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5207 字 9個月前

驚蟄嘀嘀咕咕:“不是嫉妒,就是……”

——這麼好看的赫連容,若隻有他一人能看,該是多好。

驚蟄有時也會有這樣沒來由的想法,隻不過他一直藏得好。

赫連容聽著驚蟄的話,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很淡,眉眼微彎,整個人的輪廓仿佛都柔和了下來。

“沒有誰,能有你這樣的膽量。”

驚蟄仰頭親了親赫連容的下顎,笑眯眯地說道:“就算是有,那也搶不走。”

赫連容解開最後一道束縛,將這冕服脫去,隻著裡衣抱住了驚蟄,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那要是,有人給驚蟄提親,那該怎麼辦?”

驚蟄:“哪裡有?”

“那,小老婆呢?”

“大老婆都沒有,哪來的小老婆。”驚蟄純良地眨了眨眼,“這情|人嘛,倒是有一位,隻是善妒得很。我這人呢,懼內。”

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樂。

赫連容咬住驚蟄的耳朵,將那軟肉細細啃咬著,那異樣的水聲激得驚蟄直打顫,膝蓋一軟,人險些倒進他的懷裡。

“驚蟄要是懼內,那我隻能勉為其難,做一做這內人。”

赫連容

將驚蟄抱了起來。

兩人落到床上去,倒也不做什麼,有時隻是這麼趴著,驚蟄都覺得異常舒適。他將頭靠在赫連容的腰身上,舒舒服服地眯著眼,殿內很是暖和,他這麼待著,都快睡著了。

這人迷迷糊糊著,還摸著赫連容的小腹。

摸來摸去,總是摸不膩。

他何時才能練出赫連容這般的肌肉,強壯有力的胳膊,掄起一隻驚蟄輕輕鬆鬆,怨不得總是輕易抱起驚蟄到處走。

“驚蟄,你想成親嗎?”

那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漠平靜,與尋常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沒有任何差彆,甚至於,驚蟄剛剛聽到的時候,還有些半心半意,誰成親?

驚蟄原本闔上的眼,又猛地睜開,仰頭看著赫連容的臉龐。

什麼成親?

“為何這麼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驚蟄翻了個身,正著看他,“你難道還在……”

懷疑他?不,雖然赫連容的確多疑猜忌,不過,要是現在都還懷疑驚蟄的心意,那他現在就要打爆赫連容的腦袋。

那這話……

“你問的,是我們兩個要不要,成親?”

驚蟄有些茫然地反問。

赫連容靠坐在床頭,蒼白的臉龐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漠,那種與生俱來的矜貴與傲慢,讓他如同一座美麗冰冷的雕像。

可低垂下來的眉眼,卻帶著足夠的耐心與溫和。

“驚蟄,與我成親。”

那人,那話說出來,就仿佛天經地義,而不是在說男子與男子成親這種……幾乎聞所未聞的驚駭事。

驚蟄的聲音乾澀,他都能感覺到那無形間,幾乎不能夠被覺察到的顫抖。

“赫連容,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在幾次大事裡,景元帝已經將自己的態度展露無遺,無需明示暗示,但凡機靈些的人都知道,景元帝似乎極其中意一個男人。

岑文經,這個名字已經為人所知。

不論前朝後宮,而今還能站在景元帝身旁的,唯獨這麼一人。

也不是沒有人冒死請求景元帝再開選秀的,隻是往往剛說完這話,這人定要倒黴。

皇帝無心後宮事,膝下無子嗣,不論是誰,都會擔心記掛。

奈何景元帝一意孤行,無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不過,這都是私下的事。

景元帝和岑文經的事,並沒有過過明路,岑文經不過是在宮裡“讀書”,這小小的自由進出皇宮的權力,也算不是什麼大事,自然也沒人能夠說嘴。

至於名聲……

哈,岑文經原本就是個宦官,這樣的出身,不管走到什麼地位,都是無法抹煞掉的。

他的聲名,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好,又何須在意?

