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日常番外(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0151 字 9個月前

然後,他像是恍然大悟般,歎息了聲。

“啊,我該叫你,驚蟄哥哥?”

驚蟄哆嗦了下,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用力揉了揉,“你,彆在我的耳邊說話。”

“驚蟄哥哥,以往不都是如此的嗎?怎現在,又不行了?”

赫連容的聲音清冷寡淡,可那字字句句,在驚蟄耳邊回蕩,卻莫名激起了異樣的情愫。

驚蟄連後脖頸都紅了,飛快將車簾給放下來。

咚咚,咚咚——

那鼓聲依舊,還在耳邊,可驚蟄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聲音多麼有韻感,隻覺得這聲調好似與自己的

心聲重疊在一起。

他捂著心口,又想捂著耳朵。

結果就是來回挪㈧_[]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哪一邊都沒真的捂住。

他歲數比赫連容小,經曆的事情也沒有他多,驚蟄已經習慣了有些事情上,赫連容對他的引導與教誨,然而現在,莫名被他叫著“哥哥”的時候,驚蟄卻有著幾乎無地自容的羞恥感。

“我錯了,容九,我真的錯了,彆再逗我了……”

驚蟄在赫連容的懷裡扭過身來,抱著他的胳膊討饒。

“我不叫你小九了,容九,赫連容,陛下……”

他的聲音軟綿綿的,有些乖巧地看著赫連容。

赫連容冰涼地注視著驚蟄,那眼神裡帶著某種毛骨悚然的專注。

然後,他淺淺地笑了起來。

“哥哥這說得是什麼話,合該是你來教導我,怎能覺得自己錯了呢?”

……啊啊啊啊驚蟄真的後悔了!

龍母廟會,是潭州的風俗。

五月初八正是龍母的生辰,不論潭州的哪個地方,都會有大小不同的廟會,河道上,往往還會舉行祭奠。

剛剛下山道時,聽到的鼓聲,就是河道上的船在舉行儀式。

而這種儀式,會持續到晚上。

鼓聲不斷,絲竹不停,水道邊上,聚集來的百姓,卻是不少。

他們到時,正是熱鬨的時候。

龍母廟內,有許多求姻緣,求子嗣的人都會去祭拜,廟祝守著香火,也在為人消災解簽。

驚蟄已經去過不少地方,但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廟會,他不由得四處看,好似非常驚奇。

下了馬車後,驚蟄往外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回頭看向赫連容。

“容九,快些過來呀。”

驚蟄朝著赫連容招手,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赫連容的眼底有著淡淡的笑意,邁步走了過去,身旁的護衛迅速融入人群,就近跟隨在他們身旁。

男人抓住驚蟄的手腕,卻道:“哥哥,你怎麼走得這般快?要是丟了,在這樣熱鬨的廟會上,可是不好找。”

驚蟄原本有些平複下去的臉頰驀地又紅了,他氣鼓鼓地瞪著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狠狠踹了他一腳。

哪有這麼不依不饒的混賬!

“誒,原來這位,才是長兄嗎?”

一道清潤的聲音從邊上響起,帶著幾分遲疑。

驚蟄轉過身去,就見到一位二十出頭的書生站在身後。

發覺自己的聲音被原主聽了去,那書生尷尬得滿臉通紅,欠身說道:“是在下失禮,多嘴了。”

驚蟄正要解釋,卻聽到赫連容毫不猶豫地應下來:“嗯,哥哥長得嫩,所以旁人總是會認錯。”那冷冷淡淡的聲音,卻聲聲叫著哥哥。

驚蟄氣得要咬人。

赫連容卻是低頭看他,露出個怪異的微笑。

包長林恍然大悟,急忙說道:“原來是這樣

,在下包長林,是這次來報考乾元書院的學子。剛才是我多有得罪,不知兩位是……”

赫連容:“他叫容大,我是容九。”

驚蟄已經悄悄在衣袖的掩飾下,惡狠狠地捅了捅赫連容的腰,見包長林看他,不得已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對,我叫容大。”

儘管這兩次主動說話的人都是容九,可許是本能反應,包長林還是更願意與容大說話。

“兩位可是外地來的?我家雖不在本地,可娘親也是潭州人氏,對這裡的風俗也很清楚,若是不嫌棄,我也可為兩位介紹一二。”

