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8869 字 9個月前

隻要能得到皇宮統領的職位,或是叫這人為他們效命,再加上太後的位置與黃家的權勢,想要拿下皇位,那是輕輕鬆鬆的事。

但,這看著板上釘釘,偏偏韋海東隻聽景元帝的話。

也不知道,景元帝到底是用什麼籠絡了他,分明皇帝已經日落西山,可韋海東卻仍然把守著皇宮各處,不留任何餘地。

而後,就是那場火。

瑞王記得,那是平平無奇的一天,王公大臣齊聚一堂,都在商談關乎繼承的事。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腳步聲。

肆無忌憚,沒有任何遮掩,韋海東突然率人把守了皇宮各處,將他們關在宮殿裡,不讓他們進出。

韋海東是皇帝的人,他會這麼做,隻有可能是那病重得起不來床的皇帝突然下了命令。

赫連容。

這個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的男人,就算他是皇帝,畢竟已經是快死了的人,連清醒都沒幾天日子可活,更彆說他那個時候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昏迷,很多人根本不再將他當做威脅。

……也這不怪許多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就算他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可他到底是赫連容。

在他一把火點燃宮室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能會這麼做,哪怕是從前曾見證過他許多瘋狂作為的王公大臣。

然而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整個皇宮都吞噬,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瑞王仿佛能看到那些瘋狂湧動的黑潮,在火焰裡麵亂舞。

他們根本逃不出去。

所有的關卡都被人把守著,就這麼見證著他們如同螻蟻,在這可怕的火場裡麵煎熬,直到最終死去。

那個男人,也沒有離開這場火。

他的笑聲,而今還是瑞王的噩夢。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瑞王就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火苗在舔舐著,也不怪乎為什麼他在醒來之後會如此怕火。

……隻不過,有一件事情一直藏在瑞王的心裡,直到不久之前,京城來人,為他送

來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包蠱蟲的屍體。

皇宮在經曆過蠱蟲的襲擊之後,為了滅除蠱蟲很是花費了力氣,每個角落都用大量的熏香徹底熏過,確保不留下任何的漏洞,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也是大費周章。

想要詳細知道來龍去脈並不那麼容易,可是隻想收集蠱蟲的屍體,還是簡單些。雖然這道命令遲來了幾個月,但留守京城的人,還是為瑞王收集到他想要的東西。

直到那一刻看到那些可怕的蠱蟲,瑞王的心中才有明悟。

他一直以為,上一世皇帝在臨死之前的發瘋,是因為他想拖著其他人一起去死。儘管瑞王在臨死之前也曾看到那些黑潮,可畢竟那是死前的幻影,做不得真。

直到這一輩子,他真正聽說到那場蔓延到整座皇宮的蠱蟲潮湧,才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他記得上輩子,黃儀結,也是入了宮的。

他一直以為上輩子並沒有出過這樣的事,可如果已經出了呢?

景元帝放的那一把火,燒掉了整座皇宮,連帶著裡麵的人都死傷無數,但與此同時,也將所有的蠱蟲都困在了皇宮那死亡的灰燼之下。

瑞王皺眉,他並不想讚揚景元帝。

他就死在那場火裡。

可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就說明,太後所控製的這把刀容易失控。

為此,瑞王還曾經派人去查過黃儀結的家人,卻發現,就在黃儀結入宮不久後,她那個奶奶,早就已經死了。

太後並沒有騙她,仍然留著她一些家人的性命,可那些令人憎惡的蟲巫,自然早早就殺了。

一想到這個,瑞王就沒忍住歎氣。

母後啊母後……有時候,真的太狠了些。

瑞王妃按著他的肩膀,輕聲細語地說道:“夜深了,還是莫要再想,我們……”

王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麵有奇怪的動靜。

很快,有人來報。

“王爺,是黃小郎君,從牆頭摔了下來。”

瑞王皺了皺眉,黃福啊……

自從他一家老小出了事,唯獨黃福一個人活著到瑞王的封地,他就一直有些鬱鬱寡歡。

後來他說他想要學武,還點名想要叫阿星做他的師傅,看在他一路飽受磨難的麵子上,王爺也答應了。

隻不過,這臭小子學會了一點武術,見天就闖禍,總想著要一朝登天。

他到底是被家裡嬌寵出來的壞脾氣,可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夠堅持下去。

練武是一件艱辛的事情,很容易受傷,他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不足以錘煉筋骨。

瑞王和王妃一起趕到,就看到阿星麵無表情地站在牆根下。

“王爺。”

他看到瑞王來,隻是淡淡點頭。

瑞王知道他這幕僚的脾氣,也沒有生氣,隻是皺著眉頭,看著騎在牆頭上大呼小叫的黃福,沉聲說道:“還不下來?”

