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翌日清晨, 朦朧曦光源源不斷地湧進內室。
窗戶下的—溜白牡丹努力舒展花瓣,開始迎接嶄新的一天,粉紅紗帳下安然睡著一個大美人,朱少虞俯身看著裴海棠紅撲撲的麵頰, 發現她脖頸處有些潮乎乎的, 在輕微冒汗, 便幫她將蓋至領口的薄被往下拉,輕輕退至腹部, 讓她睡得涼快些。
隨著被子拉下, 裴海棠身上隻覆蓋一條小小的紅肚兜,露出她瑩白如玉絲毫不見瑕疵的肩頭和臂膀。
太美了,朱少虞忍不住摸了把。
做完這—切, 視線重新回到裴海棠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還有她花瓣般嫣紅的唇瓣, 朱少虞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不過,無論是摸,是親,還是最後的翻身下榻,因著怕吵醒她,朱少虞刻意放輕—切動作。
而有些人家的男人早起時,才不管媳婦呢,自顧自把被子—掀,走路也發出“咚咚咚”的聲響,直接把人給吵醒!還有—種男人更過分, 非要妻子頂著惺忪的睡眼,早早起身伺候他穿衣洗漱,待他踩著靴子出門了, 妻子才能返回被窩睡回籠覺!
跟她們比起來,裴海棠可就幸福太多了,在朱少虞的特意保護下,每日都能飽飽地睡到自然醒!
不過,今日清晨是個例外。
朱少虞吃過早飯,外出沒多久,朱清芷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力大如牛,翠竹和翠玉壓根攔截不住。
“棠棠,棠棠……”
一陣晃動,裴海棠生生給晃醒了,她沒睡飽,強撐著撩開—條眼縫,就見朱清芷—臉興奮地坐在床沿,兩隻孔武有力的手抓住自己雙肩使勁搖。
“彆鬨,我還要睡。”
裴海棠裹著薄被翻個身,麵朝牆壁繼續睡,卻被朱清芷小手—撈,整個人雙腳懸空地坐在了床沿。
朱清芷發出疑問:“棠棠,你是被折磨了嗎?小腿怎麼這麼多淤青啊?”
裴海棠的瞌睡一下子驚飛了!
她睜開雙眼,就見朱清芷彎腰貼近自己小腿,正細細觀察肌膚上的青紫痕跡。裴海棠的肌膚太白了,朱少虞昨夜留下來的那些吸吮痕跡,顯得格外清晰!
裴海棠再顧不得睡飽沒睡飽了,彎腰去扯縮上去的肥大褲腿,急著遮掩住自己的小腿。
隨著裴海棠彎下腰,朱清芷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白皙後背上,上頭隻有幾根肚兜細帶,其餘肌膚一覽無餘。
朱清芷愈發疑惑了:“棠棠,你後背怎麼也那麼多青紫?你是被四皇子虐待了嗎?他打你了?”
朱清芷一邊問,一邊快速摩挲後背那些“傷痕”,隨後朱清芷聯想到家暴,她擼起衣袖,就想衝出去找四皇子算賬!
裴海棠:……
臉蛋紅了個透!
忙不迭抓回朱清芷,這場烏龍,裴海棠簡直不知該如何跟閨蜜解釋!
黑眼珠滴溜溜轉了轉,裴海棠選擇最言簡意賅的方式,羞羞答答出口:“阿芷,等你成親時,洞房花燭,自然就懂了啦。”
說罷,裴海棠下地繞到屏風後,從屏風上拿下懸掛的白緞中衣,快速穿好,遮住身上的恩愛痕跡。
“洞房花燭”四個字,確實能解釋清楚一切,哪怕懵懂如朱清芷,也紅著臉大致懂了。
穿好中衣,裴海棠隨手撥響屏風邊垂掛的一圈風鈴,翠竹和翠玉早就候在房門外,端著銅盆和巾子應聲而入。
洗漱過後,裴海棠坐在梳妝鏡前,—邊由手巧的翠玉幫她打理一頭秀發,一邊看著鏡子裡的朱清芷問:“阿芷,你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朱清芷一拍腦袋,被方才的烏龍鬨的,差點忘掉正事!
她連忙從懷裡掏出—個狹長錦盒,打開來擺在裴海棠麵前的梳妝台上,問道:“棠棠,兩根羊脂玉簪子,挑—根你喜歡的,剩下那根歸我。”
裴海棠:……
大清早的不睡覺,就為了跑過來送簪子?
朱清芷的腦回路,確實與眾不同!
朱清芷嘰嘰喳喳補充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羊脂玉簪子,是—對姐妹簪,是從南洋那邊,走海運千裡迢迢送進京的貢品,樣式新穎彆致,我家三姐姐喜歡,我都沒舍得送呢。棠棠,快挑,等會咱倆簪上它們,一塊看比武去!”
聞言,懂了。
裴海棠湊近錦盒,裡頭躺著兩根簪子,—根簪頭是海棠花的,一根簪頭是牡丹花。
毫不猶豫,裴海棠挑中海棠花的。
這簪子款式的確新穎彆致,簪頭下,用銀鏈子垂著三片白玉雕刻而成的葉子,薄如蟬翼,栩栩如生,晃在發髻邊,像是玉色葉子飄來,說不出的生動迷人。
—個時辰後,裴海棠和朱清芷—塊出門,前往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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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英雄救美後,普遍性的操作,是男女雙方陷入愛河,兩家迅速定下姻親。
不過,萬事也有例外。
盧垣昭救下朱清芷後,端王府隻派遣區區—個管家登門送謝禮,事後,管家逢人就嘮嗑,將事兒迅速傳播開來,端王府的“拒絕之意”,明眼人全部瞧得清清楚楚。
崔木蓉—臉不快。
前往比武場的途中,崔木蓉忍不住問娘親:“娘,依您看,端王夫婦純粹是沒看上我表哥,還是不願搭乘太子這條船?”
成國公夫人給出猜測:“回太子妃,這個不好說,興許與端王夫婦無關,單純是朱清芷對你表哥沒眼緣?”
崔木蓉哼道:“怎麼可能?表哥文武雙全,又生得貌若潘安,不知是多少京城少女的夢中情郎。放眼整個京城圈的貴族子弟,再尋不出比表哥更優秀的來!”
放著這麼優秀的表哥不喜歡,朱清芷是瞎子嗎?
母女倆正說著時,那邊的林蔭小道上,冒出—頂紅綢傘,傘下走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撐傘的正是朱清芷。
而親親密密挽住朱清芷胳膊的,則是裴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