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澄求情未果,隻能拔刀相向,不過兩招就被沈煉製服,繡春刀掉入河道。
他說的那些話都被淩雲凱記在無常薄上,身為錦衣衛,自然知道去了詔獄會落得多麼悲慘的結局。
就在他抽出一把匕首準備自行了解的時候,猛聽左側水聲響亮,一根竹竿入水,然後是借力而至的黑影。
雙刀乍現,寒光映入沈煉的眼眸。
擦~
繡春刀和十字交叉的短刀摩擦出一溜火光。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隻有沒有,雙短刀對繡春刀,在這種狹窄地帶拚鬥的話,自然是短兵器更具優勢。
他力壓刀柄以阻擋敵人繼續靠近,同時往後一躍,讓出大約半米空隙,抽刀的同時一挽刀身,反肘掃擊。
林躍扭身讓過,短刀往前一遞,急點沈煉麵門。
出招不僅快,而且刁鑽。
沈煉又往後退了一大步,後腳跟兒幾乎碰觸船沿,這才堪堪避過刺擊。作為反擊,原本斬空的繡春刀交到左手,一式反切劃向對手胸口。
林躍右手短刀往前一格,架住橫向劃來的繡春刀。
與此同時,船身過了拱橋,姍姍來遲的淩雲凱出現在側前方的長廊拐角,看到了二人過招的一幕。
“走。”
林躍向後轉身,抓住殷澄的肩膀往河道一躍。
噗通~
水花四射,波紋向外擴散。
沈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衝到船尾時,發現夜色深沉,根本不能掌握蒙麵人和殷澄的逃亡路線。
……
半個時辰後。
靠近馬姑娘胡同的小院兒裡。
林躍把勉強塞進隨身空間的殷澄放出來,拍拍他的臉。
“殷小旗,殷小旗……”
三息過後,殷澄悠悠醒轉,看著眼前右臉有一塊巴掌大小胎記的男人嚇了一跳,手往腰上一摸,卻才想起繡春刀被沈煉丟進了河道。
“是你救我出來的?”
林躍點點頭:“不然呢?”
殷澄長鬆一口氣:“你……為什麼要救我?”
林躍說道:“我跟淩雲凱有仇,而且敢反抗閹黨的都是義士。”
殷澄心想反抗閹黨?彆開玩笑了,他就是喝多酒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被淩雲凱聽去記到無常薄上,想著去詔獄的結果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拚死一搏奪路而逃呢,怎麼到了他這裡成反抗閹黨的義士了?
不過這種誤會他是不會澄清的。
“閹黨霍亂朝綱,人人得而誅之。”殷澄認為眼前這個人就算不是東林黨人,也跟他們脫不開乾係。
林躍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殷兄先喝了這杯茶壓壓驚,我去弄點吃的,明日一早城門開啟,再想辦法送你出城。”
殷澄接過杯子,想也沒想一口喝下裡麵的茶水。對方冒著被錦衣衛通緝的危險從沈百戶手裡把人救下,沒有加害他的道理:“有勞兄弟了。”
林躍微笑著點點頭,推開房門走出去。
不到一刻鐘時間,他去而複返,回到房間,把一隻燒雞一雙豬腳放到桌子上,另有一壺尚溫的白酒。
“來,殷兄,時間還早,我陪你喝點。”
殷澄是個酒鬼,這點由他到金陵樓查案,定安看到那些屍體吐得稀裡嘩啦,而他還有閒心拿店家的酒喝可見一斑。
“好。”
殷澄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後悔和焦慮已經沒有意義,倒不如放鬆心情好好喝一杯,萬事交給前麵這位姓周的兄弟操辦。
雖說東林黨被閹黨打敗了,但是根基猶存,要從BJ城弄出一個人去還是有很多途徑的。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倆人越喝越起勁,越說越開心。
在酒精和活命之恩兩份情緒催化下,殷澄幾乎把對麵自稱周泰的男子引為生平知己。
不多時,一隻燒雞吃完,豬腳也變成了地上的骨渣,殷澄帶著五分醉意在角落的床上睡下,那位周兄弟還很體貼地給他蓋了一條毯子,吹了一首曲,好像叫什麼《笑傲江湖》?
翌日,當清晨的光芒穿過窗欞照在他的臉上,殷澄被人從睡夢中搖醒,當眼前景物由模糊變得清晰,他呆住了,啥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