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30811 字 9個月前

“驚蟄,先前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秋日颯颯,過分的涼意,侵蝕著人的體溫,讓人不免加多幾件衣服。

薑金明就明顯穿得比平常多,顯得有點敦厚。他比尋常人要更怕冷一些,總是早早就換上了厚衣服。

驚蟄:“這裡。”

他將整理好的東西遞給薑金明。

掌司粗略檢查了一遍,朝著驚蟄滿意點了點頭,就招來其他的小太監。

趁著薑金明和其他人說話,驚蟄低頭看著手邊的文書,不由得皺了皺眉。

鑫盛離開前,將最近在辦的事情,交給了驚蟄。

隻是他什麼都沒說清楚,做的進度各不相同,驚蟄甫一接手,險些混在一起。

好在他之前本來就做過,重新上手也是容易。

花了點功夫,將雜亂的文書重新整理,趕緊趕慢,這才趕著在薑金明需要前,將東西給做好。

鑫盛對他的敵意,倒是有些明顯。

可驚蟄記得從前他沒得罪過他吧?

思忖了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驚蟄也懶得再想。

就算他不喜歡,驚蟄又能怎麼樣?難道驚蟄還能強掰著他的頭讓他喜歡上不成?

沒必要。

對於不關心的人,他懶得在乎太多。

待手頭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薑金明已經歇著去了,驚蟄歸整好東西,打算前往北房一趟。

明雨和無憂的關係好些,每年無憂的生辰,明雨總是會記得祝賀,隻是今年今日,明雨忙得連時間都抽不出來,驚蟄打算代替他跑一趟。

誰讓他今年去了禦膳房,今天又恰好是某個宮妃安排了宴席,早早就忙活了起來。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這天色昏暗,驚蟄走得很是小心。

有著從前撞見雲奎對食的事,驚蟄現在很少走小道,繞路歸繞路,光明正大些,總不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到了北房後,無憂顯然很驚喜。

沒想到明雨離開後,還惦記著他。

如今北房,和之前看起來不儘相同。許是因為陳明德與明嬤嬤,都是不愛改動的人,之前北房許多年,都沒有變化。

可現在,驚蟄覺得自己隻是幾個月沒來,這裡卻是翻天覆地。

連主子們住的地方,都換了換。

無憂偷偷摸摸地說:“是陳嬤嬤覺得,之前北房的事情太晦氣了。就讓我們重新打掃了下,所有人都換了住處,也改了許多布置……”

不管真的還是假的,這一切都做完後,就好是心安理得,不再被之前的煩惱困擾。

無憂:“七蛻和八齊之前還說,這是閒到沒事乾,可現在每次回屋歇著,那速度比我還快,可沒看出來有哪裡不樂意。”

驚蟄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無憂的年紀也到了,將來隻能是個無階等的小太監,不過他就跟

他的名字一樣,並沒有什麼所謂,比起在外頭的日子,他還是更習慣現在的安逸。

之前明雨問過他要不要離開,也是無憂自己拒絕了的。

無憂:“驚蟄,你走得對,要是當初你繼續留在北房,肯定還會鬨出亂子。”

也不知道,是太久沒有見到驚蟄,讓無憂傾訴的欲|望變得強烈起來,以至於他什麼話都往外說。

“我時常來北房,倒是沒看出來什麼麻煩亂子。”驚蟄低頭,帶著幾分遲疑,“之前可都是安安靜靜……”

無憂左顧右盼,趴在驚蟄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立冬很妒恨你。”

驚蟄困惑地眨了眨眼:“我和他,沒多少往來吧?”

