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32845 字 9個月前

“……所以,他原本是不想死,隻是知道死才是隱住秘密最好的方式。”齊文翰接了上來,“那他一看到那太監,立刻就自|殺,肯定說明,這個人很重要!”

呂旭東:“統領,驚蟄的身上,肯定有很大嫌疑。”

這兩個副手,難得態度統一,都認定應該立刻拿下驚蟄。

韋海東捋了捋胡子,幽幽地說道:“掰開他的嘴巴看看。”

齊文翰意識到什麼,立刻低頭,仔細檢查了一遍後,皺著眉:“他的舌根下,含著一顆藥丸。”

已經被化開,若是再晚上些許時分,他就會被毒死。

如此一來,這一刀,卻顯得多餘。

“看來,比起穿腸破肚,七竅流血而死,他更想要體麵一點的死法。”韋海東搖了搖頭,淡聲說道,“就算剛才驚蟄不出麵,這人也會死。”

這無疑是否定了剛才齊文翰與呂旭東的話。

齊文翰學著韋海東的樣子摸了摸下巴,突然語出驚人:“統領大人,您莫不是想包庇那二等太監吧?”

呂旭東瞪了他一眼,與他走開了點。

這人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想到將來他大概率要在齊文翰的手底下做事,呂旭東就覺得自己未來無望。

韋海東淡定地說道:“我為何要包庇一個小小的太監?”

“可您之前,卻是為了這人,和慎刑司的人對上了。”齊文翰繼續摸著下巴,“現在更是為他辯解,這可不是您的風格。”

韋海東:“驚蟄這人,不能動。”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人,眼神冷了下來,他根本不需要解釋。

“懂了嗎?”

齊文翰和呂旭東臉色微變,齊齊說道:“卑職領命。”

既是命令,就沒有違抗的可能。

等韋海東離開後,齊文翰和呂旭東對視一眼,輕聲細語地說道:“哎呀,好久沒看到統領那樣。”

“是你太亂來。”呂旭東不滿地說道,“你試探個什麼鬼?”

齊文翰:“我不是覺得,統領的態度有些奇怪嘛。”

“那現在呢?”呂旭東沒好氣地說道,“看出點什麼來?”

齊文翰拍手:“統領很看重驚蟄,怕是因為容九。”

呂旭東翻了個白眼,隻覺得他說的是廢話。

眼瞅著齊文翰左顧右看,偷偷靠近他。

“你說……那容九,會不會是哪個王爺的私生子?”

皇帝那是不可能,可長得相似,那總有原因吧?

呂旭東沉默了片刻,惡狠狠地拍下齊文翰的腦袋,字正腔圓地說道:“滾。”

那個男人遠沒有皇帝的氣勢,自然不可能會是他。可要是去招惹他,肯定也是麻

煩。

誰能知道容九會不會是暗地裡的一把刀呢?

呂旭東低頭看著無憂的屍體,露出狐疑的神色,像是無憂這樣的人,不太想是明麵上的,更像是生活在暗處……的影子。

驚蟄認得這條路。

是去容九住處的路。

雖然最開始是容九帶他出來的,可到了最後卻反倒變成了驚蟄拖著他在走。

哪怕容九時常不在這裡住,可是這裡仍然打掃得乾乾淨淨。

驚蟄將男人推進屋裡去,反手把門給關上,他的動作有些粗魯,如果落在其他人身上,怕是要推得一個踉蹌。

容九的步伐沉穩,跨前一步在那站定,然後回頭看著驚蟄。

驚蟄背靠著屋門,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

他不說話,也沒抬頭。

隱約間,隻能感覺到,容九似乎在走動。

而後,另一雙鞋出現在他的眼前。

容九拖著驚蟄到架子邊上,天氣冷得要命,不知道男人到底是從哪裡翻出來的熱水,入手的感覺居然合適。

他在給驚蟄洗手。

濃鬱的血氣並不好聞,有點凝固的血痂被洗了下來,兩隻手都被洗得乾乾淨淨的。

不過,驚蟄的衣裳,也被血染紅。

容九脫了他外麵的衣裳,發現裡麵的也被染紅後,微微停下動作。

驚蟄遲疑地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狼藉。

他眨了眨眼,本也在某種難以壓抑的情緒裡,聲音也就沙啞,“……沒事。”

他道。

“我自己來。”

……應該將其稱之為惶恐,還是不安?