“我,我

下不去了。”

黃福不想承認這麼丟臉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和阿星糾纏到現在。

可是連瑞王都被驚動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也不敢再憋著。

瑞王被氣樂,抬手招來了一個侍衛。

那侍衛輕巧上了牆頭,提著黃福就下來。黃福低著頭,有些不敢說話。

瑞王:“練武不是一日之功,不可這麼貪求冒進。”

黃福:“是。”

態度是很好,隻可惜沒什麼用。

瑞王衝著王妃使了個眼神,王妃上前去,溫聲細語,就將小郎君給帶走了。

瑞王歎了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這才看向阿星。

“這臭小子,這段時間……可真是麻煩你了。”

阿星:“黃小郎君不適合練武,我教不會他。”

瑞王想,這哪裡是阿星教不會,這分明是這臭小子,受不住艱苦,隻會嘴上發力,其餘的事,根本做不得。

“往後他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瑞王搖了搖頭,“他自己立不起來又能怪誰,他若再想找人練武,我讓其他人教他。”

阿星可是難得好用的人才,若是浪費在了黃福身上,瑞王可要心疼。

他心裡可惜,黃家那麼多個人,救下哪個都行,為什麼偏偏活下來的人卻是黃福?

這小子嬌生慣養慣了,連骨頭都是軟的。

之前,倒是有些高估他。

阿星還是冷淡的阿星,聽了瑞王的話,也隻是淡淡應了聲,就聽從瑞王的話,將所有事情,都交付了出去。

往後,黃福再想來找他,卻不得門而入。

黃福生氣,想儘辦法堵住了阿星的路。

“你為何突然對我如此冷淡,難道是王爺對你說了什麼?”

黃福不得其解。

他這一路上遇到許多麻煩,都是靠著阿星解決,自然相信他,也不自覺依賴著。如今突然被阿星拒絕,他怎麼可能甘願?

“從前我教你,一來是王爺的命令,二來是我心中有愧。”阿星冷漠地說道,“可你若隻是扶不起的阿鬥,又何必浪費我的心思?”

龍生龍,鳳生鳳。

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

這話雖然有些偏頗,用在黃福身上,確實有幾分道理。

倘若真的將血海深仇放在心上,覺得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是絕不會有如此作態。

果然是黃家的血脈。

同樣薄涼。

午後的皇宮,帶著難得的暖陽,演武場上,有人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有人,忽而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茅子世一個打滾,直接從地上坐了起來,“他老人家,為什麼要來京城?”

沉老院長,想要來京。

這在茅子世看來,根本沒有必要。老院長已然上了年紀,舟車勞累,前來京城,這豈不是容易出事?

再加上,太後對他虎視

眈眈。

儘管都有人盯著,也不代表萬無一失。

這要是真的出了事,茅子世怕是一輩子都不能釋懷。

寧宏儒老神在在地說道:“已經被沉大人給勸說回去了。”

至於為什麼來……哈,這還需要再說嗎?

不外乎是因為最近京城許多動靜,生怕景元帝將自己搭進去。

這位老院長,對這皇帝外孫,始終是有一份愧疚在。

茅子世聞言,這才重新躺下。

他也不嫌這地臟。

就在剛才,他陪著景元帝好好操|練了一番。

說是操|練,其實就是他單方麵挨打。

茅子世的身手不錯,和景元帝如出一脈,可是他到底沒有皇帝這般可怕天賦,還是打不過他。

茅子世向來識相,根本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勝過景元帝,自然也沒有與他較量的打算。

可他沒有,皇帝卻是有。

而今景元帝操|練完,去沐浴更衣,茅子世卻是跟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景元帝最近是發什麼瘋?