立冬是頂替長壽過來的小太監,驚蟄和他沒什麼往來,雖然幾次來北房,的確有感覺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敵意,最明顯的,還是那一次三順攔著他。

無憂:“可他一直很在意你的行蹤,是後來明嬤嬤去了,我才看出來,他分明就是明嬤嬤的人。”

尋常的太監和宮女,是不會分得這麼清楚,可在北房,許是之前明嬤嬤和陳明德針鋒相對,所以手底下的人,關係一貫不好。

立冬投靠了明嬤嬤,在無憂他們幾個看起來,無疑是某種背叛。

驚蟄:“所以,明嬤嬤很關注我。”他敏銳地意識到,無憂想說什麼,替他把接下來的話給補完了。

無憂點頭:“先前,明嬤嬤出事那會,立冬顯然是慌了,還試圖找德爺爺說話,不過被三順攔下來了,後來,我見他偷偷出去,就跟了上去,發現他一路往東邊去。”可惜的是,那會他沒盯緊,最後給跟丟了。

……東邊去,驚蟄不由得想著東邊有多少主子。

這盤算來去,好像也不少。

驚蟄頭疼,陛下的妃嬪,可真是多。

而且北房本來就在北麵靠西的地方,隻要出門大多都是往東走。

“無憂,多謝你提點我。”

無憂搖了搖頭,對驚蟄說道:“我才是,之前沒敢說,到現在才說上一嘴,都有些馬後炮。”

驚蟄笑著說道:“這又不是必須的事,我隻會感謝,哪裡會怪罪。”

無憂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著窗外,荷葉與菡萏結伴走過,她們兩人竊竊私語,咬著耳朵,不知在說些什麼。

無憂的神情淡了些:“從前,菡萏與荷葉的關係,是最好的了。”

驚蟄也看到了窗外的兩人。

他知道無憂說的荷葉,是從前的荷葉。

“其實明嬤嬤死了,我心中反倒痛快些。”無憂歎氣,“誰都知道,荷葉是給她逼死的,可沒有證據,就算韋統領來查,也沒有用。”

驚蟄忽而想起來,他在明雨那聽到的種種,不管是背後的致命傷,還是上麵壓著,不讓這件事再查……

之前驚蟄一直覺得,對明嬤嬤下手的是幕後主使,覺得她沒用了就順手將她處理掉。可如果反過來,明嬤嬤,其實是被其他人所殺呢

驚蟄心中驀然升起一個古怪的猜想。

他暫且按捺住這念頭,聽著無憂在絮絮叨叨。

“……走了後,菡萏與荷葉,也快要走了,估計等到冬日前,就能確定下來。”

驚蟄:“她們要去哪?”

無憂:“一個是去永寧宮,另一個,目前還沒定下來,不過,多半是去婕妤娘娘那。”

驚蟄記下來這兩位宮妃,她們的住處,恰恰都在東邊。

無憂看著外頭的天色,戀戀不舍地斷了話頭,“我給你取個燈籠,你回去看著也方便,還是早些回去吧,”

再晚些,這宮道一個人走,就更加害怕。

無憂從來都是不敢一個人進出,每次晚上出去,一定會拉著人陪自己。

驚蟄接過無憂遞來的燈籠,雖然有些陳舊,燭光也暗淡了些,不過還是能照亮腳下的路。

驚蟄:“下次回來,我給你帶來。”

無憂擺擺手:“不用,就是個破燈籠,作甚還還呢?快些走吧。”

