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30062 字 9個月前

徐嬪膝蓋發軟,直接栽倒在地上,無力爬起。整個承歡宮都彌漫著血氣,撲麵而來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在景元帝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根本沒有人說話,有的都是哀嚎和慘叫,地上淌著紅血。

“來人……”

徐嬪啞著聲,哆嗦著,“快來人!”

外頭的粗使宮人聽到徐嬪的聲音,這才不得不靠近,一見殿前的血腥,也發出驚恐的尖叫。

“閉嘴,閉嘴!”

徐嬪的心情非常糟糕,還夾雜著無法掩蓋的惶恐不安,她漂亮的長指甲已經齊根斷裂,可她根本無心在意,在幾個粗使宮人的攙扶下爬起來,裙擺已是染上血汙,卻根本顧不得。

“快,快去壽康宮,扶我去壽康宮!”

徐嬪丟下這滿宮哀叫的宮人,緊抓住粗使宮人的手,摳出了幾道血痕。她根本不敢留在承歡宮裡,更彆說是找太醫來醫治。

她生怕景元帝發瘋回了頭,再將她也當做戲耍的一員,肆意玩弄著她的命。

正是皇帝這兒戲般的態度,生生嚇破了徐嬪的膽。

宮人吃痛,卻不敢躲,壓著哭聲扶著徐嬪出去。

壽康宮內,太後正閉目養神。

她剛剛且看完了通過初選的名單,從中圈出了幾個比較在意的名兒,囑咐底下的人好好看著。

這其中有的,太後是預備留給瑞王的。

瑞王是她的親兒子,她自然要為他留著最好的。

“太後娘娘,徐嬪求見。”

宮門外,有內侍小心翼翼地說道。

太後閉著眼,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見。都這麼晚了,還見什麼?”

內侍:“徐嬪娘娘渾身是血,正跪在外頭……”

太後猛地睜開眼,精光一閃:“你說什麼?”

內侍一五一十將徐嬪的狼狽告知,太後的眉頭挑起,聲音低了下去。

“難道是懷了?不可能,當初……”

太後想要說什麼,卻又吞下,拍了拍身旁女官的手,那位女官便起身出去,不多時,將狼狽的徐嬪帶了進來。

徐嬪已然精神崩潰,抓著女官的手,就像是抓著救命的浮木,在看到太後的瞬間,無神的眼睛亮了起來,不知怎的從身體內迸發出一股力量,推開女官撲倒在太後的身前,那嚎啕大哭的模樣,萬分狼狽。

“……太後娘娘……陛下瘋了……他殺了承歡宮所有人……娘娘救我!”

太後聽著徐嬪的話,不顧她身上的血氣,抓住她的胳膊:“怎麼回事?”

徐嬪的情緒很緊繃,是到了壽康宮才終於鬆懈下來,哭得太過崩潰,連話都說不出來。

太後問了幾次,都沒得到答案,眼裡閃過一絲嫌惡,讓人將徐嬪拖下去好好洗一洗,又招了人來:“去承歡宮走一趟,看還有沒有活口,有的話,留一個,餘下的都殺了。”

她冷靜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又道。

“徐嬪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還有兩個粗使宮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叫進來。”

“喏。”

兩位女官一起動身,一位帶著人急匆匆地趕往承歡宮,另一位則是去叫人。

承歡宮的人就算能活下來,太後也不打算留下太多活口。

她從來都不介意,讓景元帝的名聲更加難聽。

這些年,暴戾的聲名,有的是皇帝自己發瘋,可也有的,是太後在幕後推波助瀾。

景元帝那個瘋子,壓根無所謂。

無所謂更好。

太後垂下眼,露出冰冷之色。

等徐嬪清|理乾淨,情緒也被安撫下來後,才得以重新見到太後。

這短短的時間內,太後已經將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如今聽徐嬪再講,不過是為了知道更詳細的情況。

徐嬪說話時,還是帶著些恐懼,時不時就停頓,麵露慘白,花了好一會的功夫,才總算將事情給說了個清楚。

太後沉吟片刻,冷笑一聲:“原以為,皇帝根本不將他那個母後記在心上,沒想到,這不是還存有幾分心思嘛!”

徐嬪一聽這話,身子微微晃了晃:“難道是妾身查那姚才人的事……”

“姚才人蠢笨如豬,如果她能將東西乖乖地交給哀家,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太後冷哼,“要不是哀家留了幾分體麵,她不過一具薄棺材就沒了,哪還有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場?”

