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生說道:“其實裡麵的內容爸也不是很懂。”
文居岸很無語:“你自己都不懂還讓我看?”
“我沒讓你看這個。”何江生把文件翻到最後,指著那張照片說道:“看見它沒有?”
“唔,很漂亮。”
文居岸見過很多飛機,在電視上,書本上,還有公園和博物館裡,但是印象中的飛機,沒有一架比眼前照片更漂亮。
純白的塗裝,流線型的機身,優雅的翼展……
文居岸覺得這玩意兒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一件藝術品。
不過……
她看看照片裡的大飛機,再看看運進倉庫的東西,覺得差距有點兒大。
何江生似乎讀懂了她心中的疑惑,把她拉到一邊:“你想什麼呢,能把這些拆毀的發動機零件運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就是發動機零件嘛,還是彆人拆毀的,看把你緊張的。”文居岸不以為然。
何江生氣得直跺腳:“你個傻閨女,就這玩意兒,你知道能賣多少錢嗎?”
“多少錢?”
何江生附耳過去,說了一個數字。
文居岸嚇了一跳:“這麼多!”
“不多,不多這買賣誰乾呀,這可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兒。”何江生小聲嘟噥一句,看著她搖了搖頭,是,文居岸考上了大學,學的還是管理學,可是進入海運公司以後的業績,真心讓人無語,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女兒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怎麼逼都沒用------雖說他自己也是如此,倘若沒有喬一成的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他還在油坊巷喝西北風。
文居岸沒有聽到父親的吐槽,還想著上麵的數字。
“爸,你說如果把整架飛機運回來,是不是幾代人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何江生說道:“不說眾目睽睽之下把整機運回來有多麼困難,就算運回來……”說到這裡他停下來,搖頭道:“喬一成說過,做生意就做生意,不要和政治扯上關係。”
文居岸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既然是一成哥哥說的,那一準兒沒錯。
“對了,居岸,你跟一成的關係……有沒有……就是變得更親密一些?”站在何江生的立場,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因為他比誰都知道這個頂著“央視記者”頭銜的男人視野有多開闊,能力有多強大。
他甚至懷疑央視記者這個職業,對於那個人來講屬於玩票性質。
文居岸有些難為情,如果問這話的是文雪,她一定不會回答,但是換成父親,就不一樣了。“還是……那個樣子。”
“那個樣子是什麼樣子?你不說清楚一點,我怎麼知道你們發展到哪種程度了?”
“就是……哎呀,爸……就是比朋友多一點,比情……情侶少一點。”
文居岸搞不懂何江生為什麼超級關心她跟喬一成的關係,每次回來都要問。
何江生一聽倆人的關係沒多少進展,一下子急了:“居岸,不是爸爸管得寬,像一成這麼好的男人,真要錯過了,那可是你一輩子的損失,何況如果沒有他,我們父女這輩子都不見得有重逢的機會,你說你就不能主動點嗎?”
“爸,我已經很主動了好不好?”
說起這事兒,文居岸委屈極了,每個周末她都去電視台找他,要麼去看電影,要麼去尋找隱藏在鬨市中的美味小吃,要麼讓他載著她去周邊遊玩,下雨的時候同打一把傘,走累了還會撒嬌讓他背,可就算已經這麼親密了,喬一成仍然不肯公開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何江生皺了皺眉,心想得找機會問問喬一成了,為了女兒的幸福,豁出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
一周後,吳裕泰茶社二樓包廂內。
何江生把一份文件推過去:“渦扇發動機已經交付柳總,錢款也於昨日到賬。”
林躍拿起麵前的文件翻了翻,用打火機點著,丟進一旁的火盆裡。
“柳總還說,以後在國內如果碰到擺不平的事,隻管給他打電話。”
林躍笑笑,指指桌上茶杯:“這家店的茉莉花茶不錯,嘗嘗吧。”
何江生並沒有依言飲茶,沉吟片刻說道:“一成,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什麼問題,你說。”
“你對居岸,到底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