剛才傍晚,驚蟄到北房後,淅淅瀝瀝下了場小雨。好在他要回去的時候,雨又停了,不然驚蟄要借的,就不隻是燈籠,還有傘。

驚蟄提著燈籠慢悠悠往外走,一路上,這豆大的光芒,隻照亮了腳下方寸大的地方,連帶著上半身,都淹沒在黑暗裡。

他自娛自樂地想,要是有誰撞見,怕不是得被他嚇壞了。

從北房到直殿司,需要穿過整個宮廷,這時辰有些晚了,驚蟄生怕遇到盤查,憑借著以往的經驗特地饒了路。

……雖然他不想走小道。

這不可避免,要穿過一些偏僻狹窄的地方。

驚蟄在心裡暗念佛祖保佑,千萬不要撞見什麼不該撞見的東西。

可不知道是驚蟄念的時候,不夠誠|心;還是這臨時抱佛腳的舉動,不被佛祖接納。

驚蟄鬥膽繞小路時,聽到了些許古怪的窸窣聲。

驚蟄很想當做沒聽到,徑直走過去。

就算有人在暗地裡做什麼,可比起驚蟄,應當是他們更加害怕,會躲藏起來才對。

可誰曾想,偏偏一陣風來,將驚蟄這小小的燈籠吹滅了。

驚蟄愣住,抬起燈籠看了眼,才發現在內側裂開了縫,怪不得風一大,這燈籠就滅了。

他一時前不得,後不得,聽著那聲音細細碎碎,就在耳邊,剛想一鼓作氣走過去,就聽著他們越發靠近。

驚蟄露出個絕望的表情,不得已就近推開了偏僻宮室的窗戶,快|手快腳地爬了進去。

那窗戶剛剛合攏,驚蟄就聽到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他們竟是停在這道牆外,就開始爭執了起來。

驚蟄:“……”

不要覺得肉眼看不到的,就真的是沒有人哇!

他正是有著慘痛的教訓。

“你現在說不乾就不乾了,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再繼續乾下去,那也是不要

命了!”

“你瘋了?那你讓我怎麼辦?”

“康滿,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迫……可是,我真的乾不下去了!”

“你既知道,是你拖我進泥潭,又怎麼敢……”

“我錯了,我真的……”

驚蟄托腮,這兩人來來回回,就為了這個問題拉扯,翻來覆去都是這麼幾個詞,他都快能背了。

好不容易等外麵安靜下來,驚蟄鬆了口氣,卻突然驚覺,並沒有離開的腳步。

他再等了等,才聽到外麵有人長長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我也攔不了你,你自行承擔後果罷。”

而後,兩人的腳步聲先後響起,匆匆離開。

驚蟄沒有立刻出去,生怕他們再殺個回馬槍。過了片刻,外頭真真是安靜的時候,這才提著那滅了的燈籠,再重新爬出來。

剛才那兩個人的聲音,驚蟄都不認得。

言語裡,隻提到了一個近乎“康滿”的人名,這個發音他倒是記住了,隻是不知道具體的字是怎麼寫。

驚蟄抬頭看著月色,不敢再逗留下去,生怕惹出更多的麻煩。

他提著小燈籠,匆匆就走了。

不多時,僻靜的宮殿,又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原來是剛才那兩人,竟是又回來。

其中一人摸了摸窗邊,露出陰冷的表情:“你說得沒錯,的確是有古怪。”

他們剛才離開,不到半道,丁鵬突然拉住了康滿,說回想起剛才說話時,那宮牆腳下,好似是汙泥。

康滿一聽,就帶著丁鵬回來。

今天在傍晚下了小雨,雨勢不大,卻下得綿長,直到兩刻鐘前,才堪堪停下。

他們說話的地方甚是偏遠,在入了夜後,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去。如果有濕|潤的泥印,那隻能說明,有人曾在夜色中到過那裡。

他們提了心,這一路回去,自然發現了濕泥,且摸過窗邊,還有少少的印痕,儘管經過擦拭,可還是有點殘餘。

丁鵬推開窗,外裡麵看了眼。

“也有。”

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康滿:“莫慌,我們剛才並未泄露什麼,頂多隻能算是我們碎嘴,起了爭執。”

好在他們在外時,嘴巴也嚴密,哪怕和熟人交談,也不敢露出半分。

這點謹慎,在這時,倒是發揮了作用。隻可惜,他們逮不住那個該死的偷聽賊子。

秋高氣爽,陽光燦爛。

習習涼風吹得人很是愜意,直殿司的宮人多是剛乾完活回來,三三兩兩在一起說話。

驚蟄和世恩打聽過,有沒有認識“康滿”這個讀音的太監,世恩皺眉想了一會,嘶了聲:“好像聽說這麼個人,不過不認識,你想見他?”

