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8875 字 9個月前

可這也不算什麼。

驚蟄有薑金明,他也有劉掌司,甚至還給江掌司送了禮,這雙管齊下,怎可能……

還不如人意?

劉掌司皺著眉,看著情緒激動的劉富說道:“這可還在掌印屋外。”

他原是為了告誡劉富,卻看到劉富眼前一亮:“我要見掌印。”

劉掌司:“方才江掌司已經尋過我,這件事經過掌印的主意,已經不容更改。明日,他會將你送去的東西退回一半。”

“一半?”劉富臉色猙獰,“他事情沒有辦妥,竟還扣一半?”

“劉富,江懷要去的地方,雖不是司禮監,卻也是十二監裡,較為倚重的一處。你要是得罪了他,小心日後吃不了兜著走。”

劉掌司這也算是好心勸誡。

這做太監,尤其是爬到江懷這種地步,雁過拔毛豈不正常?

如果江懷麵對的不是劉富,這事情也的確辦得不夠體麵,不然他吃進去的東西,劉富休想他能吐出來。

而今能退回一半,已經算是不錯。

劉富拚命呼吸,這才壓下心頭的暴怒:“……我要見掌印。”

劉掌司見他滿目通紅,顯然是已經怒氣上頭,什麼都聽不進去,加之他知道劉富與掌印還算熟悉,也懶得再勸阻他。

他和劉富因著同鄉的情誼,也算是有了師徒的情分,可到底不是每一對師徒都能像是薑金明與雲奎那樣情同父子。

他和劉富,如今頂多是利益交換。

劉富很執著想要見掌印,他也的確見到了這位掌印大人。麵對這位,他的態度更為謙卑,說起話來,也帶著幾分委屈與諂媚。

“掌印大人,小的一直都以為,江掌司離開後,就能輪到小的為掌印分憂,那驚蟄不過二十的年紀,眼皮子淺,又是外頭來的,

您選了他,要是不經事,闖出禍來,那可怎麼辦?”

掌印正在吃茶,聽了他的話,輕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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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富,咱家選的,就是最好的。你這話,是在指責咱家,特地挑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嗎?”

劉富連聲道不敢,隻說一心一意為掌印分憂。

掌印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

他將茶盞放下,冷冷地看著劉富。

“你師傅一心幫你,江懷呢,也想將你推上去,咱家知道,也懶得計較。不過,這心眼,不要耍到咱家跟前來。驚蟄就是咱家看到的唯一人選,從來都沒有其他人,記住了嗎?”

掌印最後那句話擲地有聲,生生貫到了劉富的腦袋上,叫他再說不出其他的話。

驚蟄又要搬家。

他才剛在新的住處住上不久,現在又搬到了一處更大的住處,甚至還有貼身伺候的小內侍,會隨從著他住在左近。

這件事上,薑金明做主為他選了慧平。

一連驚蟄,直殿司這一回,就送出去兩個人。

薑金明對此卻是樂嗬嗬的,沒什麼不高興。驚蟄是個念舊的人,隻要他們沒什麼衝突,往後在這直殿監內,不管他有什麼意見,驚蟄定會跟上一票。

這對他來說,遠比劉富上位要好許多。

不然,劉掌司何必要推著劉富坐上那個位置呢?

自然是為了利益。

驚蟄成為雜務司的掌司,這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其他人都難以置信,直到看到那搬動的行李,這才知道是真的。

一時間,直殿監內,各種流言蜚語也不在少數。

畢竟,他們原本以為,這人定會是劉富。

江掌司走得匆忙,一來的確是時間緊,二來是這件事丟了他的臉,雖然他不討厭驚蟄,可多少有了芥蒂,隻是匆匆交代了一些事情,連交接都沒做好。

得虧廖江時常跟在江掌司的身邊,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有他跟在驚蟄身邊幫忙,花費了七八日的功夫,到底是順利上手。

驚蟄剛接手的時候忙得很,和容九兩次碰麵都來去匆匆,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相見。

驚蟄原以為容九可能會生氣,卻沒想到,一貫在意此事的他,卻是非常善解人意,甚至還讓驚蟄不必記掛。

……不知道為什麼,這反而叫人更加擔心了。

等到驚蟄好不容易閒下來,他,廖江,與慧平三個人癱坐在他的新住處,一個兩個多是不想動彈。

慧平苦笑著說道:“江掌司也真是,走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個清楚,差點就出了岔子。”