心裡鬱悶,居然不殺人了,反倒是來摧殘他?招招致命,卻又沒真的打壞他,一看就是奔著發泄來的。

找他發泄?

茅子世一想到這,就覺得自己何其命苦。

寧宏儒輕飄飄地說道:“茅大人,卻是猜錯了。”

茅子世再一次坐起來:“那總不能是因為高興吧?”

寧宏儒但笑不語。

茅子世翻了白眼,他最討厭寧宏儒這種神神秘秘的人,要麼說,要麼就不說。

哪有說話說一半的。

他跳起來,拍著自己的膝蓋,“我原本進宮來,除了那些個封地的動靜,還想說黃長存的事,不過,想必陛下,應當已經知道。”

黃長存,黃家現在的掌權人,就在昨天夜裡馬上風,猝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這是一個非常不體麵的死法。

一般人家,就算真的出了這樣的事,也會遮遮掩掩,不叫其他人知道。可偏生,黃家落敗後,已經是外強中乾,卻還要擺著從前的譜,照著從前的用度。

沒錢又裝相,這不免讓下人懈怠,心生二意。

這樣的人家,根本就藏不住話。

今日,關乎黃長存的流言蜚語,已經在街頭巷尾裡傳遍了。

這聽起來,像是個笑話。

茅子世刻薄地說道:“這樣的人陰狠毒辣,又沒什麼能耐,早點死了,對黃家也是好事。”

就是太後看來恨極了他,居然用了這樣的手段。

黃長存要是真的有能力,就不會維持著黃家從前的架子,而今,這種虛偽的堅持,隻會叫人覺得荒唐可笑。

“你要是這麼在意黃家,怎麼不為他們分憂解難?”

伴隨著淡淡的潮氣,景元帝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來,那沉沉的氣勢,壓得茅子世訕笑起

來,連頭都沒抬起來。

“臣豈敢,陛下,臣這一身臟汙,還是莫要玷汙了您的眼睛,現在,立刻,臣就去清洗一番。”

說完這話,茅子世快步走向邊上的太監,麻溜地讓他帶著離開。

寧宏儒上前一步,為景元帝正了正腰帶,低聲說道:“陛下,平王來了消息。”

景元帝淡淡地說道:“準了。”

顯然,皇帝知道,平王上折的請求是為何。

寧宏儒欲言又止,景元帝看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寧宏儒:“平王的請求,雖是正常。可陛下,若是平王勢大,那將來……”

“他若有心,有能力,能將寡人拉下去,豈不是更好?”景元帝冷淡地說道,“那才有趣些。”

……陛下喲,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有趣。

景元帝看了眼寧宏儒,發覺他還是皺著眉,隻是麵無表情搖了搖頭,抬腳就走了出去。

寧宏儒老實地留在原地。

他沒立刻反應過來,一會後,卻是意識到,就算平王勢大,他的封地,卻正正是險要之地。

平王若起來,瑞王最先戒備的,就是他。

寧宏儒一邊思索著,一邊卻忍不住回想著剛才景元帝的衣裳。

皇帝陛下這換了的服飾,很顯然就是要去尋驚蟄。

誰能猜得到,在這段關係裡,景元帝居然會是被嫌棄的那一個?

粘人。

真真要命。

容九是個冷漠的人。

不管是誰見了他,都得說這句話。驚蟄身邊這些個朋友,但凡是見過容九的人,都會私下覺得他氣勢太強,為人太冷。

驚蟄再怎麼情|人眼裡出西施,都不可能覺得他是個熱情如火的人。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容九是個什麼模樣,當然沒想過他能變得多友善溫良。

隻是對驚蟄,容九從來都是耐心的。

……可,再是怎樣,驚蟄也從沒想過,當容九真的“熱情似火”時,那會是怎樣一種可怕的事。

近些日子,驚蟄幾乎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可能看到容九。

隻要他無事。

最開始是驚喜,次數多了,就變成驚嚇。

驚蟄非常心痛。

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可能會受不了。

就在容九又一次出現,驚蟄左顧右盼,發現沒人後,就將男人拖到了角落裡,咬牙切齒地說道:“容九,你不能這樣。”

“不能見你?”容九挑眉,“這不可能。”

瞧瞧,他一下子就知道驚蟄在說什麼,分明就知道這造成的困擾!

