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口水飛灑。
沈總旗噔噔噔連退三步,臉上寫滿忌憚。
“好功夫,嗬嗬,好功夫。”說話的人是魏忠賢,聲音帶著一絲癲狂,其實人也夠癲狂的。
“現在可以安安靜靜聽我說兩句話了嗎?”蒙麵人沒有回頭,手往後一劃,有弧度的刀尖距離魏忠賢的咽喉不足半寸。
意思很明顯,你丫閉嘴。
蒙麵人自然不是彆人,是手持子午鴛鴦鉞的林躍。
“是趙靖忠派你們來的吧?”
沈煉皺了皺眉,用刀指著林躍說道:“你是誰?”
林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來做個交易吧。”
“什麼意思?”
“桌上的金子和銀票你們都帶走,魏忠賢歸我。”
沈煉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單單金子就有四五百兩,換成銀子四五千,而他一年的俸祿折合白銀才四十兩。
“這些錢會要了我的命。”
“趙靖忠要的是魏忠賢死,無論他是不是真死了,隻要不出現,跟死了有什麼區彆呢?”
沈煉沉吟不語。
這時下麵傳來盧劍星的喊聲,三人功夫是高,但是架不住魏忠賢的爪牙多呀,一茬一茬的上,累也能把兩人累死。
“你的弟兄撐不了多長時間的,趕緊做決定吧,還是說……”林躍眯眼看著他:“你以為能過得了我這一關?”
沈煉心裡那個恨呀。
眼看就能宰掉魏忠賢,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就剛才的身手來看,他的勝算不超過四成,關鍵是下方二人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進退兩難!實在是進退兩難。
沒過多長時間,火光將二樓點燃,隨後是從天而降的玉牌,如同電影裡演得那樣,沈煉喊了一聲“魏忠賢已死。”
下麵的戰鬥就這麼停了。
魏忠賢死了,賣命錢拿不到了,那誰還會賣命?
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緩緩退出庭院。
……
不說沈煉用燒得麵目全非的書童屍體去應付盧劍星和靳一川,雨停的時候,晨曦還沒有完全驅散夜色,阜城縣郊外一間草屋裡傳來尖細的笑聲。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魏忠賢想過從錦衣衛總旗沈煉手上救走他的人是他的子子孫孫裡的一員,想過是覬覦他財富的綠林好漢,想過是大權在握這八年來殺死的政敵的後代,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把他救出來的人是林三,那個一個多月未露麵,甚至皇後張嫣都認為他死了,為之垂淚的人。
“你果然沒有死。”
林躍說道:“魏公公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嗬嗬,失望什麼,你不過也是朱由檢那小兒手裡的一把刀。”
不管崇禎是不是早想收拾他,隻是礙於大局一直隱忍不發,總之加速東林黨和閹黨對立,從而招致當下局麵的轉折點,正是三名錦衣衛死,林三失蹤的懸案。
“是麼?”
林躍笑笑,沒有解釋。
魏忠賢說道:“你覺得你搞倒了我,崇禎那小兒就會放過你?我想你應該知道寶船案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你以為把罪名栽贓給我,就能換來一條活路,太天真了。”
“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呢。”
“什麼意思?”
林躍說道:“你明不明白不重要,第一個問題,你的錢放在什麼地方?”
“你想用這些錢在崇禎小兒那裡買命?”
在魏忠賢看來,他現在被發往鳳陽守靈,閹黨集團也是樹倒猢猻散,對於崇禎來講,他現在的意義就是當權八年貪墨的錢財。
“不,我要自己用。”
“自己用?”
魏忠賢愣住了:“我還以為你舍不得懿安皇後,聽說你失蹤的這些日子,她茶飯不思,人都消瘦了一圈,看起來比你家裡那位小娘子都傷心。我很好奇,你一個小太監,是如何讓懿安皇後這麼牽腸掛肚,念念不舍的。”
林躍說道:“你真想知道?”
魏忠賢說道:“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