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曣微側首:“孤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魏姩整個人僵硬著不敢動。
他離她太近了。
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灑在臉頰,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龍涎香。
她已經很努力克製,可心跳還是紊亂又急躁。
不止因褚曣靠她太近。
他能從她半真半假的話中就猜到有人要算計她,那是否也很清楚她一開始就是想利用他脫身。
這個瘋子要知道她利用他,她還有活路嗎。
像是看出了魏姩心中所想般,褚曣適時承諾:“彆怕,孤寬宥你。”
魏姩顫動的睫毛有一刻的停頓。
他果然知道了!
她下意識抿緊唇,她隻聽過太子負麵名聲,並不知他是否有一言九鼎的君子之風。
“放心,孤一言九鼎。”
褚曣的語氣裡已能聽出幾分笑意。
魏姩:“.....”
她隻覺心臟驟停了一瞬,而後破罐子破摔似的在褚曣的注視下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會窺心術麼!
褚曣顯然被她的反應取悅了,他低笑一聲坐了回去,之後沒再言語,等著魏姩的答案。
花圃內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魏姩總算稍微平複下來,俯身恭敬道:“勞煩太子殿下。”
褚曣眉頭微挑,眼底劃過一絲深意。
她明顯動搖了的,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反將一軍的機會,有何意圖?莫非她很清楚槐山亭有什麼在等著她,亦或者,她在保護誰?
褚曣:“可需孤的人送齊雲涵下山?”
魏姩忙謝恩:“多謝殿下。”
褚曣心中明了了。
她在保護齊雲涵。
殺意緩緩褪去,褚曣抬手,周圍幾道勁風掠過,很快又平複下來。
長福瞥了眼魏姩脖間的血,又看了眼自家坐沒坐相的殿下,輕聲試探道:“奴才讓人給魏姑娘處理傷口?”
他問的是魏姩,看的卻是褚曣。
褚曣掃他一眼,沒作聲。
長福會意,忙折身去了;很快,他便領了一個宮女過來。
在宮女擰好帕子顫抖著替魏姩擦洗時,她下意識看向褚曣,卻恰好對上後者看過來的視線。
褚曣彆有深意的勾唇,偏頭托腮望向那根碎成兩半的竹子。
魏姩:“......”
他還沒打消殺她的念頭。
宮女替魏姩處理好傷口,連帶下巴上那抹血也擦淨了。
細布圍繞脖子纏繞,更像是多了一圈白綾。
傷口並不是很深,但血流的不少,已經染紅了大片衣襟。
長福本想提一提讓魏姩去換件衣裳,但後一想,此處並沒有姑娘的衣裳,總不能叫人姑娘穿宮女的舊衣,於是便作罷。
卻不知魏姩此時正無比期待他能說出這句話。
這可是褚曣彆院宮女的衣裳,她求之不得。
隻要換了這身衣裳回去,便證明她與太子搭上了關係,那些人再想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可奈何長福沒有褚曣洞察人心的本事,他瞧不出來。
宮女退下後,褚曣回頭盯著清麗溫婉的人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差點什麼,沒方才順眼了。
恰這時,有暗衛回來了。
“殿下,香山路上確有人埋伏,一個被抓後自儘,另外一個逃了。”暗衛恭敬稟報道。
魏姩瞳孔微震。
她竟猜對了!香山路上果然還有人跟著她!
若她方才選擇的是下山,那麼她此時,已經再次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褚曣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揮了揮手,暗衛又隱匿於暗處。
褚曣再次讓人將春來提進來,朝魏姩道:“你知道叛主的人,應該有什麼下場嗎?”
他知道她身上缺什麼了。
她太端雅,太乾淨了,得染上點什麼才好看。
最好,是紅色。
鮮血那樣的紅。
魏姩一時不知他何意,沒敢回話,便聽褚曣繼續道:“若不知,孤教你啊。”
魏姩抬眸有些疑惑的看著褚曣。
褚曣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著:“這把匕首削鐵如泥,或斷了筋脈,慢慢地欣賞她血儘而亡,或者,一刀刺進心臟,不叫她多活一刻。”
魏姩僵直著背脊,心中一陣陣的發寒。
“你本就想殺她,不是嗎?”見魏姩不說話,褚曣饒有興致道。
“孤知道了,你擔心回去沒法交代,這簡單啊,孤在彆院養了幾頭狼狗,正好今日還沒喂食,隻要將屍體扔進去,一點痕跡都不會留。”褚曣提著匕首,指了指旁邊的春來:“你回去就說,她被野狼咬死了,便是大理寺來,也查不出半點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