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釗順著指向看過去,踱步至林躍麵前,上上下下看了好幾眼:“麵生的很,新來的?”
武館街的師傅他基本都見過,不過對於奮進堂和它的老板,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單從年齡來看,可以說是東大街最年輕的師傅了,關鍵是武館師傅來了一堆,卻給這家夥搞得不敢輕舉妄動,威義武館館主更是給打暈過去。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是。”林躍看著李釗,心想這人電影雖然給日本人做了翻譯,但本質上不壞,何況葉問在與三藩擂台戰時,要不是李釗反水一擊,肯定被那個佐藤一槍打死了,影片最後都沒有交代李釗的結局,想來是給日本人害死了,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要救他一救的。
林躍這邊梳理影片劇情,李釗有點不爽,認為他很傲慢,目光和語氣變得更具攻擊性:“叫什麼?”
“林躍。”
“林躍?你涉險打架鬥毆,跟我走一趟警局。”
林躍說道:“是他們來奮進堂踢館,還把我的學生都嚇哭了,我被逼無奈出手教訓一下,想讓他們守規矩,結果呢?在你麵前哭冤叫屈,武館街的師傅都是輸不起的孬種是不是?”
這話說的晁騰、梁館主等人麵有訕色,他們興師動眾來教訓林躍是按照江湖規矩辦事,現在林躍把他們乾趴下了,威義武館弟子找李釗喊冤,這種做法委實下作了些。
林躍繼續說道:“他們來奮進堂踢館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那些學生也可以幫忙作證,小孩子的話,總不至於是假的吧。而且要去警局協助調查,也應該把他們一起帶走,憑什麼隻抓我一個?”
“憑什麼?”李釗撩起呢子大衣,把左輪槍拔了出來,衝林躍瞪眼說道:“憑我有槍。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武功再好,能快過子彈?”
影片裡廖師傅去酒樓找沙膽源算賬,碰巧葉問和好朋友清泉在上麵喝茶,當時李釗就一副這裡我最大的做派,還拿槍指著葉問的鼻子,說現在不是拚武功的時代,是拚武器的時代,結果怎麼著?被葉問一隻手掰彎了彈巢的鐵芯。
現在他這隻蝴蝶扇了下翅膀,改變了劇情,廖日輝挑戰葉問的事情推遲了,自然也沒有了茶樓那出戲,可是沒想到那邊沒戲,李釗來了這邊兒,這貨可真會
碰瓷兒啊。
麵對指著自己的左輪槍,林躍笑了笑,突然伸出手去握住槍身,大拇指卡住擊錘一按,往外用力推。
李釗的手被他握住,疼的呲牙咧嘴。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擊錘一點一點向外折,肉眼可辨地……歪了。
居然用一根手指把擊錘掰彎了。
槍廢了。
李釗臉色劇變。
旁邊武館館主和他們弟子的表情同樣很難看,沒有想到眼前看起來即不高大也不威猛的身體裡蘊含著驚人的力量,晁騰憶起剛才把他手臂震到酸麻的那一腳,不由心生懼意。
李釗的兩名手下一看情況不妙,準備去掏腰裡的警棍,給林躍瞪了兩眼又給嚇了回去。
這時前廳通往後堂的布簾被人掀開,一個手肘打著補丁,年齡在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兒走出來,扒著門框弱弱地道:“老師,紅茱說外麵的人好可怕,她想回家。”
男孩兒叫董小平,是班裡最大的學生,從小沒了媽,爸爸靠拉人力車掙錢養家。而紅茱是班裡最小的學生,今年隻有七歲,還是個女孩子,愛丟橡皮,更愛哭鼻子,很多時候林躍都拿她沒有辦法。
林躍看了董小平一眼,鬆開握槍的手,現場的緊張氣氛消了不少,李釗的臉色也緩和了些。
“回去告訴紅茱彆怕,李隊長是警察,專門懲治壞蛋的好人。”
董小平麵帶疑惑打量李釗幾眼,最終點點頭,轉身往後堂走去。
目送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布簾後,林躍把手張開:“拿來。”
“什麼?”
“槍。”
李釗看看手裡報廢的左輪槍,猶豫一下,麵帶不解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