徐嬪連連點頭:“太後娘娘說得是……隻是,姚才人的事,要是陛下有所察覺,那……”她不自覺扯著帕子,生怕自己的命都沒了。

姚才人是慈聖太後的表親姊妹,而徐嬪算是姚才人父輩那一係出身,硬要扯,徐嬪和姚才人的確是有幾分遠親關係。

隻是並不親厚。

徐嬪在入宮後,受到一段時間的寵愛,後來失了寵,就迅速投奔了太後。皇帝的寵愛不過鏡花水月,連事兒都沒辦,又怎麼能夠長久?

還不如為太後做事,還能有些安穩。

徐嬪多次聽從太後的吩咐,這一次追查姚才人的事也不例外,隻是姚才人死了後,進展更是緩慢。

原本以為那老貨死了後,隨便搜查她留下來的東西,就能夠找到太後想要的,卻沒想到,北房那是處處都乾淨得很,甚至還有丟失。

徐嬪頭疼得很,生怕無法給太後交差。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承歡宮接連出事,徐嬪心裡不是不害怕,也是這接連死去的人,讓秋逸想起了北房的驚蟄。

那些人都曾經跟驚蟄有過照麵。

她心思敏銳,想起驚蟄這麼個人的同時,也隱約記得姚才人生前有人常伺候左右,便著人去查,果然如此,便將此事告訴了徐嬪。

徐嬪當即就讓秋逸去將驚蟄找來,不管有沒有證據,她打算將其留在北房。

……如果不是當天又出了事,徐嬪急忙忙去求太後,沒精力搭理驚蟄……

驚蟄那天,是出不去承歡宮門的。

後來秋逸再去找驚蟄,是秋逸自己的主意,卻也是徐嬪的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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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徐嬪多心猜忌。

姚才人這麼謹慎的人,下藥都沒毒死她,如果能被驚蟄看到數次使用銀針,隻能說明她本也信任他。

一個被姚才人信任的宮人,怎麼也脫不掉嫌疑。更因為他怎麼都沒露出破綻,所以才更加可疑。

徐嬪一邊惦記著自己的命,一邊又想起姚才人的事,忙將自己之前發現的告知太後,又說:“這幾日,因著秋逸被陛下殺了的事,妾身有些慌了手腳,就讓那同樣北房出身的長壽去試探了些……”

“荒唐!”

太後自是看不起徐嬪這般做派。

平時看著很是明豔大方,怎麼做起事情來這麼小家子氣?她是嬪妃,是後宮主位,想要使喚一個宮人,偏得用這般手段?

徐嬪這般懷柔手段,最終問出什麼來了?甭管驚蟄有沒有嫌疑,直接將人捉來審問,難道還有誰,會為了區區一個宮人,來問罪徐嬪嗎?!

要是徐嬪早早將此事報來,太後根本不會任由她這麼拖拉。

“你縱是殺了他,傷了他又如何?不過一個內侍,你做不得主?”太後將徐嬪怒罵了一頓。

徐嬪本就受了驚,如今在太後這裡又被怒罵,氣質越發淒涼可憐。

正此時,去了承歡宮的女官回來,欠了欠身:“回太後娘娘,承歡宮的宮人多數已經沒了氣息,隻餘下一二個還有口氣,正在命人診治。”

徐嬪臉色大變,這才想起她那些宮人。

“春蓮和夏禾呢?”

“春蓮已死。夏禾還活著。”

徐嬪搖晃了下|身子,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春蓮是她用慣了人,說是情同姐妹雖然為過,可的確很是在乎,誰成想……

“太後娘娘,陛下突然發作,偏生是在今日,難道是因為妾身派長壽去試探驚蟄的緣故?那驚蟄……”

“你還真以為,陛下會為了驚蟄動怒?”太後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徐嬪,隻覺得她荒謬可笑,“他這是故意來氣哀家!”

明知道徐嬪是她的人,還這般打她的臉!

徐嬪用帕子擦了擦淚,冷靜下來後,隻覺得太後說得對,可她一下子失去了左膀右臂,身邊的宮人零落個乾淨,連辦事都為難,一時間也失了主意。

太後捏著眉心,暫且讓徐嬪在壽康宮住下來。

皇帝這麼打她的臉麵,她自然也不能讓皇帝好過。

翌日,太後就突發急病,與此同時,瑞王得了太後的懿旨,入宮探望。

後宮其餘的主子也或早,或晚知道了承歡宮的慘狀,無人不驚懼,就連德妃聽到的時候,也險些暈了過去。

就更彆說儲秀宮,那些原本高興的秀女們,多是小臉蒼白,坐不得,也站不住。

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太後,怕是被景元帝這般暴行給氣壞身子的吧?

