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對於剛才的事有什麼感想?”
薑亦棠有片刻茫然,然後回過神,她輕垂下眼瞼,語氣自然道:
“能讓她們湊到一起的,也隻有這件事了。”
所以,薑亦棠一點都不奇怪薑霜鳶和褚櫟秋的對話。
岑行簡沒想到這個答案,他看向小姑娘真的沒有半點情緒,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他有點好奇薑亦棠曾經在尚書府到底過的是什麼生活了,才能讓她對一個人的惡意這麼無動於衷。
好像早就習慣成自然了。
但是,曾經的薑亦棠可沒有對抗薑霜鳶的資本。
岑行簡垂眸,又抬頭,他臉上一貫漫不經心的笑消失,而是平淡道:
“不管如何,既然她們有心對付三姑娘,三姑娘還請上心才是。”
薑亦棠一怔,沒想到岑行簡會刻意提醒她,小姑娘彎了彎杏眸,她抬手捂住嘴,小聲道:
“放心,我才不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等晚上謝玉照來了,我就告訴他!”
她一副要偷偷告狀的小人得誌樣,讓人看得好笑,又忍不住多看兩眼。
岑行簡不著痕跡地頓了下,他輕嘖了聲,他怎麼又忘了,小姑娘身後可是有人撐腰的。
他挑眉,好奇起另外一件事:
“殿下朝務繁忙,還有時間出城?”
薑亦棠不好意思地彎眸,卻什麼都沒說,她總不能告訴岑行簡,謝玉照很粘人吧?
薑亦棠回去時,剛好趕上晚膳,榮淩三人也都在莊子中了,榮淩見她們回來,把小姑娘拉到了身邊,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岑行簡,若無其事地問:
“棠棠和他去哪兒了?”
薑亦棠實話實說:“去了一趟尚書府的莊子。”
說罷,她幽怨地看向陳鈺磬,陳鈺磬眼神飄忽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和她對視。
晚膳被送上來,她們一日都沒怎麼吃東西,當即都先吃了晚膳,才準備等一會再去泡溫泉,然後直接休息。
直到晚膳結束,岑行簡朝薑亦棠看了一眼,他抬頭覷了眼天色,如今京城可是要落鎖宵禁了,殿下真的會過來?
薑亦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和榮淩、陳鈺磬二人小聲地說著話,青粟替她備好了換洗衣物,等她們正準備去泡溫泉時,管事的人忽然跑來告訴她們,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管事道:
“聽說來者是丞相府的姑娘,說是時間不早,可否在莊子借宿一晚?”
丞相府的姑娘?褚櫟秋?
眾人驚訝的同時,薑亦棠不由得想起之前聽見的對話,她下意識地和岑行簡對視了一眼,榮淩打斷了她的思緒:
“褚櫟秋怎麼會在這兒?”
薑亦棠斂眸,她輕聲道:“誰知道呢。”
她到底是讓管事的人把褚櫟秋請進來了,畢竟二人再不合,褚櫟秋也是身出丞相府,她來借宿一晚,若連這一點都不同意,難免會傳得不好聽。
未必會沒人說她小肚雞腸,或者說她計較之前京城傳聞一事。
褚櫟秋進來時,仿佛驚訝她們都在一樣,停頓了一刹間,才恢複自然,朝一行人走來,輕聲解釋:
“我和兄長來淞驪山遊玩,但路上馬車出了故障,不得不來此借宿一晚,多謝三姑娘收留。”
顯然,她很清楚在場真正做主的人是誰,褚櫟秋抬眸看向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薑亦棠也做足了主人家的做派,落落大方地平靜回應:
“褚姑娘言重,你與我也曾有過同窗之情,不必多謝,你車馬勞頓,我讓管事的先帶你去客房休息。”
褚櫟秋眸色稍深,她沒有想到,薑亦棠會這麼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她沒有拒絕薑亦棠的安排,道謝後和管事的離開。
等她不在,薑亦棠忍住癟唇的衝動,輕輕扯了下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