驚蟄很難描述清楚心頭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他的心跳聲比尋常還要快,哪怕他的呼吸很綿長,卻仍然掩飾不了那種怪異的急促。

容九很快鬆開他,往外走。

驚蟄沉默了會,打算自己換衣服。就見容九走了回來,很快,石黎和其他一個侍衛進來,同時,也送來了大量的熱水。

容九:“去洗澡。”

他昂首。

“我給你洗。”

哪怕驚蟄精神有點恍惚,還是立刻搖頭,“我自己就……”

話還沒說說完,就被容九抬了起來,抱著送進了熱水裡。

驚蟄這下不好躲,隻能僵硬地坐著。

他的衣服並沒有脫乾淨,按理來說,看著也還算得體。就是非常微妙,這種古怪的氛圍,讓驚蟄有點坐立不安。

他在緊張。

容九看著他。

哪怕在如此安全的地方,他所流露出來的緊張,仍帶著虛弱的緊繃。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驚蟄的身上看到這種異樣的情緒。

男人慢吞吞地給驚蟄搓背。

驚蟄覺得有點癢,又有點想笑,過了好一會,稀裡嘩啦的水聲裡,他抱住自己的膝蓋。

“容九,他說,他是先帝的人。”

“嗯。”

“北房到底有什麼好的?我原本以為,這可能是宮裡最偏僻的地方,結果一個個,倒是熱鬨得很……”

“嗯。”

“最近,我身邊死了好幾個認識的人……”

“嗯。”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要是動手,肯定會先殺了明雨,肯定就懷疑你……”

“嗯。”

不管驚蟄說什麼,容九隻是淡淡應是。

然後將驚蟄後背搓得差不多,又給他洗頭。

驚蟄被揉得哎呀呀慘叫,實在是男人的動作太不熟練,真的揪掉驚蟄不少頭發。

就算驚蟄情緒再低落,此刻也不免維護自己的頭發。

“我自己來。”

“怕你淹死。”

驚蟄瞪圓了眼,恥辱,奇恥大辱,他怎麼可能會在浴桶裡淹死?

“那你站起來。”容九慢條斯理地說道,“讓我看看你多高。”

驚蟄看了眼容九,又猛地低頭。

然後緩緩蹙眉。

他發現一個問題,就算現在他穿著衣服,在這水下隱隱綽綽,什麼都看不清楚。

可隻要驚蟄起來,那……到底……還是會發現他的秘密。

驚蟄抓著自己的胳膊,無憂剛才黏糊的血,好像還黏在他的手心,那種酸澀的空蕩感,讓他的呼吸有點急促。

他想著無憂,想著明雨,又想想他迄今為止在北房的日子,有那麼一瞬,覺得一切都是假的。

有一種,奇怪的衝動,在滋生。

他感覺到那種怪異的傾訴欲,就在喉嚨間。

“你想說什麼?”

容九挑眉,眉頭微皺,低頭看他。

驚蟄:“你方才……下午不是很生氣?怎麼現在又能如此淡定?”

他在轉移話題。

一個已經早就過去的話題。

在經過審問後,驚蟄和容九的爭吵,好像在遙遠之前了。

容九清楚地知道,卻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最近,我的情緒會有些變化過大。”

驚蟄:“……那是有些嗎?”

這已經是喜怒不定,變化莫測了。

容九沉思:“沒有殺人,那就是有些。”

這可真是一團糟。

儘管現在容九看起來很冷靜,可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仍帶著濃鬱黑暗的危險,令人的身體為之戰栗。

驚蟄在這個時候有些恨自己的敏銳。

他在緊張。

他越緊張的時候,反倒越發敏銳。

或許是無憂的刺激,也許是那儘管不存在,卻隱隱刺痛的背叛感,或許是出於某種不安的預感。

驚蟄和無憂不過朋友,可當知道無憂這麼多年的隱瞞,哪怕他肯定有自己的緣由,驚蟄都難免心中刺痛。

更彆說,最後他居然死在自己懷裡。

……嗬,秘密。

秘密……隱瞞……在朋友間,都會成為日後的隱患,那更何況,是關係更為親密的人。

驚蟄在思考一個……可能……如果在這之前,不會被提起來的事情。

如果他將來要和容九走得更長久,那他早晚……或許還是會知道這件事。

如果是在從前,驚蟄或許不會有這樣的衝動,可是今日無憂的死,卻敲響了驚蟄的警鐘。

伴隨著容九跟他的“朋友”關係越發被人知道……隻要他倆在一起,容九多知道這秘密,或者,不知道這一件,最後暴露時,難道身上的罪責,就會少許多嗎?

