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田七:……
十幾個捕快變身的金吾衛:……
敗家不說。
難怪金吾衛越來越慫,操練都講究百般享受、吃不起半點苦的兵,遇到勁敵除了躲還能乾啥?
朱少虞冷笑一聲:“哦?看來蔣將軍就是在這片濃密草地上,練出了一大批武藝過硬的金吾衛?”
蔣青山笑:“自然。”
朱少虞繼續笑:“好,今日不如挑選出四千精兵打個擂台,讓本皇子見識見識。”
言外之意,將兩萬金吾衛裡最厲害的那一撥拿出來秀秀。
蔣青山不疑有他,笑道:“四皇子有如此雅興,是他們的榮幸。”
話畢,蔣青山吩咐心腹立馬去辦。
朱少虞繼續巡視衛署。
半個時辰後,十個擂台架起來。
參賽的四千精兵分成十隊,各自在分到的擂台後排隊,其餘的數萬兵士裡三圈外三圈席地而坐,舉目觀看。
為了節省時間,規定每一組兩人,但二十招內定勝負,逼迫他們一上場就亮出廝殺的狠招。
朱少虞朝趙田七耳語:“吩咐兄弟們一人監守一個擂台,將武藝還不錯的全部記下。”
趙田七立馬領命而去。
在拳拳肉搏中,朱少虞眉頭微蹙,雖說早有心理準備,曉得本朝金吾衛是一支爛透了的軍隊,但武藝爛到眼下這種程度,還是令他咋舌。
烈日高照,不少兵士熱得額頭冒汗,很快人人從鎧甲裡掏出統一配置的小蒲扇,大搖大擺扇著風。
朱少虞:……
趙田七:……
這是兵?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繡樓裡嬌養的小姐呢!
這時,白白胖胖的蔣青山來了,一手拿著一把鑲嵌金邊的大蒲扇,一手拎著個金水壺,笑著遞向朱少虞:“這日頭曬的,四皇子渴了吧?來,喝一口。這是專為您定製的金壺!”
朱少虞沒接。
瞥眼四皇子額頭上的細汗,趙田七麻溜地取下攜帶的最普通的皮袋水壺,朱少虞接過來,咕嚕咕嚕猛灌好幾口。
蔣青山:……
伸出去的手,僵硬地往回縮。
又改呈鑲金邊的大蒲扇,也遭拒。
不一會,麵皮發僵的蔣青山釋然了,四皇子打小窮,眼界有限,怕是沒用過金子做的容器,心裡發虛不敢用呢。
嗤,土包子!
一晃,一天過去了,四千精兵半數登台露了臉,還有一半明日繼續。
蔣青山瞥眼夕陽西下的餘暉,湊近一步,朝朱少虞笑著邀請:“四皇子,今日下官做東,在朱雀大街的望賓樓定了桌席麵,還望四皇子賞臉。”
朱少虞淡笑:“本皇子心領了,但今日我有要事趕著回府,下回再聚。”
蔣青山笑道:“成,過兩日,待四皇子與衛署的將士們混熟了,再聚更有味道。”
朱少虞頷首。
隨後,在蔣青山等人的目送下,朱少虞清晨時怎麼帶著十幾名手下威風凜凜地來,黃昏時便還怎麼威風凜凜地去。
不過,剛拐過兩條街,朱少虞便勒停了馬匹,同趙田七等人道:“不必送我,你們各自抄近路回家吧。明早也無需再來郡主府彙合,各自去衛署便成。”
“是。”
十幾名手下應下後,各自散了。
朱少虞回頭望眼衛署的方向,眸光堅定,他的雄圖霸業將從金吾衛騰飛!
~
郡主府。
主院東頭支了一個葡萄架,裴海棠今日興致高,讓小丫鬟們抬了美人榻擱放在葡萄架下,一旁的長幾上擺了幾碟子瓜果點心,其中就有一味裴海棠踩著木梯親手摘下的綠葡萄,洗得乾乾淨淨,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呢,一看就美味。
瞥眼西沉的夕陽,估摸著朱少虞該下值回府了,才沐浴完的裴海棠披散著如瀑黑發,往葡萄架下的美人榻上一躺。
愜意地閉眼假寐。
一道沉穩有力的男人腳步聲靠近,裴海棠假裝未醒,忽地美人榻一沉,眼前一黑,緊接著雙唇被含住。
裴海棠:……
連忙睜眼,使勁兒將他胸膛推開。
裴海棠哼道:“也不怕被丫鬟們看見笑話。”
朱少虞坐在她躺著的細腰邊,手指勾起她垂落胸前的一縷秀發把玩,一邊與她對視:“誰讓你特意等在這,若是回屋裡等,她們不就看不著了。”
換言之,是她挑的地兒不對。
裴海棠:……
“誰等你了?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小女人偏頭哼道。
朱少虞:“真傷心,今日是上任的第一天,我特意推掉宴請,一路疾馳隻想早點趕回來陪你,你居然不稀罕。早知道,我還不如去席麵上吃山珍海味,過過嘴癮呢。”
話畢,朱少虞放下她秀發,從長幾的白瓷碟裡撿起一顆綠葡萄,塞進嘴裡嘗嘗鮮。
裴海棠懶得與他鬥嘴皮子,知道他眼尖,早看出她特意備好一桌子美味瓜果等他回來一起享用。
她搖著團扇坐起身,下巴擱他肩頭,打探道:“衛署情況怎樣,那個蔣青山好相處嗎?”