驚蟄擺了擺手:“沒有,隻是偶然聽人說過,你也不必去問。”

他沒有問太多,隻是想確認昨天晚上聽到的。驚

蟄在離開的時候擦過自己的痕跡,就算真的回頭被人發現那裡曾有過人,可他們不會知道究竟是誰。

除非他們長了千裡眼,順風耳。

世恩挑眉看了眼驚蟄:“這話稀罕。”

驚蟄:“這是關心。”

世恩:“聽起來更像是心有餘悸。”

說起這個,驚蟄就垮了臉。

他以後再也不走小路亂竄了,每次都會遇到點什麼,難道這些人就沒有想過,找個更加隱秘的地方嗎?

或者找個空曠的地兒……

驚蟄一想到當初的原野就哽住,不,除了空曠,還得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這才是最好的悄悄話之地。

不然,誰知道哪堵宮牆的後麵,就藏著個人?就算是那沒過腳肚子的草堆裡也可能埋伏著許多人呢!

驚蟄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在見到容九後,忍不住小小發泄了一通。

容九麵無表情地說道:“所以,下次你想去,更加幕天席地的地方?”

……原來他剛才那些話,可以扭曲成這樣嗎?

當然不行哇!

驚蟄瞪了眼容九,嘀嘀咕咕:“彆說幕天席地,擱屋裡也不成。”

容九抬手,捏了捏驚蟄的後脖頸,跟拎著隻小獸似的,“旁人的生死,與你何乾?”自己不謹慎被人發現,不也是自己的命數?

話是這個道理,驚蟄也沒有多少救人情節。

他很快想起,自己之前在北房的猜測。

偷偷看了眼容九,那眼神,有點好奇,又帶著點躍躍欲試。

差點沒將容九看出花兒來。

“盯著我作甚?”

容九又捏了捏驚蟄的後脖頸,癢癢得驚蟄瑟縮了下。

“……明嬤嬤,是不是你殺的?”驚蟄先是這麼說,想起那天奉先殿的凶險,又很快改口,“是你讓人殺的?”

那天那麼凶險的情況,容九也沒有分|身之術,能夠去把明嬤嬤給殺了,可他不能動手……不代表這事,和他毫無關係。

容九意義不明地看著驚蟄:“為何這麼想?”

驚蟄心中微動,容九沒有反駁。

“我之前沒想過這個可能。隻是,明雨在侍衛處有認識的人,提到明嬤嬤的傷,是致命傷。又說,上頭有人,將這事壓下來,不讓查。”驚蟄揣著手,幽幽說道,“我原本還尋思著,怕不是明嬤嬤背後的人痛下殺手,又壓下了消息。”

容九不以為意,斂眉看著驚蟄。

驚蟄撓了撓臉:“可是,後來我去了趟北房,突然想,侍衛處是聽韋統領的,韋統領呢,是聽陛下的。陛下不像是那種,會讓人插手這些事的人。”後宮的手,還摸不到侍衛處。

如果能摸,那太後也不必這麼千方百計。

那不是宮妃,又會是誰?

驚蟄一雙黑眸,又滴溜溜落在容九身上。

除非命令的人,原來就是侍衛處的人,擁有著皇帝得天獨厚的信

任,自然也手握著大權。

“是。”

容九承認的口吻,平靜得好像在說起天氣。

驚蟄一時間,說不清楚這心裡是怎麼個滋味。

說高興,那好像也不能夠。

可要說不高興吧……這心裡,又有點奇怪的感覺。

驚蟄摸了摸心口,輕聲道:“隨便殺人是不好的。”

“她的手裡不止一條人命,你心疼她?”容九涼涼地說道,“相反,你很憎惡她。”

驚蟄無法否認,他不喜歡明嬤嬤。

他隻是感到心驚,僅僅隻是因為驚蟄這不經意的喜好,容九就會隨便殺人。

不過,這就讓驚蟄原先的那些猜測,錯了大半。

驚蟄拽著容九的袖口,“我先前還以為,你是查到了她身上有什麼不妥,這才先下手為強。”

比如她身後的幕後主使,或者會危及皇宮的安全,又或者是其他雲雲。

這顯得想太多的他很呆耶。

容九冷笑了一聲:“查她?她也配?”

殺人無需理由,隻要看不順眼,他就要她死,需要什麼原因?