廖江幽幽地說道:“江掌司,就和驚蟄那個叫鄭洪的朋友一樣愛財,驚蟄坐上了掌司的位置,就意味著他要將吞進去的東西吐出來,會高興才奇怪了。”

江懷並不在乎他走之後,上來的人是誰。對他來說,能從中牟利,才是最大的好處。

所以劉富也好,驚蟄也

罷,其實都行。

重要的是錢。

慧平爬了起來:“最讓人驚訝的,反倒是劉富。”

驚蟄成為掌司後,最可能受挫的人,肯定是劉富。

這人小肚雞腸,脾氣又不好,對下頭的小內侍輕則罵人動則上手,本也不是個好東西。

要是劉富做點什麼想要報複,那是真的防不勝防。

廖江也說:“是呀,他那日分明都氣上頭來,劉掌司生怕他衝動,一直拉扯著他,要不然,他怕不是會當場發作。”

驚蟄:“他事後,好似找過掌印。”

這是世恩與他說的。

據說他有個朋友,看到了劉富垂頭喪氣從掌印屋裡出來,那蒼白的臉色像是頭鬥敗了的老|公牛,再說不出話來。

驚蟄一直很好奇,世恩那麼多個朋友,到底是從哪來的?

“照這麼說,是掌印教訓過他?”慧平猜測著說道。

驚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大概是吧。”

廖江:“明日要和供應庫的人核對數量,也不是件輕鬆的事。”他站起身,將慧平也一起拖了起來。

“驚蟄,你還是好生休息,有什麼事,等有空再聊。”

他看得出來,驚蟄這些日子忙忙碌碌,壓根就沒休息好。

也不知道驚蟄近來是怎麼的,總是有點緊張兮兮。不過,這種異樣的緊繃掩藏在繁忙下,也不怎麼能看得出來。

鬼使神差的,在將要離開前,廖江突然又問了句:“你最近,還能感覺到那些……嗎?”

驚蟄沉默了會,含糊地說道:“大概是,錯覺吧。”

他關上了門。

驚蟄將門窗緊閉,檢查過所有能夠藏人的地方,連帶著屋簷牆角,都絕不放過,確定這屋裡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後,他才揉著額頭。

他也覺得自己最近總是一驚一乍。

除了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他之外,驚蟄還覺得,每天晚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棲息在他的身旁。

那隻是某一次半睡半醒間的錯覺,醒來後,寂靜漆黑的屋舍內什麼都沒有,就好像那隻是一個噩夢的雛形。

許是最近太忙,驚蟄累得很,有時看著睡著,反倒是沒真的睡過去,處在一種奇怪的渾噩感裡。

他又有兩次,感覺到那奇怪的注視。

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就蟄伏在黑暗裡,驚醒過來後,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驚蟄說都沒法說。

總不能說,他覺得總有人在盯著他?

這圖什麼呢?

驚蟄最近可沒幾個結仇的人,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又不屑於用這樣的手段故意騷擾他。

“叩叩——”

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難道是廖江和慧平去而又返?

慧平雖跟著驚蟄住,人就在偏屋,可驚蟄習慣了自己動手,尋

常根本不叫人伺候,所以聽到敲門聲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是自己去開的門。

門外的人,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容九。

驚蟄讓開道,有些驚喜地說道:“快些進來。”

屋內暖和得很,兩個炭盆就放在角落裡,雖他自己不怎麼在意,不過慧平離開前,卻是都準備好了。

“聽說,你忙完了。”容九冷淡地說道,“就過來看看。”

驚蟄沒好氣地說道:“聽說?你是聽誰說?”

他臉色微動,抓著容九的胳膊。

“那個在我身邊的人,換過嗎?”驚蟄沒怎麼追過問這件事,畢竟容九也不會說,左不過影響不到他日常生活,他也懶得計較,“就是你安排來盯梢的那個。”

容九:“一直都是他。”

頂多加個們。

驚蟄蹙眉,看起來有些嚴肅。

容九掙脫開他的手,轉身將門關上,這才牽著驚蟄的手往屋內走。

“還有其他人盯著你?”

驚蟄沮喪地說道:“按理說,我不可能感覺到有人盯著我才對。”

就算真的有人盯梢,他也不可能敏銳到這個地步吧?

就從容九的事來說,他在驚蟄身邊肯定安插了人,隻是到現在驚蟄還沒找到這個人是誰而已。

這件事由來已久,要是驚蟄早就有這麼敏銳的能力,他早早就把人給揪出來了,何必等到今日?