瑞王就是在這樣緊繃的氣氛裡,入了宮。

壽康宮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瑞王赫連端入了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味,原本不緊不慢的步伐就變得急促起來,急急走到太後床榻前。

“母後,難道是真的病了?”

躺在床上的太後臉色蒼白,額頭還冒著薄汗,著實一副病態。

“癡兒,哀家不這般,怎麼能讓你入宮?”太後抬起手,赫連端往前幾步,攙扶著太後坐起身來,“你也知道,赫連容那廝陰狠毒辣,不做全套,可是麻煩。”

她臉上這麼蒼白,全都是塗了厚厚的一層鉛粉偽裝出來的。

赫連端低聲說道:“遲早有一日,我定叫母後,不再遭受這樣的屈辱。”

太後寬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讓赫連端坐下說話。

“近來諸事可順?”

赫連端點了點頭:“夏遼雖然死了,可是陳宣名掌握了他先前留下來的輿圖,並沒被抄家所禍。如今,鐵礦已是不愁。”

“好!”太後很是寬慰,“哀家讓你查的,可查到了?”

赫連端:“姚家已經落敗,舉家回了故土。我派人去查,如今家中隻剩下庶出,嫡係一脈,全都沒了。而慈聖太後那邊,沉老院長一直在乾元書院教書,不曾離開潭州一步。沉老院長身邊有人盯著,該是陛下的人。”

慈聖太後出身沉氏,是書香世家。

沉家這一代是由著左都禦史沉子坤所領,他是慈聖太後的長兄。

慈聖太後和沉子坤的父親是沉老院長。而沉老院長一輩子隻教書育人,從不踏足官場。

太後歎了口氣,垂下了眼。

赫連端看著母親,忍不住說道:“母後,您為何要怎麼在意姚才人?她和當年慈聖太後的事,有關嗎?”

赫連端隱約知道,父皇和慈聖太後間是有過齟齬,甚至於慈聖太後的死,和先帝也有關係。然太後這般在意,難道是……

太後瞥了眼赫連端,聲音平靜:“你應當也猜出來了。”

赫連端:“……當初慈聖太後的死,母後也曾插手。”

“不錯。”

慈聖太後和先帝是青梅竹馬,年少慕艾,自然走到一起的。那時,誰不稱呼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先帝甚至在情深時許下諾言,答應與慈聖太後一生一世。

可情感有時濃,待淡去時,便也如退潮般冷漠,隻餘下滿目瘡痍。

慈聖太後遲遲生不出孩子,先帝卻已經登基好幾年,在朝臣的催促之下,他開始廣開選秀,後宮一個接著一個地進人。

而這些嬌豔的花朵,也紛紛誕下子嗣。

先帝越來越少踏足慈聖太後的宮殿,流連於新鮮的色彩。當然,也因著心中有愧,他很是敬重慈聖太後,任誰敢憑著寵愛蹬鼻子上臉,侮辱皇後,都會立刻被貶入冷宮。

慈聖太後對於先帝的花|心並無反應,直到她懷孕了。

太後聲音幽幽,帶著幾分怪異。

“先帝欣喜若狂,因為他發現?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再怎麼喜歡那些妃嬪,可誰都不如他的皇後。梓潼,到底彆有不同。皇後終於有孕,先帝再也不去其他妃嬪的宮中,一直守著皇後,直到她生下了九皇子。”

也就是赫連容。

先帝高興壞了,因為皇後生下來的是男丁。這是值得慶賀的大事,後宮接連幾日張燈結彩,甚至前朝大赦天下,為皇子祈福。

這般盛大的喜事,終止在慈聖太後的身上。

“她瘋了。”太後笑了起來,“她並未因為先帝的回心轉意高興,更憎惡她生下先帝的血肉,在洗三那日,她差點淹死了赫連容。”

瑞王眉頭皺得死緊,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舊事。

上一輩子,他忙於和赫連容爭鬥,後來赫連容手段毒辣,直接一把火將所有東西都付之一炬,他何其有幸重獲新生,這才驚覺自己其實有些自大,忽略了來自娘家的助力。

在他循著上輩子的軌跡,將錯失的人才收入麾下時,瑞王也頻繁地探望太後,維持住他們本就不錯的母子關係。

“所以,父皇其實很喜歡慈聖太後,那為何……”瑞王皺眉,難道他上輩子的消息有誤,慈聖太後不是父皇殺的,而是母後動的手?

