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後, 薑亦棠偷偷地探出頭,岑行簡見她豎起耳朵,一本正經地準備偷聽, 他不著痕跡地輕挑眉梢,配合地降低音量, 問:
“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
小姑娘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 “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她側頭覷了眼岑行簡,語氣裡藏著一丟丟的嫌棄和困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薑霜鳶和褚櫟秋見麵卻沒帶婢女,一看就知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們當然要躲起來。
小姑娘聲音輕微, 些許軟糯, 二人靠得很近,透著耳膜傳來,帶來一點點細微的癢意, 其實岑行簡沒聽清她說了什麼,許久, 他回過神, 意味不明地輕嘖了聲。
薑亦棠沒察覺這點異樣, 她正專心致誌地偷聽薑霜鳶二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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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霜鳶見到褚櫟秋時, 人是不解的, 她皺著眉頭,在莊子中待了一段時間的她壓抑得厲害,對褚櫟秋說話也不客氣:
“褚姑娘來我府上的莊子做什麼?”
在薑霜鳶看來, 她和褚櫟秋都算得上是薑亦棠的手下敗將,誰比誰能耐?
褚櫟秋聽到她的話也沒生氣,隻是平靜道:“來找你。”
薑霜鳶狐疑地看向她, 眯起眼眸,冷笑:
“和褚姑娘有交情的應該是薑諳茯,褚姑娘是找錯人了。”
褚櫟秋:“找沒找錯人,不勞煩二姑娘擔心了,為什麼不找薑諳茯,二姑娘應該比我清楚。”
薑霜鳶皺起眉頭。
褚櫟秋勾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二姑娘很清楚你的那位長姐是個聰明人,而在聰明人眼中,親情不重要,能讓她們動心的隻有利益。”
薑霜鳶臉色鐵青:“褚姑娘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嘲諷我?”
褚櫟秋一噎,和薑諳茯那種人說話習慣了,總是說一半藏一半,現在和薑霜鳶交流起來難免有點費勁,她有點理解為什麼薑諳茯這麼頭疼她這個二妹了,誰教她聽話是這麼聽的?
褚櫟秋換了個說話方式,直接開門見山:
“她看重薑亦棠身上的利益,當然不想讓二姑娘在府中礙眼,畢竟你和薑亦棠嫌隙不小,不是嗎?”
薑霜鳶臉色難堪:“是又怎麼樣,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褚姑娘不必重複了,想說什麼不要拐彎抹角,直言就是。”
褚櫟秋梗住,許久,她臉色恢複如常,冷靜道:
“至少你我的利益是一致的,不是嗎?”
薑霜鳶聽懂了這句話,她臉色有點古怪:“你想和我合作?”
褚櫟秋頷首:
“難道二姑娘真的想在這莊子上生活一輩子不成?”
薑霜鳶沒說話,她當然是不想的,許久,她皺起眉頭:“合作,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至於褚櫟秋的目的,薑霜鳶不需要褚櫟秋說也能猜得到,左右不過是殿下罷了,對於褚櫟秋這般倒貼作踐的行徑,她心中略有點瞧不上眼,但麵上到底沒表現出來。
褚櫟秋抬眼看向薑霜鳶,眯了眯眸,忽然輕笑:
“叫薑亦棠不高興,難道還不夠嗎?”
薑霜鳶許久不語,但有時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褚櫟秋心滿意足地笑了,她說:“今日來見二姑娘是以表自己的誠意,我會給二姑娘傳信的,還請二姑娘做好準備。”
說完,褚櫟秋轉身離開,而薑霜鳶卻是在原處停了一會兒才回去。
等二人都離開,薑亦棠蹲坐地上沒有起來,她腿蹲得有點麻了,青粟扶她起來時,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嘶——”
小姑娘哼哼唧唧地喊疼,岑行簡退了一步,讓青粟和常樂上前圍住她,自己適時地轉過身去沒有亂看。
過了半晌,薑亦棠才緩過來,她站直了身子,有點窘迫地招呼岑行簡回去。
回去的路上,岑行簡看了小姑娘一眼又一眼,見她麵上隻有窘迫,並沒有什麼對薑霜鳶和褚櫟秋準備聯合起來對付她的不滿和惱怒,不由得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