他倒是希望,驚蟄也能學會這份理所當然。

驚蟄可不知道容九在想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他抓著容九的手翻來覆去,過一會,問:“你的手,怎麼忽冷忽熱的?”

今天摸起來就比平常的時候要稍微熱一些。

就算熱,比起正常人,也是冷的。

隻是驚蟄知道,他真正冰冷的時候,是什麼模樣,這才有幾分擔憂。

容九:“吃了藥,就會熱些。”

驚蟄:“驅除毒性的藥?”

見男人點頭,驚蟄還要再問,容九就按住了他的嘴,不許他問了。

驚蟄咬了他手掌一口,隻覺得容九霸道。

明明知道驚蟄擔心他的身體,卻是總不許他問起太多,每次一問,就用暴力鎮壓。

容九對驚蟄的問話,多是有問必答,正如今日。那如果他不想回答,就會采取這樣回避的態度,真是叫人生氣。

容九任由著驚蟄折騰,那隻手,就仿佛成了逗趣的玩具,驚蟄把玩了幾回,默默用帕子擦了乾淨,又還回去。

有來有還,再借不難。

容九順手就把驚蟄的手給撈走了。

驚蟄:“你最近不忙嗎?”

他還以為,和陰那事,會讓容九忙活許久。

沒想到,容九還是按時來見他。

容九冷淡地說道:“沒什麼好查的,皇帝不在乎真相。”他咬了口驚蟄的手掌,正咬在剛才一模一樣的地方。

驚蟄瞪大了眼,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一邊說著:“都這麼大的事,陛下還不在乎真相?”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頓了頓,沒再藏著,一點一點告訴了容九。和陰的事,山佑的事,還有廖江……

期間,容九一共在驚蟄的手指留下七八個咬痕。

“……你太過分了,我就咬了你一口!”驚蟄實在忍不住,“再咬我不客氣了。”

容九慢條斯理地咬住驚蟄的指尖,眉峰微挑,像是在問,他打算怎麼不客氣?

驚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踹了容九一腳。

毫無殺傷力。

容九捉著驚蟄的兩隻手腕,慢條斯理地開口:“你的想法,幾乎是對的。”

正在掙紮的驚蟄愣住,都沒顧得上這個奇怪的姿勢,皺眉看著容九:“我說的是對的?”

他可全部都是胡謅的。

“你對自己的評價過低。”容九淡淡地說道,“你既然能猜出來,她死是被我命令,那關乎使臣的猜測,泰半是對的,又有何驚奇?”

驚蟄沉默了會:“就,如果連我的胡思亂想都能對上大半,那這計謀,未免也……”

“驚蟄,你擅長以小見大。你也似乎,總會吸引來不同的朋友。”容九淡淡地說道,“這其中,有些對你,是天然的信息來源,這些有用的消息,在源源不斷彙聚到你身上時,也會為你所用。”

驚蟄:“我與他們來往,並非是為了……”

“這也是一種手段。”容九的聲音有些薄涼,像是在教導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帶著難得的耐心,“足夠的真誠,會讓凝聚在你身邊的這股力量,甘願為你所用。”

不管這是不是驚蟄的本願,可事情都會如此發展。

這幾乎是驚蟄與生俱來的本事。

他輕易能和許多人交朋友。

驚蟄:“哪有那麼輕易,討厭我的人,可還是不少。”

他不由得想起鑫盛。

鑫盛原本對驚蟄,可能頂多是嫉妒,自從驚蟄從上虞苑回來後,就發展成記恨。

容九的眼底,好似有著少許笑意。

不濃,卻叫驚蟄發現。

“這世上,自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容九近乎憐憫地說道。

就連錢與權,都有人嫌棄它們身上的銅臭與血腥味,誰人能得到所有的喜愛?

驚蟄斂眉,思考了片刻。

“……你,能不能給我把手放下。”

他想著想著,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兩條胳膊先酸了。

這舉著雙手的樣子,太過滑稽。

真像是在雙手投降似的。

容九鬆開手,淡聲說道:“還在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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