“慈聖太後既是先帝殺的,也是哀家殺的。”太後收斂了笑容,淡淡說道。

慈聖太後的瘋,並非隻在一時。

那時,整個宮裡都得盯著她,但凡讓她和赫連容接觸,那她能想出一百種方式試圖殺了他。倘若先帝出現,慈聖太後便會自殘。

久之,寢宮宛如冷宮。

可先帝後悔了。

他自覺辜負慈聖太後良多,更知道她曾是多麼驕傲矜持的性格,不忍見慈聖太後一直這麼痛苦下去,於是吩咐了太醫開了藥。

一點,一點地喂給慈聖太後。

藥效經年累月,慈聖太後也便時常沉睡,姚才人也是在這個時候,被調過來伺候慈聖太後。

先帝希望慈聖太後醒的時候,看到自家人會高興些。也不希望她那麼驕傲的人,最終落到這麼個淒慘的結局。

他希望慈聖太後在還能留有幾分顏麵的時候死去。

所以先帝也封鎖慈聖太後發瘋的所有事情,不叫人知道。

可太後等不了這麼久。

按照先帝的設想,慈聖太後怕是要花上七八年才能真的死去,那時後宮除了赫連容後,長達數年沒人有孕,因為皇帝不肯再入後宮。

她如何能等得到!

“若不是除了慈聖太後,那還不能有你。”太後冷靜地說道,“哀家也做不到如今這位置!”

赫連端:“那母後追查姚才人的原因,正是因為她……手中握有慈聖太後之死的證據?”

“慈聖太後死後,姚才人被暴怒的先帝打入冷宮,那時,我沒多在意她,直到赫連容那廝登基。”太後恨得咬住了牙,“去歲,哀家才查到,在先帝駕崩前,姚才人曾去見過一回先帝。”

“姚才

人是待罪之身,怎麼出得了北房?”赫連端吃驚追問。

“她假托重病,被挪了出去,先帝駕崩後,才又回去的。”太後歎息著擺了擺手,“你也知道,先帝是出巡回來後重病,但也不是連一點寫遺詔的機會都沒有,結果他什麼都沒留下……”

赫連端:“母後懷疑,姚才人手裡握著您當年毒殺慈聖太後的證據,特地在這個節骨眼去見先帝,就是為了幫赫連容上位?”

“當是如此!”

那時候慈善太後的身邊,除開那些宮人之外,就隻有姚才人,而那些宮人早就被太後除了乾淨。

偏偏剩下姚才人!

“那母後怎不早些與我說,我也能祝你一臂之力。”赫連端歎了口氣,去歲他已經回魂重生,若是早些與他說,他還能做些什麼,如今已是這麼久,姚才人都死了……

死在了母後的手裡。

太後不語,如果不是赫連端問起,她的確無法將這樁陳年舊事說出來。畢竟毒殺慈聖太後不是什麼好事,要是一個動蕩,惹出禍事,她也罷了,定會連累赫連端。

太後連陳年舊事都說了,便也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告知赫連端,他神色詫異,微蹙眉頭。

半晌,赫連端沉聲:“母後,陛下應當還不知道其中真相,倘若他知道,以他的瘋性,不會善罷甘休。”

太後有些懊悔:“早知當初,就先留姚才人一命。”她這一動,反倒是打草驚蛇,惹了皇帝注意。

事已至此,不可挽回。

太後和瑞王商量了一道,赫連端勸她莫要再輕舉妄動。

景元帝剛發完瘋,那小內侍驚蟄又是兩邊都掛了名的,皇帝肯定也知道這人的存在。

要是太後再下手,皇帝又當真在乎慈聖太後的話,此舉難免會惹得景元帝發瘋。

他要真發作起來,縱是太後,也生怕他會毫無顧忌。

太後體會得到瑞王話裡的擔憂,如何不應,便也將這事按下。

既景元帝不知,那還不算緊迫。

瑞王在壽康宮待了一個多時辰,陪著太後吃完了午膳,這才出了宮。

一上馬車,瑞王的神情就沉鬱下來。

母後果然如他所想,行事太過直接粗暴,絲毫沒想過會引起的反應。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景元帝就是這麼個不要命的,他敢在承歡宮大開殺戒,那誰能保證,他不會突然發瘋?