朱少虞:“好相處,是個白白胖胖瞎講究的敗家子。”
朱少虞一邊喂她綠葡萄,一邊細細描述一番蔣青山是如何敗掉軍餉的。
裴海棠吐出三顆葡萄籽,皺眉道:“他竟荒唐至此?”
朱少虞:“顯然,他背後有人,否則絕不敢如此糟蹋軍餉。待我掌控住精兵後,再徐徐圖之鏟除他。”
裴海棠努力回憶上輩子,可惜,實在想不起蔣青山的靠山是誰。
說完衛署的事兒,朱少虞又將話題拉回到她身上:“棠棠,昨夜孤枕難眠,我夢裡將枕頭當做你使勁抱,你呢,想我了嗎?”
朱少虞飛快瞥眼四周,見丫鬟們沒往這邊瞧,迅速罩住她鼓鼓的小肉包子,狠狠捏幾下。
裴海棠:……
這男人,自從承諾夜夜給他後,便越來越貪了!
她啪地拍開他不安分的爪子,提醒他:“昨兒的懲罰還沒結束呢。”說好的三夜。
朱少虞:……
這盆冷水澆的,一下子蔫了。
裴海棠用扇柄點著他胸口,揶揄他:“怎麼,後悔今夜趕回來陪我了?早料到這茬,還不如跟同僚吃席麵去?”
朱少虞:……
不過他反應很快,立馬感情充沛地接嘴道:“哪能後悔啊,為夫還等著娘子給我抹藥呢。”
說著,將兩個膝蓋拍得啪啪響。
裴海棠耳根子一紅,她可沒忘記昨夜發生了啥,忙避開他視線,搖著團扇掩飾道:“才不要,你有手,不會自己動手啊?”
朱少虞果然動手了。
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就大步跨出葡萄架 ,三兩下回到了東次間榻上。
藥膏擰開蓋子擺在她跟前,眼見裴海棠怎麼哄都不肯動手,朱少虞乾脆霸氣地握住她小手,控製她挖了藥膏往他膝蓋上塗抹。
當她柔嫩指腹觸碰上他粗糙的膝蓋皮肉,沒畫幾個圈,他就當著她麵,那兒再度耍起了流氓。
“你……”
裴海棠羞得趕緊閉眼,雙頰紅透!
朱少虞趁機壓倒她,攥住她纖細手腕,就算答應她接受三夜懲罰,不乾最過分的事兒,親親總還是不違規的。
一刻鐘後,院子裡隱隱傳來幾個丫鬟的談笑聲:“咱們郡主對四皇子真好,上任第一天,特意點了一桌子四皇子愛吃的。”
“那道辣炒肥腸,可香了,整個廚房都是辣子的嗆味。”
裴海棠一聽,便知是廚房的小丫鬟送晚飯來了,忙掙紮地推開埋首她脖頸的朱少虞,紅著臉跑進臥房。
對著梳妝鏡,裴海棠整理好鬆垮了的衣襟,再用玉梳子一下一下將掙紮中變得淩亂的秀發通順,然後插上那根定情竹簪子,儘力偽裝成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與此同時,東次間榻上的朱少虞,起身將先頭抱著裴海棠進門時被他一腳踢合上的房門打開。
不一會,翠竹領著四個廚房的小丫鬟跨進東次間,將冒著熱氣的飯菜一一擺上桌,香氣四溢。
這時,裴海棠從臥室款步走了出來,她披散著一頭光可鑒人的烏發,臉龐酡紅,紅唇水光瀲灩,氣色明顯比四皇子未回來時好多了!
嫵媚到極致!
翠竹瞥一眼,連忙垂眸。
其餘四個廚房來的小丫鬟瞥過後,直接呆愣住了,她們家郡主這氣色太好了,直到翠竹輕咳一聲她們才回過神來,趕忙低頭退出去。
朱少虞瞥眼裴海棠,驕傲地挺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