那他最近的異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持續不斷的噩夢。

那種日漸被束縛,吞噬的感覺著實叫人手腳發涼。

就像是無數根觸手,無數蠕動著的頭發在肆意瘋狂地生長著,在驚蟄沒有覺察到的時候,如同一張巨網將他罩在其中,那種鋪天蓋地的威壓將他死死纏住,根本無法掙脫。

每一夜,都會如此重複。

驚蟄甚至有點害怕入睡。

其實,他每天晚上睡得都挺沉,除了那幾次意外,他一直都是一覺睡到清晨。然每次醒來,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都會讓驚蟄感到渾身酸痛。

他靠在容九的身上,哀哀歎氣。

容九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膀上,動作很輕,卻叫他猛地一顫。

容九和驚蟄同時停住,兩雙漆黑的眸子對上,驚蟄顯得有些茫然。

他剛才正在和容九吐槽最近發生的事情,男人的手指落下來,本來也是為了安慰他。

可是,為什麼那一瞬間,身體會有奇怪的反應。

驚蟄小心翼翼地捉住容九的手。

這隻手優美有力,蒼白的膚色上,光滑得近乎沒有瑕疵。

這是一隻漂亮的手。

驚蟄抬起它,放下它,又扯著幾根手指晃動來去,都沒什麼異常。

剛才那一瞬的反應,是他……自己的問題?

驚蟄放下手指,有些尷尬地說道:“可能是最近太久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就低

下頭來,去追逐著驚蟄的唇。

驚蟄聞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蘭香,有一點點糜爛的甜味,聞起來有點熟悉,不過,很快這點意識就被容九激烈的親吻所吞沒,兩人滾到了床上去。

驚蟄大口大口地喘氣,怎麼回事?

從前親吻起來的感覺……有那麼舒服嗎?為什麼容九的舌頭,用力舔過上顎時,會有那種奇怪的暖流竄過?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可是,那也就是小半個月,也沒有很久吧!

驚蟄困惑,迷糊著,被容九拉進了懷裡。

“你是說,覺得身邊有人,在盯著你?”容九緩緩說道,“比如每天晚上,躲在你屋子裡的,怪物?”

冰冷的嗓音帶著少許異樣,聽起來像是在笑,又隱隱帶著尖銳的陰冷。

“……我沒這麼說,那就是一種形容,誇張的手法……”驚蟄咕噥,他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驚蟄在每個門窗的內側,都夾了根頭發。要是有人開了門,頭發肯定就會掉下來,可他每天早上去看,那頭發都夾得好好的。

夜半沒有人進出過他的屋,那就隻能說明,這純粹就是驚蟄自己的臆想。

可能是這連日的噩夢導致,這睡不踏實,才叫驚蟄有這種種古怪的反應。

容九:“安神香沒用嗎?”

驚蟄:“倒是有點用,不過,睡太沉,起來的時候,總歸是難受。”

容九:“那我這東西,倒是來得及時。”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交給了驚蟄。

這盒子,看起來和安神香的外層一模一樣,就如同那無數個裝藥的玉瓶。

驚蟄爬起來,打開一瞧,果然見得裡麵是十二支香。

容九緩緩撐起上半身,慵懶地垂下眉。隨意的動作做得恣意灑脫,那顯露出來的流暢腰身,讓驚蟄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

容九的聲音還在不緊不慢地響起。

“這香,也有安神的作用,比起之前的安神香,要更厲害些。不過,它發揮作用的時間,也隻有兩個時辰。”

驚蟄眨了眨眼,立刻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手裡的十二支香。

這十二支更粗,也更短。

燃燒的時間,估摸隻有之前的一半。

驚蟄隨手拿起一根香,夾在指間把玩了幾下,“那今夜,就試試看。”

他下了床,去尋了個香爐出來。

搬到這裡後,驚蟄想做許多事,倒是比之前要便利些。

想要沐浴換洗,就能直接叫人準備熱水,不必外出擦洗;比如他想點香,也可以直接翻出個香爐來用,不必在意外人多嘴……其餘的細碎小事,就更不必說,最重要的是,偶爾回去直殿司,原本會熱熱鬨鬨與他說話的那些人,都變得很是恭敬。

自然,慧平他們這些人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沒什麼變化。

可之前會和他說說笑笑的來複,再看到他的時候,雖然還是很親厚,卻也帶

著幾分疏離。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上一次搬家,不過月餘前,那會直殿司的人,還湊錢給他辦了桌菜,一個個笑得開懷,如今才多久,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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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抓著香爐,出神了會。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容九朝著他走來。

“在想什麼?”

