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很酸。
身體就像是被一輪大卡車碾過一樣,又酸又痛,沉重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掀起千斤重的眼皮, 在以前混沌中,白石藏之介盯著上鋪的床板許久, 才想起來昨夜發生了什麼。
昨天,昨天——
“醒了?”住在他上鋪的半澤雅紀現在正站在他床邊, 穿戴整齊, 完全不見一點狼狽的痕跡。
“我先走了,早飯我給你和幸村打回來了,胃藥在桌子上你們記得拿溫水喝,之後收拾收拾來球場訓練, 因為暴雨, 現在教練在忙著處理其他事務, 沒功夫管我們。”說完,臨走前他還不忘叮囑了一句,“不要太遲。”
“砰——!”
隨著房門關上, 白石轉頭看向對麵同樣剛醒來的幸村, 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
那杯恐怖的,紺綠色的,還泛著大量氣泡的不明液體。
雖然經過一夜的修養,人的身體早就恢複正常,可恐怖的記憶給身體留下的印象,一旦回想起來,□□還是不停地提醒他昨天胃中液體的翻滾,和那對味蕾極致的刺激。
他們宿舍雅紀和不一喝了似乎都沒什麼事,隻有他和幸村肚子疼, 回來就倒床上睡了。
昨天好像……
一想起來,昨天乾貞治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又回響在他的腦海中。
當時所有人都希望最後一張牌是黑桃3,但運氣似乎一直站在了乾的身邊,一輪、兩輪、輪……隨著遊戲時間門的拉長,一個又一個的人因為乾汁倒下,而一群少年隻會愈戰愈勇,他們堅信乾不會一直抽到“國王”。
壞消息是乾在第20輪時,第8次抽到了“國王”。
好消息是那次他點到了他自己。
眼見乾貞治喝下“毒藥”倒地不起,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可誰也沒想到博士倒下,還有和他一同研發的軍師接下了他的班。
“這是經我改良版的‘強化訓練運動飲品’。”柳蓮一說話一向古樸,讓旁邊的遠山金太郎聽得很費勁,“營養豐富,可以完全滿足我們現在訓練所需的營養,適口性也會更強一些。”
柳蓮一的用詞很肯定,但白石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飄忽,似乎自己也不是百分百相信自己的結論。
適口性更強?
很難說。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對麵下鋪的幸村此時也醒了過來,良好的修養和作為部長的職責讓他在第一時間門做出行動,“蓮一他……”
“不!我也很抱歉,我沒想到小金會那樣。”說著,白石也感到一陣頭疼。
柳蓮一新品第一個實驗者不是彆人,正是連新品名字都聽不懂的遠山金太郎,四天寶寺的天才在喝下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陷入昏迷,反倒是興奮起來,到處上躥下跳,活像熱衷於給彆人灌酒的中年大叔,樂此不疲地強製性給其他人喝下“強化訓練運動飲品”。
後來的事也不需多說,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場混戰,大家都熱衷於給眼前的“敵人”灌下那惡毒的藥劑。
除去不一和半澤雅紀這種味覺奇怪的人,昨晚真正的贏家或許隻有收集了足夠情報的柳蓮一了。
“不,到底還是……”
就在兩人還在互表歉意時,寢室的大門突然從外打開。
是被澆成落湯雞的半澤雅紀。
“……突然又下暴雨了。”半澤雅紀頂著濕漉漉的頭發,揉了揉眼睛,天知道他才剛出門,雨就突然下了下來,“外麵也不用打掃了,估計我們很長時間門都要室內訓練了。”
*
誰也沒想到乾和柳預計的最差的情況出現了,暴雨整整持續了一周,隻有偶爾會停下雨水,給人出門換口氣的機會,然後又繼續著它的瓢潑大雨。
在基地的學生已經很久沒見過室外球場的樣子了,室內的球場數量畢竟有限,遠不能滿足學生的需求,於是對打的訓練急速減少,大量的體能訓練接踵而至。但不管是有氧還是無氧,一堆人每天蜷縮在有限的場館內活動,多少會感到壓抑。
更彆說這還是群正處在沒耐心時期的孩子。
打不上球,見不到天,場地有限,物資緊缺……多種因素相互作用之下,一種無形的浮躁彌漫在學員間門,據基地官方的記錄,最近產生摩擦和爭執的學生人數多了不少。
平時隻會言兩語說過的小事,如今很容易就成了導火索。
德川和也一如既往的冷眼看著,而入江奏多有心去幫,也沒有辦法。
“這是天意。”鬼十次郎抬眼看著窗外的天空,“如果連這點蹉跎也無法渡過的話,他們也就止步於此了。”
世界的戰場上,可比吃不到肉的煩惱殘酷許多。
“說的也是呢。”入江奏多笑眯眯地說,“不過我感覺他們活潑一些也沒什麼,畢竟還是初中生嘛。”
也算是享受最後的快樂和狂歡吧,一旦選上,可沒時間門享受這些了。
入江:“不過也不知道種島君在乾什麼呢,最近沒怎麼見他。”
鬼目不斜視,想也沒想地回答:“不用管他。”
種島那家夥一直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