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的前一天, 秦明珠變成了貓。
是字麵意思上的貓,他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從他視角裡, 他可以看到毛絨絨的前爪。
他有些慌了, 貓爪在柔軟真絲床單上踩了好幾下, 又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 看到還是貓爪後, 愈發不知所措。
秦明珠懷疑這是一場夢,但夢境怎麼會那麼真實呢。他試圖叫晏珈玉, 剛出口就是喵,後又想起晏珈玉出差還沒有回,飛機航班是今天下午。
思考了一會人生後,秦明珠從床上跳下去。跳的時候, 他還做了心理預設, 怕摔, 但好像新身體還挺適應, 雖然著地動靜大了點,但好歹沒摔倒。
接下來是習慣用四條腿走路,秦明珠沒養過貓, 蘇太太養了一隻西施犬, 可他平時根本沒仔細觀察狗是怎麼走路的, 現在換成自己, 一下子同手同腳,一下子四條腿打架,差點下巴砸地。
出了房間,還要下許多層樓梯, 好不容易才到了客廳,他突然聽到動靜,轉頭一看,看到從玄關位置走過來的身影。
是晏珈玉。
近來天氣轉涼,晏珈玉穿著霧灰色大衣,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已經被他取下,彆在大衣口袋,一隻手拄著秦明珠新為他設計的普魯士藍珍珠手杖,另外一隻手提著行李,正往客廳走來,他目光忽地下落。
秦明珠見到提前回來的晏珈玉,第一反應是過去,但他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一個沒注意真摔了一跤,好在身下是綿軟的地毯,摔得不疼。
一隻手將他抄了起來,秦明珠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抬起頭,但晏珈玉根本沒有看他,抱他起來隻是為了將他放在沙發上,旋即提著行李箱上樓了。
“喵喵。”秦明珠在後麵叫了幾聲。
他反應過來晏珈玉還不知道他變成貓了。
果然,沒多久晏珈玉就從樓上下來,手裡還拿著手機,像是在撥打電話,眉頭似破冰湖水的漣漪,輕輕皺著。
秦明珠見狀,從沙發上跳下去,一邊朝晏珈玉走過去,一邊喵喵叫了好幾聲。
動靜引來晏珈玉的注意力,同時秦明珠放在家裡的手機響起鈴聲。
秦明珠伸出爪子扒拉晏珈玉的西裝褲,示意對方低頭看他,又費勁地在地毯上寫字——
“我變成貓了!”
他怕晏珈玉看不懂,寫一個字抬頭看晏珈玉一眼,等寫完了,他聽到晏珈玉遲疑地叫他,“明珠?”
秦明珠點頭,臉頰的雪白長胡須跟著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