可要是皇帝想將這件事擺在明麵上來說,那又截然不同。

“驚蟄,我想與你成親,那又有何不可?”

赫連容捏著驚蟄的手指,輕輕的,若即若離,但那

溫熱的感覺,卻從指尖一點點熨燙到了心底。

“除卻你之外,沒有其他人。”

驚蟄坐起身來,望著赫連容的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更看清楚男人的神情。

“你問我想不想成親……”

驚蟄的聲音輕了下去,有幾分輕飄飄。

和喜歡的人成親,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在那以後不論多少年,就算史書上如何刊載他們,都必定將他們緊緊聯係在一起,這樣生死與共,無法斷絕的關係……

自然是想的。

這年冬,將到除夕,尚宮局忙碌起來。

後宮沒有妃嬪,這大小事務,就都落到了石麗君的頭上。不過,今年尚宮局,已是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將一個人當成兩個人用。

而那禮部,也接到了一道,叫人摸不著頭腦的旨意。

再加上,乾明宮已經接連三次要那欽天監測算日期,這般種種怪異的舉動,已經足夠觸動某些人敏|感的神經。

就在這節骨眼上,除夕將至,皇帝封印,至此到節後,都再不見外人。

這寫滿了的奏章就算想發,卻也無處可發。

驚蟄出了宮,待到除夕前,才會回來。

這闔宮,就這麼寂靜下來。

景元帝卻早就熟悉了這種冷寂。

驚蟄不在的時候,往往如是。

隻不過,那乾明宮的人,倒是都膽顫心驚,一個個都盼望著驚蟄早些歸來。

這日,景元帝收到紙條。

——不知從何時起有的習慣,有時離得遠了,見得少了,驚蟄就會塞來許多許多紙條。

景元帝展開看了眼,見上麵小字密密麻麻,分明可以用信紙來寫,可驚蟄偏不,硬是要用這麼窄小的紙條,就跟偷偷摸摸似的。

紙條上說,他正在請示父母成親一事,娘親已經答應,父親捂著心口裝暈雲雲,那寥寥幾行字,幾乎能讓景元帝想象出那時的驚蟄,會是何等模樣。

“成親,需得父母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寧宏儒這等身邊之人,早就清楚景元帝的想法,突聞陛下這話,倒也沒覺得奇怪。這些天,石麗君在忙活的,不正是此事嗎?

等到來年開春,肯定還會有場硬仗要打。

寧宏儒這麼想著,又道:“這拜堂成親,也是該有長輩在,這夫妻三拜,便有一拜是如此。”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父母換成長輩。

不管景元帝是個什麼想法,這拜高堂這一出,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景元帝難得沉默,過不多時,他忽而起身。

“出宮。”

冬雪飄飄,到處都是銀裝素裹,那如春來的“梨花”懸掛枝頭,處處都是厚雪,踩一腳,就發出清脆的嘎吱聲。在這遍地落雪裡,那些吵雜的聲響好似也沉寂下來,待到這沉府外,更是一片寂靜。

門房聽到敲門聲,出來應時,都帶著幾分慵懶。

這天氣的確是太冷了些,他從閽室出來,都覺得這胳膊腿兒都凍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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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條縫,他探出頭去。

“是哪位?”

