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現實番外三(2 / 2)

那些記憶不分先後,不分情形,幾乎是一股腦湧現出來,驚蟄看著這些記憶,就如同在觀看一場漫長瑣碎的電影。

這到底隔開了一層,讓他僅僅隻是“看到”,卻未必能有太多情感。

然而,在聽到男人那麼說時,在驚蟄意識到前,他的心口抽痛了起來。

那是幾乎本能的反應。

“……你,還叫……”驚蟄的嘴唇發白,上麵有著他自己剛剛忍痛時咬出來的齒痕,“那個名字……”

“嗯。”

不知為何,聽到赫連容這麼應,驚蟄那緊繃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

好像終於找到點熟悉的感覺。

驚蟄:“……我是,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才想

起來的。”

他的聲音有幾分低啞。

“我的頭好痛。”

熟悉的人聽著驚蟄的聲音,就會發覺,那裡頭還帶著些不易覺察的委屈。

驚蟄聽到赫連容像是歎了口氣,而後站起身來,給他捏著太陽穴,在男人有節奏的按壓下,那種脹痛終於鬆緩許多,讓他的表情也跟著放鬆下來。

隻是放鬆下來後,他的眼皮莫名沉重著,有一種古怪的睡意湧現上來,讓驚蟄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

……這不對勁。

要是還沒想起來的研究生驚蟄,或許隻會以為是自己經過剛才這些事情困頓了;可想起來後的驚蟄那敏銳的神經卻開始刺痛起來。

他勉強抬起手抓住赫連容的胳膊,竟是連舌頭都有些動不得:“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連自己的聲音聽著都有些飄,像是踩在棉花上。

這時候,驚蟄才隱約覺察到,這間新的房間裡,不知何時彌漫著某種淡淡的香氣。

在那香味裡,驚蟄被猛地拽進深沉困意裡,連男人的答案都沒聽到,就昏睡了過去。

人一旦昏睡後失了力,就會變得死沉,可赫連容還是輕易就將驚蟄給抱了起來。

不用他開門,外頭就有保鏢無聲打開了厚實木門,對赫連容抱著個男人的奇怪事也沒做出任何反應。

他隻是低聲快速將事情彙報完畢。

“那些人並沒有覺察到異樣,還在吃喝。”

赫連容頷首,冷淡說道:“去收拾下。”

“是。”

在赫連容帶著人離開後,有專門的人進了屋,他的臉上都帶著防毒麵|具,就是為了不吸入屋內奇怪的氣體。

驚蟄醒來的時候,是難得的輕鬆。

就像是身體得到了某種深度的休息,意識浮出水麵的時候,有的隻剩下舒適的感覺。

他蹭了蹭枕頭,隻覺得這床是那麼的……

那麼的,寬敞。

學校的床,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驚蟄猛地張開眼,還沒看清楚周圍的擺設,就一眼看到了無聲無息坐在他床頭的男人。

赫連容還在,看著他。

這要不是大白天,肯定能驚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

驚蟄坐起來,身上的被子跟著滑下來,他這才低頭看了眼,成吧,赫連容這樣的人,不管生在哪裡,都不是個簡單人物。

他推開那床或許昂貴得要命的被子,在赫連容的注視裡下了床,鎮定問道:“衛生間在哪?”

床邊放著鞋,就像是為他準備的。

“帶你去。”

驚蟄想說什麼,想想又忍住,跟在起身的赫連容身旁。

這房間很大,可擺設卻沒太多,除了必備的生活物品外,寬敞的屋舍裡空蕩蕩的,莫名有種冷寂的感覺。

房間裡就有衛生間,隻是一間房的麵積,也未免太大了些。

驚蟄在心裡嘀咕著,迅速解決了人生三急。

說來也是奇怪,在醒來後,驚蟄原有的那種焦躁緊繃消失了許多,心情反倒變得平靜起來,再看到赫連容,也不會覺得生硬奇怪。

從前,現今兩份不同的記憶融合在一起,彼此誰也不牽連,但也沒再有好似在看電影的陌生感。

驚蟄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抬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

真是奇怪呀……

他現在的模樣,竟是與過去一模一樣。

他摸著自己的臉,過去與現在的驚蟄就活在他的體內,那種微妙又異樣的感覺……袖口隨著驚蟄的動作滑落下來,露出白皙的手腕,就在接近碗口的位置,有著幾乎一圈又一圈的紅紋。

起初來看,以為是哪裡摩擦出來的傷痕,然仔細看後,卻會發現,這並非外力施加後的印記。

這是胎記。

驚蟄出生的那家醫院,在當年出過事,有人在醫院裡偷小孩,結果由於驚蟄這胎記太過明顯,護士一眼就認出來,這才製服了那個據說是“孩子母親”的人。

後來才查出來,那個人是借著產檢的說辭進的醫院,卻在臨檢查前溜走去其他樓層,結果卻是乾偷竊的活。

也為此,驚蟄的媽媽很喜歡他這胎記,小時候時常拍下各種照片。

這些痕跡在驚蟄的身上存在已經太久,以至於他剛在鏡子裡看到這紅痕時,幾乎都沒反應過來。

紅線……紅痕……胎記啊……

驚蟄瞪大了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顧不上擦手,猛地打開了門,就對上守在門外的赫連容。

見麵到現在,他們的對話少得可怕,男人的做法也異常怪異,尤其是這緊迫盯人的姿態,如同某種黏糊陰暗的怪物。

要是換做其他人肯定受不了,要是驚蟄還沒恢複記憶,怕也是要嚇得轉身就跑。

可他現在顧不上這般多,他抓住赫連容的手腕往上擼,手掌被冰冷的手表硌到也完全不在意,隻一門心思盯著那露出來的皮膚。

而後,他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在赫連容的手腕上,也正正有著那樣,幾乎一模一樣的紅痕。

紅線纏身,結發一生。

當年大婚上給彼此係上的紅線,竟成為一道難以抹滅的烙印,生死追隨。

“我……”

驚蟄想說話,卻有哽咽。

赫連容掙開他的手,卻抱住了驚蟄,那冰冷寡淡的聲音裡,帶著隱忍到極致的陰鬱,“驚蟄,我很想你。”

驚蟄顫抖著笑起來:“我也,很想你。”

真是高興啊,竟有這樣的奇遇。

讓我還能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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