許是因為剛才背後嘀咕人被聽到了,包長林深感愧疚,對他們的態度很是友善。

驚蟄原本要拒絕,想起赫連容的可惡,反倒是答應下來。

“那就勞煩兄台。”

赫連容不可置否。

包長林對潭州果真很熟悉,為他們講解起這龍母的風俗,也是說得頭頭是道。而後,包長林像是想起什麼,又對他們說:“兩位可曾婚娶?潭州本地的龍母廟,求姻緣最是靈了,尤其是我們前頭的這座,據說就沒有不應的。”

驚蟄笑了笑:“我們兄弟倆,都已成親,幸福美滿,無需再有多求。”

包長林微愣,許是從來都沒想過,會有人這麼直白說自己婚姻幸福,容大說起話來坦率誠懇,仿佛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真諦,沒有不可於人言。

這份坦然,叫他待這容氏兄弟,態度更為寬和。

入了夜,河道邊上的人,卻是不減反增,許多人都湊到河道邊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包長林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帶著他們遊覽到了這裡,指著河麵說道:

“聽聞當初龍母,就是在這裡擊殺了妖邪,最終力竭沉入河底。所以每年到了五月初八這日的晚上,府城都會造出一座精美的紙船,裡麵放滿各式各樣的貢品,最後在河中央焚燒沉入河底……”

驚蟄一邊聽著,一邊踮著腳想要看那河道,奈何他長得雖然不矮,可總有比他還要高的人,他隻能看到許多人的腦袋。

驚蟄心裡歎了口氣,剛想說要去找個高些的地方,就看到身旁的赫連容矮下|身來,將驚蟄給抱了起來。儘管那是一種,不帶有任何淫|邪意味,就像是在抱小孩的姿勢……可這樣的動作,卻仍太過親密。

驚蟄猛地感覺到視野開闊,下意識抱住赫連容的脖頸,這反應幾乎深入骨髓,已是順其自然,直叫身旁的包長林看得一愣一愣。

……哈,哈哈……這,這容九兄弟看著雖然很冷漠寡言,一路上都不怎麼與他說話,但對自己的兄弟,還是有著非同尋常的關心……隻是,就算是兄弟,這樣的舉動不會顯得太過親近了嗎?

再怎麼說,已經是二三十歲的年紀,也該知禮守規,這般親近是不該有的。

驚蟄不用低頭看包長林的臉色,都能知道他臉上的詫異,他急忙拍著赫連容的肩膀,低聲說道:“快放我下去。”

赫連容:“

你不是要看?”

冷漠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疑惑。

無需言語,隻要驚蟄輕輕一動,男人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驚蟄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人,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是親兄弟,也不會這麼抱著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赫連容:“誰認識我們?”

包長林:“……”

啊,我認識啊?

他茫然。

驚蟄聽著倒是微愣,是啊,這次微服出巡,他見到了許多有趣的事。

而來潭州,不過是意外之舉。就算真的被人瞧見了,發覺了,那又怎麼樣呢?天下之大,難道還會僥幸遇到第二遍?

當然,就算遇到了,好似也沒什麼。

驚蟄忽然笑開,放鬆了身體依偎進赫連容的懷裡,環抱著他的肩膀自顧自地瞧向河麵上。

隻見承載著紙船的船隻穩穩當當地停在河道中間,四周有著許多小船環顧著,那挑高的燈籠,將漆黑的河麵照亮。也不知道大船上的人是如何動作,就見那艘紙船飄飄搖搖地朝水麵落下,險險地停留在一艘小舟上。

而今,這小舟就是這紙船唯一的支點,倘若一個傾斜,這紙船沒入冰冷的河水裡,就再也無法燃燒起來。

那艘大船上,有人挑著一根長杆,末端掛著一盞燃燒的燈籠。

“……那,那就是最後的儀式,隻有紙船完全燃燒,才,才算是……”

包長林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那燈籠從長杆墜|落下來,倒入紙船裡,一瞬間,那精美的紙船被火焰舔舐,那迅猛燃燒的火勢幾乎將紙船吞噬,熊熊的火光,將整個河道照亮,竟是如同白晝。火焰吞噬了紙船,將所有的祭品焚燒著,倒湧進塵埃的冰冷江水,又將瘋狂的火焰淹沒吞吃。