並不會有。

到最後該來的還是會來。

驚蟄在,為他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而緊張著。

他其實不應該這麼緊張,就如同他自己所想,他相信容九,至少這個男人為他所做的事情,已經足夠他給予這樣的信任。

倘若他不能夠信任他,那在這個世上他還能夠再信任誰呢?

“我……”

驚蟄剛要說話,一隻冰涼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臉,將他原本要說出來的話,全部擋了回去。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男人已經給他把頭發擦了半乾。

“該起來了。”

驚蟄:“……”

他憋氣。

“你出去,我自己換。”

容九定定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出去。

屋內的炭盆擺上後,溫度已經開始暖起來。驚蟄隔著一道屏風在換衣服,聽到容九還在說話。

“你在緊張。”容九的聲音,輕柔得宛如呢喃,“是怎樣的事情會讓你緊張到這個地步?”

驚蟄抓著自己半乾的頭發,有些出神地想起男人說話時的模樣。

容九的嘴唇很紅。

是一種有些古怪的紅豔。

很美。

卻如同毒辣的食人花,輕易就能將人吞噬下去。

驚蟄換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

這是一件很合適的衣裳。

容九注視著驚蟄的眼神很溫和,卻帶著一種可怕的力度。哪怕他的情緒看著冷靜,卻仍然擁有無聲燃燒的溫度。

驚蟄:“……我,為什麼,你說你最近的情緒變化有些大?與你身上的毒有關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容九的話。

驚蟄原本想要說的話,被容九擋回去之後,一時間勇氣就沒那麼容易鼓足了。

哪怕是他,也仍然會受一鼓作氣,再而衰的影響。

這不能怪他轉移話題。

容九慢吞吞地說道:“大概是。”

驚蟄聞言,悄悄踩住容九的靴子。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大概是?

這麼敷衍。

男人低頭看他,驚蟄抬頭看他。

“你每次,就會這麼幾招?”

驚蟄誠懇:“隻會這麼幾招。”

打又打不過,可有時候心中又特彆來氣?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真的很想打人,那又能怎麼樣呢?

那就隻能踹幾腳。

力氣不大,更像泄憤。

反正男人踢起來跟木頭樁子沒什麼差彆,有時候還反倒弄得驚蟄腳痛。

“好好說話。”驚蟄暫時按下心頭的焦慮,“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近要換藥,等這些藥吃完之後就會穩定下來。”容九冰涼地說著,沒帶有半點感情,好像提起來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隻要能挨過去,到底是能活著的。”

驚蟄蹙眉:“你……”

接下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被容九的手掌捂住。他緩慢而冷靜地用手指按壓著驚蟄的臉,那帶著一種非常克製的專注。

“不要再問。”容九的聲音輕下來,“這是我要經曆的事。”

這聽起來像是在撇清兩個人的關係。

不過,驚蟄還是品嘗到,男人話語之下的另外一層意思。

驚蟄緩慢地呼吸。

他所呼出來的氣體拍打在男人冰涼的手指上,並不能點燃任何的溫度。

驚蟄緩緩抬起手,抱住容九的胳膊。

……容九似乎並不喜歡,將自己經受的苦難挖出來,讓人知曉,旁人也就算了,可唯獨驚蟄,卻是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為什麼?

這是一種非常尋常的交流。

人總是會關心自己在乎的人。

自然而然的,也想知道他們的身體健康,他們的安全,這隻不過是關心,並不帶任何的目的。

“你會難受。”容九淡淡說道,“反正你這樣的人,長出來的心,也是軟的。”

……誰的心不是軟的?

就算容九號稱鐵石心腸,可他的心腸挖出來,不也是柔|軟的嗎?

驚蟄想笑,卻又帶著點古怪的艱澀。

他將男人的手扒拉下來。

“可你若不與我說個清楚,自己一個人熬著,有時候情緒發作起來,我不知緣由,我們還是會大吵一架,這不還是會讓我難受嗎?”驚蟄故意這麼說。

容九淡淡:“不會。”

驚蟄挑眉看他。

“來見你前,我會將大部分的情緒都發泄出去。”容九的聲音,帶著某種奇怪的違和感,“不會傾瀉到你身上。”

……傾瀉?

驚蟄敏銳意識到,容九在用詞上,帶著一種令人冰涼的精準。

如果他每次麵對他的情緒還是經過掩飾之後才能擁有的,那倘若他真的無所顧忌徹底發泄出來,那又會是一種怎樣可怕的境地?