瑞王可是親眼見證過他上一世怎樣的瘋狂!

斬了姚才人是痛快,可定會引起景元帝的主意。要是再任由太後行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萬幸,瑞王捏了捏眉心。

今日他入宮了。

承歡宮的慘劇,在有意無意的推動下,最遲到下午,整個後宮都知道了。

就連驚蟄這些灑掃的內侍,也得知此事,他立刻就想起昨夜遇到的容九。

容九當時匆匆趕往的方向,難道是承歡

宮?

穀生一把揪住了驚蟄的袖子,語氣有點著急:“驚蟄,之前來找你的那個三等太監,是不是承歡宮的?”

驚蟄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那他……”

驚蟄抿唇:“怕也是。”

聽說好像整個宮隻活下來一二個宮人,餘下的都已經死了。

也不知道長壽還能不能活。

雖然長壽有了變化,但驚蟄也不是多無情的人,也試圖去探聽過消息,可是現在消息封鎖,此時也查不出來。

許是為了安撫這些剛入宮的秀女,德妃安排了一次宴會,就布置在禦花園處,讓秀女們也能好好鬆活鬆活,順帶放鬆下心情。

所有留牌子的小主都要去,底下伺候的自也跟著去,唯獨留下三四個粗使的太監守著儲秀宮,驚蟄就是其中之一,就連穀生都被調去幫忙。

時常熱鬨的儲秀宮,還是頭一回這麼安靜。

雲奎大咧咧地說道:“我們趁著沒人,把最後一點掃乾淨,應當就沒事了。”

剩下的這幾個都是不愛湊熱鬨的,也算勤快,聽了雲奎的話,就領了工具各自散去。

驚蟄被分配到的地方,正好是後殿。

他先是老老實實地將分配到的地方掃了個乾淨,而後在心裡問係統。

“雖然你一點都沒用,不過能不能察覺到有沒有人在監視我?”

【……】

作甚麼人身攻擊!

【沒有。】

人越少,對係統的耗費就越少,驚蟄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能覺察到這點。

好不容易逮到這個人少的時機,他當然要抓住。

確定無人盯著他,驚蟄帶著工具,朝著姚才人所說的方向去。

——小道邊上第八塊青磚。

他拐進小道,盯著那顏色相近,卻不相同的磚石,一塊塊數了過去。

……六,七,八。

驚蟄停下,手指摩|挲著磚石的邊緣,還很堅硬牢固。低頭從懷裡掏出一根鐵質細長條,卡在邊緣撬了起來。

磚石和鐵塊發出怪異的摩擦聲,僵持一會,磚石被撬出了一點,驚蟄立刻換手,捏住那一小塊往外拖。

他的力氣可不小,硬生夾著那塊磚石給拖出來了。

將青色磚石拖出後,驚蟄這才發現,這塊磚石和其他的磚石不太一樣,翻過來一看,磚石的內側鑲嵌著個略小一圈的盒子。

驚蟄愣住,這玩意怎麼掏?

這看起來,可幾乎和青色磚石貼一起了,除非將外側的磚石摔碎,然一旦碎開,怎能不叫人猜忌這其中的緣由?

可現在不拿走,往後可未必有這麼好的機會!

正在驚蟄猶豫之際,他忽然發現,匣子露出來的這一麵上,有著一個環形的豁口。

驚蟄看著這個熟悉的形狀,先是一愣,在心裡默念不會吧……與此同時,卻又從懷中掏出一枚綠扳指。

自打他意識到

北房不安全開始,一些貴重的東西,他都是隨身攜帶的。

他試探著將綠扳指塞了進去。

……完美無缺。

整一麵往外彈動了一瞬,哢噠一聲,匣子開了。

驚蟄拉開,還沒來得及看到裡麵是什麼東西,就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他心中一頓,立刻將所有東西全掏了出來塞進自己懷裡,而後連綠扳指都不要,直接將整塊磚石又塞回去。

當腳步的主人拐進來時,正好看到驚蟄在彎腰掃走地上的灰塵。

雲奎擦了擦汗,“驚蟄,弄好了沒有?”

驚蟄:“小道裡頭,還沒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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