驚蟄:“但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

他不覺得見麵是個壞事,但這麼粘人,也有點奇怪。

之前每個月隻能見三次,驚蟄雖覺得少,卻也覺得安全。

現在容九肆無忌憚,想來就來,倒是見了個痛快,驚蟄卻是受驚

不已。

他可還是要做事呢!

驚蟄決定和容九講道理。

“正常見麵也好,可是,若是你每次都不打招呼來,那於我來說,也是很容易出事。”驚蟄道,“次數一多,我要如何和掌司交代?”

容九一來,驚蟄的時間就會被他占據,那手頭的事情該如何?

容九知錯就改,點頭應是,然後提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那我該如何告知你?”

驚蟄沉默了一瞬。

總不可能每次都傳信給鄭洪,再讓鄭洪告訴驚蟄。

如果真這麼做,那鄭洪就算再怎麼遲鈍,都肯定會發覺他們關係不對。

驚蟄:“這個暫且不提,但你職責在身,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時間……難道你是翹班?”

容九:“……沒有。”

驚蟄狐疑皺眉:“沒有?那你遲疑做什麼?”

“沒有人會說。”容九慢吞吞地說道。

驚蟄:“……是沒有人敢說吧。”

容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隻是莫名地耷拉著眼,仿佛連帶著眉梢都透著喪氣的意味。

就好像驚蟄很冷血,很無情了。

他抓了抓耳朵,有點為難,有點好笑。

捫心自問,容九頻繁來見,肯定會打擾到驚蟄,可他心裡要是不喜歡,就不會一拖再拖,直到必須說個清楚,這才硬著頭皮和容九商議。

分明是個高大冷漠的模樣,就如同一頭凶殘的惡獸,卻總是無時無刻地惦記著,追逐著他,那種偏執到可怕,卻又幾乎將人溺斃的情感,濃厚到幾乎將驚蟄淹沒。

驚蟄的理智拚命拉住他,這才沒叫他脫口說出“那就隨便你吧”這樣的話。

驚蟄!

你必須做兩個人裡,更加清醒的那一個!

驚蟄在心裡瘋狂給自己鼓勁兒,這才沒被容九的美色蠱惑。

“我覺得,從前的辦法就好,隻是逢五的日子太少,往後,可以改做逢五,逢十,讓見麵的時間多一點,也免得讓我措手不及?”驚蟄輕聲說道。

容九:“太少。”

驚蟄瞪圓了眼,這個不知足的壞東西,“那你要幾次?”

容九挑剔地說道:“每日。”

他會儘量每日都抽空,那就是日日都能見。

驚蟄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非常用力地踩住容九的腳。

貪心得很,怎可能每日都見嘛!

驚蟄忽而懷疑,之前容九屢屢提起乾明宮,不會是打著把他弄過去,然後日日能見的主意吧?

容九露出個假惺惺的微笑:“這不是挺好的?”

好你個混球。

驚蟄非常鐵血,非常無情地下了決定。

“每月逢三,逢六,逢九的日子,我會等你。”

其餘的時間,就算容九來找,他也會鐵石心腸,絕不會見了!

容九一口答應。

這反倒讓驚蟄有點心慌,生怕這人再給他送來好大的“驚喜”。

容九黑沉的眸子帶著少許怪異的亮度,漫不經意地撫摸著驚蟄的鬢發。

驚蟄怕被人知曉。

那定下了白日的規矩,自當遵守。

……那麼入夜後,他想做什麼,驚蟄也不能再說什麼。

驚蟄不知容九在想什麼,心裡還是苦。

這見麵的時間一多,就難免被容九那張臉蠱惑,食色性也……驚蟄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揮灑汗水了!

他可是個非常遵從醫囑的人。

不僅他遵守,還得讓容九也好好遵守。

禁欲,禁欲。

驚蟄心平氣和默念一百遍,然後每天還多跑好幾圈院子。

可為什麼就不能壓下那奇怪的衝動哇!

驚蟄好氣。

果然還是怪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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