他話剛說一半,瞧見門外的人,真正嚇了個哆嗦,猛地跪倒下來。

不知該不該算是幸運,他這人,倒是真見過皇帝的。

“陛,陛下……”

景元帝,竟是到了沉府上。

沉子坤收到消息,趕到書房的時候,那道高大的身影正背著手站在屋中,靜靜地看著一副懸掛在牆壁上的字。

“……這是父親所做。”

沉子坤駐足在門外,看著景元帝的背影,過了好一會,才跨過門檻走了進來,既沒有行禮,也沒有尊稱,隻是與他一起看著那副字,聲音裡似有懷念。

“那時,他得知陛下的出生,喜不勝收,難得吃了不少酒……是在酒意裡寫下的文章。”

興之所至,甚是潦草。

仔細來看,甚至還有些許字跡錯漏。

可偏生在這隨性而為裡,筆鋒所透露出來的韻味,正正是清醒時,再無法寫下來的。沉庭軒這幅字,要是被外界追捧他的人所知,怕是千金萬金,也想買回家中傳世收藏。然這幾乎是沉老院長畢生精華之所在的墨寶,字裡文章,都透露出老者對剛出生孩子的祝願。

這是一份期待,是無儘的喜悅。

隻是看著這文章,都該知道,這禮物原本的主人到底是誰。可這麼多年過去,這墨寶卻隻能懸掛在沉子坤的書房裡,始終沒能送出去。

從前,是沒有機會;後來,是不能。

沉子坤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讓景元帝所看到;更沒想到,景元帝居然會踏足沉府的大門。

這麼多年來,景元帝對沉子坤這個舅舅,說是關切,遠沒有這般;可要說不在意,任由他在朝中得罪許多人,卻任何攻訐都拉不下他。

這種極其特殊的關係,也叫人摸不著頭腦。

沉子坤這麼些年,也有時會想,景元帝恨過他嗎?

大抵是恨的。

再多遲來的彌補,都也是無用。

已經存在的傷害,再過去多少年,永遠都不會消失。

隻不過,這是平生頭一回景元帝踏足沉府,便也讓沉子坤有了些奇怪的衝動:“陛下若是不嫌棄,今日離去前,就將它一起帶走罷。”

沉子坤說起這話,有些小心翼翼。

他少有這種真情流露,便也連話都說得有幾分僵硬。

景元帝轉過身來,冷漠的臉上帶著幾分異樣的表情,說是動容,那也並不像,隻是有些沉默。他越過沉子坤,仿若是看他身後的牆壁,過了許久,才淡聲說著:

“寡人過些時日,會成親。”

沉子坤微愣,沒反應過來是何意,下意識跟了一句:“你要成親?”

景元帝沒有應,不過這一愣神,沉

子坤已經明白過來皇帝的意思。

托茅子世的“福”,沉子坤或多或少知道景元帝和岑文經的關係,並不隻是外界所想象的那般止步於肉|體,容貌這樣的關係,那是某種更為情深,無法分割的感情。

可哪怕是這般,沉子坤都從未想過,景元帝會想與岑文經成親。

不,應當說,景元帝會萌生與某個人結締關係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驚悚怪異的。

……而這一次登門拜訪,又是為何?

是來,特地告知他這件事?

不知為何,在意識到有可能是這般的時候,沉子坤的呼吸甚至都有些屏住。

有奇怪的酸澀,有些莫名的艱澀。

連那話,都幾乎是擠出來,帶著少許生澀與僵硬。

“陛下有了想要廝守終生的人,那臣……”頓了頓,沉子坤又改了稱呼,“那我,自然是歡喜的……不論,陛下想要和誰在一起。”

他意識到景元帝說的人是誰,也清楚這會是怎樣的後果,身為朝臣,他應當勸阻景元帝,勸他以大局為重,勸陛下成親生子……

可景元帝是他外甥。

這麼多年來,沉子坤眼睜睜看著景元帝走在一條自取滅亡的道路上,卻始終無能為力,那時一籌莫展的沉子坤,何嘗想過,有朝一日,景元帝居然會與他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他不該有的私心。

可身為長輩,支持自家孩子,又怎麼了呢?

