縱一切。我以為他死了,是被‘將軍’所殺,為了幫他報仇,我努力地從一個畫家變成‘畫家’,一步一步壯大自己,一步一步接近‘將軍’,讓他也嘗嘗被手下背叛的滋味,但是結果呢?最後的結果是父親欺騙了我,利用了我,傷害了我,就為了他心中無法割舍的家族事業。”
“後麵李問將吳鑫射殺,把人載到屯門染廠一把火燒了,因為吳鑫已經暴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李永哲一旦發現‘畫家’警覺,勢必請求HK警方提供幫助,對吳鑫實施抓捕,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殺人滅口。”
“之後波仔、四仔、華女三人負責轉移重要物資到新界,我跟李問去找駱文,陷入憤怒的我一心要向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那個人複仇,十三年前,我離開HK去往溫哥華,隻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可是到頭來還是沒能逃脫‘畫家’的詛咒,這一切都怪他,是他毀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