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得了消息,也有點訝然,他轉頭問:
“亞父受傷了?”
許公公沒得到這個消息,忙不迭地搖頭:“奴才不知。”
小皇帝瞥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廢物,許公公苦笑不已,誰敢輕易打聽裴閣老府中的消息?
很快,小皇帝又得了消息,裴閣老的馬車去了弘義閣,小皇帝不由得“咦”了一聲。
當年先帝尚在時,裴初慍就經常出入皇宮,這弘義閣是當時裴初慍留宿皇宮住的宮殿,是不是覺得很荒唐,一個外男在皇宮居然有住處。
但事實卻就是如此。
當年裴府落敗後,先帝又記起當年和裴氏的情誼,對裴初慍這個僅剩的裴府血脈憐惜不已,也可能是心虛裴初慍回府後會麵對
滿府冷清,總歸,先帝給裴初慍賜下了弘義閣。
這弘義閣屬於前朝,而不是後宮範疇,彼時先帝做的荒唐事不止一兩件,眾人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先帝去後,裴初慍手握重權,一度攝政,更是沒人敢對這件事有異議。
而小皇帝,是巴不得裴初慍會在宮中留宿,更不可能將這道旨意撤銷。
但小皇帝有點納悶,在亞父逐漸放權給他後,就再沒有在宮中留宿過,這弘義閣幾度成了擺設,現在怎麼又用上了?
許公公見皇上好奇,立即讓人去打探消息。
小皇帝去早朝的路上,就得知了真相,許公公一臉恍惚地回報:
“是裴閣老將裴夫人帶進了宮,聽說馬車到弘義閣時,裴夫人還沒有醒,是裴閣老親自將人安置在弘義閣,還吩咐了人不許打擾。”
小皇帝雙眼一亮,他下意識地就想說“母親來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話沒說出口,許公公也是跟著他去過裴府的,察覺到什麼,忙忙咳嗽了一聲,這是在皇宮中,人多眼雜,一旦皇上的話傳出去,還不知怎麼驚世駭俗呢。
小皇帝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有點敗興,但薑姒妗頭一次以裴夫人的身份進宮,他心情大好,去金鑾殿的路上,也不忘吩咐:
“薑夫人還沒醒,想必也沒有吃早膳,讓禦膳房備好早膳。”
須臾,小皇帝認真思索了一番:“薑夫人是江南人,我記得亞父之前帶了一個擅長江南菜係的禦廚回府?”
許公公對小皇帝的態度見怪不怪,點頭應是。
小皇帝終於笑了:
“讓禦膳房多準備一點江南那邊的早膳。”
薑姒妗不知道因為她來皇宮一趟,整個禦膳房的人都忙碌了起來,等早朝結束時,辰時都是未到,小皇帝見散朝後,亞父轉身就走,一點寒暄都沒有,他輕嘖了一聲:
“走,咱們也跟上。”
許公公聽見他的小聲嘀咕:“平時不許我出宮,現在人來了宮中,難道還要攔著我去拜見不成。”
話音顯然積怨甚久。
許公公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是什麼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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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姒妗是被吵醒的,她艱難地睜開雙眸,外麵有點模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母親難得進宮一趟,我來見見母親有什麼不對?”
薑姒妗渾身一僵,她聽出這道聲音是誰,也立即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她抬手捂住臉,果然,即使再來一次,她還是不能平常心對待小皇帝“母親”這個稱呼。
她的確擔心過自己是不是於子嗣艱難,想要一個孩子,但也不能是一個年齡比她還大的孩子。
小皇帝去年及冠,逐漸開始親政,而她今年也才雙九餘一,小皇帝每喊她一聲母親,都仿佛將她放在火上烤。
裴初慍冷冷的聲音不耐煩傳來:“她不是你母親。”
“亞父還有彆的夫人?!”
聽得出小皇帝話中的驚疑,薑姒妗都能想到裴初慍的臉是有多黑,她忙忙起身,安玲也守在內殿,見狀,趕緊替夫人梳洗,許是聽見內殿的東京,外間的爭執聲終於安靜下去。
等薑姒妗出了內殿,果然就見裴初慍臉色鐵青,而小皇帝不受影響,反而格外精神,見到薑姒妗也是雙眼一亮。
這熟悉的一幕,讓薑姒妗渾身一顫,有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小皇帝笑眯眯地衝她一作揖:“母親醒了。”
薑姒妗求助地看向裴初慍,裴初慍臉色冷得仿佛能掉冰渣,小皇帝全然不在意,他興衝衝道:
“母親,我讓禦膳房準備了早膳,現在讓人傳膳麼?”
薑姒妗暈乎乎地點頭:“好。”
等膳食被送進來,薑姒妗才有點頭疼地扶額,她剛才是不是應下小皇帝的那聲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