半晌,景元帝頷首,像是已經說完了要說的話,抬腳往外走,待到門口時,他又回過神來,“那副,寡人要帶走。”

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冷的,卻不再是那麼瘮人,隱約裡,竟也有幾分溫和。

沉子坤快步走了過去,也不叫人,自己費勁地將那墨寶給收下來卷好,走到門口,正要讓人取匣子來裝,卻見景元帝抬手,從沉子坤的手底拿走了那副字。

“回見,”景元帝平靜地說道,“舅舅。”

沉子坤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景元帝一行人遠去,彆說相送,就連這腳也仿佛被徹底凍僵,再邁不開來。

沉賢在花廳等了許久,有點坐立不安,匆匆來尋,卻不見景元帝的蹤影,一問外頭伺候的人,才知道皇帝早就走了。

那沉子坤呢?

沉賢急急走近庭院,便看到父親呆站在門內的蹤影。

他大步走去,嘴裡還在說話:“父親,陛下怎麼走了,你……”話沒說完,沉賢也跟著愣住。

門內,沉子坤已是滿臉淚痕。

景元帝抱著那副字出來,心裡難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怪異的、跳動的情緒充盈著,讓心口有些飽脹,有種彆樣的暖。

寧宏儒輕聲問:“陛下,可要回宮?”

“隨意走走。”

景元帝冷淡地丟下這話,才上了馬車。

那馬車甚是低調,若不細看,隻以為是那普通的車馬,不過坐起來卻甚

是穩當,幾乎不怎麼搖晃。

景元帝坐在馬車內,將那副字打開又看了一遍。

沉庭軒的乾元書院,能讓全天下都趨之若鶩,他的本人,自是有幾分本事。這君子六藝,琴棋書畫,就沒有不精通的。

這興之所至所寫下來的字跡,更帶有書寫者的情緒,那字裡行間,宛如能看到那老者喜悅、期待的模樣。

字之為載體,仿若有情感。

字字皆令人動容。

景元帝細細讀完後,將這幅字收到邊上,望向窗外的神情雖還是冷,卻並非不高興。

噠噠——

輕輕的馬蹄聲。

咻咻——

是馬聲嘶鳴。

扣扣——

有人屈起手指,敲著車廂。

“在嗎?在嗎?開開門呀。”

那清亮的聲音帶著笑。

還沒等車廂裡的應答,就掀開了車簾。

“真是巧遇~”

驚蟄在馬背上,靠得極近,笑吟吟地看著赫連容。

就連那聲音,都帶著快活的顫音。

驚蟄今日騎馬出來,原本是陪著岑良去采買東西。

不料到了半道,岑良遇到了她的好友,姑娘家湊一起,正高高興興地聊天去,倒是叫驚蟄一人有些淒涼。

他淒涼地逛街,淒涼地買禮,正要淒涼地回去時,卻在道上,看到了寧宏儒。

說來真是慚愧,那馬車,驚蟄是半點認不出來,能意識到這馬車裡是誰,全靠在外頭的寧宏儒。

驚蟄一夾馬腹,溜溜達達地過去。

赫連容怎會在宮外?

這疑惑一閃而過,餘下的便隻有高興。如此巧合,他的懷中揣著的,正是要給赫連容的禮物,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高興的嗎?

驚蟄掀開車簾,笑眯眯地看著車廂內的人。

“啊——”

有尖叫聲起,卻是這鬨市上,莫名有馬受了驚。在那馬車附近,立刻有人出來,攔住那匹受驚的馬,不過三兩下安撫下來,又一一帶著錢財去賠那些翻倒的攤鋪。

而那馬的主人,卻是被一雙大手拖進了馬車內。

驚蟄幾乎是摔倒在赫連容的懷裡,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呼吸就已經被吞噬,那緊迫到讓人回不過神來的吻,幾乎不曾停歇。

許久後,才聽到赫連容低低的一聲。

“我的長輩,答應了。”

驚蟄的嘴唇紅|腫,抬頭看著他。

他明白過來,眼底有著瀲瀲水,似豔麗的潮紅,但是笑容異常燦爛。

“……我的長輩,也是答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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