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被薛盈嚇到,半夜三更跑出府,對方是衝著薛盈來的……
衛聽春無力軟倒,很快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處床榻之上,有人在低聲問:“她脖子上的傷處,可會累及性命?”
“不會。不夠深。”
“性子倒是夠烈,發現中招立即自刎,不愧是太子的人。”
“下去吧。”
兩個聲音和腳步都漸漸遠去,衛聽春又閉著眼睛,確定周遭除了自己,連微弱的呼吸聲都沒有,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她處在一間屋子中,有些簡陋,但是也並非是什麼尋常人家。
衛聽春很快發現,自己被捆住了,手腳分開捆在床上,脖子上的傷處已經被包紮好了。
從剛才那兩人的對話中,她確定了對方確實是衝薛盈來的,她出入太子府頻繁,就算再怎麼隱蔽,也未必不能探查。
她和薛盈早就預料到過,會有人發現他們緊密的關係,但是薛盈早就預料到了,甚至連她身邊跟著的嬤嬤都是會武的,按理說絕不至於如此輕易被抓,衛聽春自己也會武。
主要是對方太卑鄙了,停車之後她沒有聽到打鬥聲,想必保護她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對方的暗器放倒了。
衛聽春心中有些慌張,不是因為自己被抓住了,而是她被抓住,肯定就會有人以此來威脅薛盈。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到這時候,竟還在擔心有人會對薛盈不利。
但是急沒有用,衛聽春也不至於蠢到要喊對方將她放開,又不是演電視劇。
她觀察周圍情況,查看手腳上的繩子,在有人進來的時候,迅速閉上眼睛,裝作昏迷,伺機而動。
那些人誤會她是自刎,實則衛聽春隻是散藥性,按照中針的藥量,她不應該這時候醒過來。
進屋的人有幾個,有人走到床邊上,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在了衛聽春身上。
“就這麼個女人,還是個不入流的庶女,你確定太子對其珍重?”
“回大殿下,太子確實對其珍重有加,我同太子府門房交好,門房又同內院一位侍從交好。”
“根據套話,這女子前段時間,與太子同吃同住了足足半月之久,太子甚至是為了不讓人傳出他和這女子之間的閒話,專門進宮見了太後,以太後賞識為由,為這女子開脫,還派親信護著她,為她在征南將軍府撐腰。”
“哦?”床邊的人彎下腰來,逼近衛聽春,仔細端詳了她片刻,而後嗤笑一聲。
“原來如此。”
“老十一身邊從無女人,之前有個老九派去的婢子得臉,沒多久聽聞觸怒了他,被他親手扼死。”
“之後又傳出他是斷袖,和護城副統領齊輝不清不楚……如今看來,怕都是他放出的幌子。”
“我道是他那樣心機深沉,被生母折磨得快要失心瘋的變態,根本不會喜歡人……”
“哼。”一聲飽含鄙夷的輕笑在屋子響起。
“原來他確實不會喜愛旁人。”
他是自戀。
真不愧是慶嬪那個瘋子的兒子,這征南將軍的庶女能得他的眼,怕是因為她的眉目同他自己有幾分相似。
衛聽春聽著隻覺得無語。
這些人大概是以為她還昏死著,所以說話肆無忌憚,衛聽春發現抓她的人是大皇子。
再一串連薛盈之前說的酒局,不難猜出,大皇子讓人抓她,怕是因為受他指使的二皇子沒能從薛盈那裡問出那懷了大皇子孩子的女子的下落。
大皇子是要抓薛盈把柄,用她交換那個女子?
人再度出去,衛聽春睜開眼睛看向屋頂。
她得想辦法趕緊跑回去,她才不當什麼人質,這劇情也太俗了。
這不就是經典無比的“選我還是選她?”
關鍵這他媽的不是女主要走的劇情嗎?跟她這個炮灰都算不上的角色有什麼關係?
衛聽春鬨心死了。
不光為了自己碰上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兒,而是她怕薛盈一衝動,乾出什麼傻事兒。
本來就夠亂了,竟然還能遇見這種低級劇情。
衛聽春嘗試了一下,手和腳都捆得太牢,她不能生拉硬拽,要不然跑出了這個屋子,也跑不出院子。這裡把手的人肯定不少。
她隻能等,等一個機會。
她躺在床上看著屋頂,腦子裡整合已知的和她猜測的真相,然後模擬出路。
她沒有期待薛盈救她,她從來不習慣將主動權掌控在彆人手中,也不會期望什麼神兵天降。
她模擬了好幾種逃出的方式,但這還要根據她被關押在這裡的地形再做一些調整。
她腦中思路非常清晰,她甚至預估了自己逃出去的時間。
最多兩天,隻要薛盈穩住兩天,她就能自己跑出去。
天色黑下來,她想的差不多了,就不再想了,閉上眼睛,保存體力。
她要是沒有猜錯,黑天後,至少會有人來給她送飯,到時她借口方便,必定會鬆綁。
這些人不知道她會武,隻以為她是個後宅柔若無依的庶女,對她的警惕肯定不會高。
說不定她今晚就能跑出去。
在等待人來的途中,衛聽春放空了思緒,專心休息。
但是一個念頭,像是中毒一樣,從她的腦海蹦出來。
薛盈會怎麼選?
那個懷孕的女子,是他拿捏大皇子最大的王牌,如果還給大皇子,等於放虎歸山,薛盈步步為營坐到如今的太子之位,他絕不會是個衝動的人。
衛聽春控製不住地想,她和她,他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