驚蟄靜靜地注視著這個過程。

他在看祭奠。

赫連容在看他。

在所有人都被河道上的盛景所吸引的時候,赫連容依舊在看著驚蟄。

河麵上的火光太是明亮,將驚蟄的表情清楚地照亮,那微微的震撼,吃驚,與最後一切都沉沒時的安靜,全都被赫連容收入眼底。

……以後,也要帶驚蟄出來。

他想。

赫連容喜歡驚蟄臉上驚歎的表情,生動鮮活,可愛可憐,那清亮的眼眸會短暫地倒映著世間萬物,然後……

“容九。”

驚蟄低頭,輕輕叫著他的名。

……然後回頭看他。

赫連容能感覺到那怪異的滿足。

雖然隻有一瞬。

“怎麼?”

他聽到自己說。

驚蟄趴下來,抱著赫連容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剛剛是不是沒在看江麵,而是在偷偷看我?”

他的聲音輕輕的,在吵鬨的人群與鼓聲裡,就隻有赫連容能聽到少許。

嗯。

赫連容這麼應著。

不如你好看。

他這麼說。

驚蟄就像是貓貓慫慫的小獸,左顧右盼發現許多人還沉浸在剛才叫人驚歎的畫麵裡,這才埋在男人的肩膀上,偷偷摸摸地啃了口脖子。

咂摸了下味道,驚蟄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赫連容的肩膀,讓男人把他給放下去。

赫連容照做,驚蟄站穩後,原地活動了下|身體,見人群已經開始散去,便對包長林說:“今日多謝包兄陪著我們兄弟兩個走動,現在夜色已深,我們兄弟二人也要回去了。不知包兄……”

包長林回過神來,連忙說道:“無事無事,我住的客棧就在不遠處,我自己走回去便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遲疑,但是一咬牙,卻又問道:“兩位在何處落腳?過兩日我做東……”

驚蟄笑著搖頭:“我們在潭州不過稍作歇息,不日就要離開。”

包長林看起來有些失望,他和容大很是投緣,還想著若是有空,要多多來往。

“包兄也不必失望,若是有緣,往後自會相見。”驚蟄意味深長地說道,“告辭。”

包長林目送著他們兄弟兩人走向人群,隱隱約約,好似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有緣,相見?”

“……乾元書院……讀書,日後考科舉……豈不是會相見……”

斷斷續續的話,也聽不清楚。

包長林不知這是何意,隻是怔愣地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兩人,當真是兄弟嗎?

這要真的是兄弟,為什麼會這麼親密,那容九又為什麼……包長林其實根本不敢直視他,也不怎麼敢與他說話。

稀奇,真是稀奇。

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兄弟關係。

數年後,包長林一路高中,赴京趕考的時候,身旁的乾元學子也有二三人。

待到殿試的時候,不論是誰,心中都有些惶恐。

畢竟誰沒聽過關於那位陛下的傳聞呢?

當他們跪倒在冰涼的大殿內,低頭叩拜的時候,包長林聽到一聲冰涼淡漠的嗓音:“起來罷。”

那聲音陌生,又熟悉。

包長林驚了一驚,隻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恍惚地跟著人站起來,冒著大不諱抬起頭,一眼瞧見當年那位容九,正高坐在禦座上。

那張揚昳麗的臉龐,世間再無他人。

華服加身,氣勢更顯磅礴,淩冽的寒意,逼迫得人根本不敢細看。

包長林要暈了過去。

就在此時,他留意到,在禦座的邊上,還有個座位,如此親近,幾乎密不可分,而在上頭,也正坐著個人,正托腮看著禦案上的文書。

仿若覺察到有人看他,這人抬起頭來,一眼瞧見了包長林。片刻後,容大……不,岑文經似乎認出了他。

俊秀的臉龐,帶著熟悉笑意。他輕輕開口,隱約是一句話。

——有緣,自會相見。

當年遙遙一句話,卻是再回到了耳邊。

原來當年,他在潭州所見的那對兄弟,竟是景元帝和這位殿下。

怨不得似兄弟,卻比兄弟還親。

情如魚水,難舍難分。

(與君同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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