“我在想,人還是同樣的人,隻是因為地位有了點改變,竟會有這樣天差地彆的態度。”驚蟄回頭看著容九,歎息了聲,“可真是叫人難過。”

容九從他手裡接過香爐,淡聲說道:“從前,你與薑金明,也不是多麼要好的關係。”

驚蟄:“可我與薑掌司,從前也不熟悉。”

打一開始,薑金明就是直殿司的掌司,他當然不可能對他產生太多的親近。

然直殿司那些人卻不相同。

他們在一起同吃同住,日日相見,也有一兩年的時間,頃刻間的變化,卻是翻天覆地。

“你成為掌司,擁有了決斷他們生死的權力,他們懼怕你,豈非正常。”

容九說話間,已經將香點起來。

那聞著的味道,與之前的安神香不儘相同,帶著冬雪的凜冽。

倒是比之前的還好聞。

驚蟄吸了吸鼻子,感覺那冷冽的香味穿透胸腹,好似沉沉地墜|落進去:“道理總是懂得,就是落到自己身上,總是要些時間適應。”

動物總會天然懼怕強大的掠奪者。

人也是動物。

儘管驚蟄並非那種凶殘的脾氣,甚至溫和過頭,然到底是不同了。

他仿佛聽到容九在歎氣。

抬頭,就看到男人冰涼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向來升官發財,隻能看到高興的,唯獨在你身上,卻是惦記著這種事。”

驚蟄抿著嘴角,原是不想笑,卻還是被逗得揚起了唇,“誰說我不高興,你瞧,現在這住處這麼大,就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除了慧平,也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驚蟄隨意地說著成為掌司後,能享用得到的權勢,的確比從前要好上太多。

而他,也並非不享受。

容九看著他,知道驚蟄誤解了他的意思,卻也沒有解釋。

驚蟄的確是在高興。

可他的高興,是流於表麵,任何一個人換了更好的環境,都會如他一般高興。

誰不想要更舒服地活著呢?

也就到此為止。

更多的,譬如貪婪,欲|望,擁有更多的權勢……在驚蟄的身上,是難以覺察到的。

如果再換個艱苦的環境,驚蟄也能適應得很好。

“這香,燒得怎麼這麼快?”

驚蟄驚訝的聲音,讓容九下意識看了過去,隻見剛剛點燃的香,的確已經燃到小一半。

容九冷淡地說著:“這香,燃燒的速度本來就快。”

驚蟄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然後,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他原本

就困,聞到那香味後,又變得更加困乏。

他強打精神,和容九又說了幾句話,人已經困得趴在他的肩頭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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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他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搬動,然後,就是男人的大手蓋在他的臉上,帶著異樣的暖和。

……奇怪,容九的手指,何時那麼熱乎?

有什麼尖銳刺痛滑過緊繃的神經,還沒被仔細分辨,驚蟄就已經昏睡過去,連一點意識都沒有留下。

哢噠——

寂靜的室內,容九似乎比剛來的驚蟄還要熟悉,抬手就打開床頭的櫃子。於裡麵的暗層,翻找出了驚蟄特地藏在裡麵的脂膏。

本該密封的脂膏,卻已然被開過。

兩根手指旋開,那種甜膩,宛如糜爛的味道,一點點彌漫了出來。

裡麵空了一小半。

不知在何時,已經被喂給了主人。

男人能覺察到驚蟄的驚慌,儘管隻有那麼一點。

可是那麼敏|感的他,怎麼可能會真的無知無覺,他隻是還沒有抓到頭緒,不知那種古怪的預警是從何而來。

那夜複一夜的夢,白日怪異的警惕,都是由此而來。

男人那雙被驚蟄偷偷稱讚過的手……那兩根手指,正散發著脂膏的光澤。

然後,慢慢舒展。

有些害怕,驚慌,卻茫然不知為何的驚蟄可憐,又可愛。

讓他有了一點淺薄的憐憫,卻又在那後,滋生出暴戾的摧毀欲。

他想讓驚蟄變得更加破破爛爛,隻能懵懂……無措……不得不,隻能依戀著他。

手指耐心地,一點一點按壓著,試圖將那哄騙開。

所以,還不是時候。

還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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