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三日回門。
管家提起一日就將準備好的回門禮清單交給了薑姒妗,禮單貴重繁瑣,彼時,裴初慍也在,隻看了一眼,就對管家淡淡道:
“再重上三成。”
回門禮越重,隻說明越對嫁進來的姑娘越滿意,這是看重薑姒妗的表現,薑姒妗自然不會拒絕。
畢竟,等回門禮後,薑母一行人要返回衢州城,薑姒妗也希望薑母等人能夠安心。
小皇帝沒再折騰裴初慍,裴初慍安安穩穩在府中陪了薑姒妗三日,回門前夕,裴初慍難得有了分寸,放過薑姒妗一回,翌日,二人早早起來,馬車早在外準備好了。
衛柏也是同行。
也是嫁入裴府後,薑姒妗才知道一件事。
衛柏嚴格來說並不是裴家人,但他一貫是裴家的家臣,嚴格來說,他應該算是當初的衛氏家臣,隻不過當年裴府當初沒有發生變故前,衛柏就一直跟著裴初慍。
後來衛氏和裴氏一起倒台,隻有裴初慍幸存,衛柏便葉一如往日的跟著裴初慍。
不過,在小皇帝登基後,衛柏也有正式官職,在裴府不遠處也有自個點府邸。
對於她頻繁問起衛柏,某人有點不滿,掐了掐她的後脖頸,眯著眼睛:
“淼淼這麼關注他?”
某人的霸道和占有欲當真是一點都不講道理。
薑姒妗輕惱了他一眼,她不信他看不出她是替誰問起的,她悶聲:“你明知道原因的。”
問她對雲晚意和衛柏一事如何看待,於公於私,她其實都是希望能成的。
公是相對於薑家的利益而言,雲晚意雖然不是薑家的人,但雲家和薑家是姻親,注定了利益緊密相連。
於私,雲晚意是她表妹,她所有親人都在衢州,京城隻剩下她和陪嫁的安玲等人,她當然是希望雲晚意也能夠留在京城,總歸這樣,她還能有個親近說話的人。
她的私心難於人說,唯獨在裴初慍麵前能流露出一二。
偏偏裴初慍還要故意誤會她。
薑姒妗偏過臉去,作不搭理他的模樣,裴初慍若有似無地低笑了一聲,他按住人的肩膀將人轉過來,先是解釋:
“我不喜歡你經常提起其餘男人,衛柏也不行。”
是真的會不舒服,不是故意為難她。
薑姒妗聞言,真是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她埋怨地看向某人,到底是很難和他生惱,須臾,她窩在他懷中輕聲問:“你覺得會有可能麼?”
薑姒妗很清楚,她和裴初慍的婚事都是來得讓人震驚,若非秋靜寺的一場偶遇,她和裴初慍是天壤之彆的人,見麵都難得,遑論會糾纏不清。
薑家和雲家的底蘊太差,薑家夠不上裴家,同樣的,雲家也不和衛柏相提並論。
但是,如果衛柏再沒有回應,等回門一事後果,雲晚意就要和娘親一起回衢州了。
裴初慍仿佛
看出她的想法,他一手扣在她的腰窩,聲音輕緩平靜:
“我一向覺得感情一事容不得其餘人插手。”
如果薑姒妗十分盼望衛柏和雲晚意能成,他許衛柏一些利益,加之命令,這段婚事總是能成的。
衛柏不是他,成親一事故來都是權衡利弊的結果,況且,他冷眼瞧著,衛柏不是對雲晚意一點沒有動容。
偏偏薑姒妗是一種期盼但卻順其自然的態度。
這種情況下,裴初慍是不願讓薑姒妗插手這件事的,很簡單,人心易變,即使如今這段姻緣是雲晚意自己想要求來的,但一旦弄巧成拙,促成一段怨偶,時間一長,他們會不會覺得後悔?怨恨一旦生出,日後他們會怪誰?
促成這段婚事的薑姒妗首當其衝。
薑姒妗慣來是個聽勸的,她未必不知道裴初慍說的道理,但人不可能一直理智,總有感情偏向,難免會有點猶豫。
有人輕撫了撫她的後背,他親了親她的發頂:
“淼淼,你喜歡她,就讓她在京城陪你,有沒有衛柏,她都能留下來。”
他看得出女子想要什麼,她怕日後會孤單,想要有個人陪她,隻要她想要的,裴初慍總是樂意滿足她的。
雲晚意執念於衛柏,不過是想要一段世俗認為不錯的婚姻,京城世家貴子不知幾許,隻要她能讓女子高興,日後她看上誰,裴初慍都能叫她如願,有裴家在,也不會叫她受欺負。
所以,彆擔心。
薑姒妗不著痕跡地偏過頭,忍住眸子洶湧上來的酸澀,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察覺到她在擔憂什麼,從而讓她舒心,處處體貼得讓她心尖發燙,她埋在他懷中,搖頭輕聲綿軟:
“夫君陪著我,就夠了。”
裴初慍勾起唇,他喜歡聽她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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