這不免讓人有些恍惚。

……大概,他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容九在來之前做了什麼事情吧。

雖然他很喜歡容九,並不代表他能夠接受容九做出來的許多事情。他沒有辦法改變他這個人,那麼有些事情最好永遠都不要知情。

不然,那會有些可悲。

驚蟄歎了口氣,然後,又歎了口氣。

看他低頭的模樣,有些像條失落的小狗。

不僅是因為容九,也是為了剛才的事。

世事無常。

他不是第一次品嘗到這種苦味,卻仍是難受。

容九揉了揉他的頭。

“我下次,”男人的聲音透著勉強的力道,“會克製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嗓音帶著凶狠,仿佛想咬碎他剛剛說的話。

這近乎一個不太明顯的道歉。

驚蟄沒忍住,“如果,剛才我們真的衝到乾明宮去,那會如何?”

容九沉默了一下,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停頓,仿佛在片刻之間他整個人都空白了。然後,他露出一個古怪,森然的笑。

是的,哪怕他在笑。

可那是一種驚蟄,幾乎從來都沒有看過的笑容。

有點血腥,有點殘忍。

“是啊,驚蟄,”容九輕聲感慨,“是得慶幸,方才沒有去乾明宮,那不然……”

他低頭,看著幾乎無知無覺的驚蟄。

“那就會是另外一個局麵。”

驚蟄咽了咽喉嚨,真是叫人害怕的寒意。

“好了,我們還是來說一說,剛才的事。”容九輕易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什麼事?”

容九揚眉,冰涼的手指,點了點驚蟄的唇。

“剛才你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

驚蟄的確會因為種種事情而情緒有變化,卻甚少會有那種明顯到叫人發覺的身體動作。

他向來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不過在親近的人麵前倒是一覽無餘。可再是怎麼隨便,都沒到這種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地步。

那隻能說明驚蟄想說的話,非常重要。

也是為此,容九才勉強壓住那種肆虐的惡意。

驚蟄沒忍住又踹了一腳容九。

“你都知道我想說點什麼,你剛才還故意打斷。”

“你在緊張。”

容九捏著驚蟄的指尖,總算沒有剛才那種冰涼的感覺。

人在極度緊張的情緒下,手指會失去溫度。

驚蟄沒有發現,可是與他接觸的容九,卻是非常清楚地感覺得到那種蟄伏在血肉下的不安。

那不隻是無憂之事的打擊。

容九為他清洗,又怎可能覺察不到驚蟄那一瞬的壓抑與僵硬。

他想說什麼,卻又無比緊繃。

隻不過經過剛才的打岔,到底分散了驚蟄的注意力,沒讓他的精神都集中在那件還沒說出來的事情上麵。

他的手指恢複了些溫暖。

驚蟄哽住。

為這種冰涼的溫柔。

好吧。

他在心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驚蟄既然已經決定要說出來,那就不能再吞吞|吐吐。

“容九,我是男人。”

那一瞬間,驚蟄仿佛能聽到自己心口狂跳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是女人。”容九緩慢地說道,“最起碼,你還是有……”

兩個人的視線在某個瞬間,都對準了某個地方。

驚蟄最開始一愣,不過緊接著,他的臉開始不由克製的脹紅起來。

“你在看哪裡!”

“你是男人。”容九頷首,像是在敷衍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

驚蟄來氣。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點來氣。

可能是他活了二十來年,藏著這個秘密許久,第一次對彆人說出這麼古怪的話,結果隻得到容九這反應。

這很憋屈。

驚蟄肯定氣暈了。

他一把抓住了容九的手,然後抓著那隻手用力的往下一按。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男人,但他說的男人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這個男人!

……事後驚蟄隻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做出如此不知羞的行為啊啊啊真是救命,可是那一瞬間,他肯定是被情緒衝昏了頭腦。

容九的指尖陷在那地方,不自覺動了動,仿佛掐到了一顆……

球?

兩個人都僵在原地,不管是驚蟄還是容九。

下一瞬,驚蟄整個人從頭爆紅到腳,明明他才是那個抓著容九手腕的人,卻顫抖得好像要虛軟下去,再化成一灘水。

“……下,下流!”

驚蟄色厲內荏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跑。

容九看著一隻驚蟄瘋狂逃竄,哪怕是看著那人的背影,都能感覺到一種無聲的慘叫。

啊啊啊——

容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沉默了片刻後,他握緊那隻手,臉上流露出某種緊繃的壓抑。

手指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骨骼在摩擦,那種森冷的惡意無儘蔓延開來,帶著深沉的渴望。

……跑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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