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32.十八個男模 【戀愛三十六計,他……(1 / 2)

吾鑄高牆, 以守薔薇。

*

顧棲本來是個行動派,但是行動不便的尾巴卻阻擋他去“找春天”的意圖,於是隻能老老實實裹著被子在彆墅裡躺屍, 一天24小時裡有一半的時間被亞撒當小孩兒似的抱著,剩下的一半時間中不是在迎接小混蛋的“甜言蜜語”,就是在被迫欣賞蜜色的美好□□。

於是,日常如下——

“哥哥,我買了甜點, 你要嘗嘗嗎?”

在端著盤子的蜜色手臂後是放大的胸脯, 以及一張俊美的臉蛋,劍眉星目、五官深邃, 深紅色的長發半挽著落在了身前,幾縷細碎的發絲跳躍著,好巧不巧垂在顧棲的鼻尖。淡淡的海洋味兒信息素飄出幾分, 欲拒還迎,很快氣息消散,深紅的發絲也被蜜色的手指挑到了耳後, 剛剛被引起注意力的顧棲就聽到某個小混蛋故意道:

“不好意思哥哥, 剛剛忘記把信息素收起來了……”

明明是狼, 卻偏偏裝成羊;明明滿心黑水,卻偏偏一臉無辜。

這兩天的相處裡, 已經足夠顧棲認識到亞撒是典型的白切黑, 他忽然想不明白,以前那些年自己是怎麼認為這混小子是個小可憐的。

不知不覺,顧棲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了聲。

亞撒歪歪頭,把盤子裡點綴著的草莓最圓、最大、最正的一個小蛋糕給顧棲遞了過去,而最近被投喂習慣的顧棲下意識張了嘴, 等含住半口蛋糕才發現有點兒不對勁——自己似乎又著了這小子的道。

見黑發青年含住了小蛋糕,亞撒才道:“大概是因為哥哥太善良了,所以才給了我機會。”

幾乎是見顧棲剛剛咽下蛋糕的時候,亞撒就體貼地到了一杯花茶。

接過茶杯小小抿了一口解膩的青年懶洋洋地靠在沙發墊上,肉粉色的蟲尾半搭在薄毯上,很快就被亞撒習慣性地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僅僅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於是不管是柔軟溫涼的蟲尾,還是熾熱堅硬的大腿肌,都能明顯地令彼此感受到雙方的溫度。

顧棲的蟲尾縮了縮,但很快就被一隻手鎖住,結結實實地固定在原位。

顧棲眯眼,“你想乾嘛?”

“給哥哥按摩。”紅發alpha在此刻低眉順眼,格外柔順,手掌也拿捏著力道,確實很舒服。

顧棲見對方再沒有旁的動作,想著反正也趕不走,就先放任自流了。他道:“那王宮的事情呢?你都不用親自去處理嗎?”

有時候顧棲不理解,亞撒作為一個準國王,為什麼能這麼清閒。

紅發alpha學著顧棲的樣子也靠坐在沙發上,手掌輕重有度地按揉著肉乎乎的尾巴,渾不在意道:“還有西德呢。”

“那你也不能什麼事情都交給西德吧?”因為雙腿變成尾巴的事情,顧棲至今還沒有告訴林奈自己回來的消息,他道:“西德和林奈人家都有小孩了,你好意思把所有事情都丟給西德乾?”

亞撒點點頭,“好意思。”求偶期的alpha最會的就是厚臉皮了。

顧棲無話可說。

見青年翻了個白眼,亞撒勾勾嘴角,手下按摩的位置略微上移,這才開始正緊解釋道:“其實哥哥不用太擔心,現在維丹王宮裡的事情都不需要我親自出麵,西德在就足夠了,隻要有那兩份繼位名單的卷軸,他們翻不出什麼風浪的。”

顧棲:“這麼自信?”

“當然——哥哥不在的這些年裡我也有好好努力的。”

說起自己的成果時,亞撒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急於給顧棲展現出自己的成就,“這幾年我參與過很多次外派的王室任務,去了很多星球、了解了很多星球上政府的作為,也處理了好幾樁緊急事件……連貫萊特蒂斯好幾年的小學業測試冠軍,收服了獅鷲……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平民、貴族以及絕大部分內閣大臣的支持。”

星際時代注重力量,而亞撒在力量這一方麵是佼佼者,因此他將比其他王室成員更加有優勢;也是因為他那無可比擬的力量,才奠基了相對而言荊棘少一些的王座之路。

亞撒專注地看向顧棲,輕聲道:“哥哥,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努力。”

他的目光很深很沉,似乎在試圖從顧棲的瞳光中看到另一個世界,或者說……另一個時代。

顧棲隱約有種奇怪的覺察,忍不住問道:“你……在看什麼?”

“在看哥哥眼中的我。”

在猜到顧棲來自未來、並且可能見證過“自己”的時候,亞撒便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情——他想超越過顧棲眼中未來的自己,然後讓現在的自己占據顧棲的全部注意力。

即使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亞撒也是會嫉妒的……

顧棲一怔,“那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個嶄新的自己,但是似乎還不夠。”還不夠哥哥眼中所期待的那個形象。

亞撒忽然問道:“在哥哥心裡,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海洋味兒的信息素在緩緩流動著,正如此刻亞撒略微緊張的心情一般。他的手掌搭在了青年豐腴的尾部,掌心下的觸感滑膩柔軟,似乎透過皮肉也能感受到來自另一個軀乾內跳動著的心臟。他再一次問道:“哥哥,你的心裡,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亞撒應該是什麼樣兒的?

顧棲還有些難以回神,他怔愣地看著跨越了“警戒線”、逐漸與自己越來越近的紅發alpha,眼前忽然閃過了過往時的記憶——

初見的時候,那是個發型像是被狗啃了似的小乞丐,而現在卻是身形挺拔、麵容俊美的未來王室繼承人。其間相隔數年,差距也格外地巨大,身份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當顧棲回來第一眼見到對方的時候,拋開過往的熟悉感,他感覺自己像是重新又認識了一遍名叫“亞撒”的alpha。

那是他在現實中所見的亞撒,而不是道聽途說於曆史中的黃金暴君。

顧棲忽然伸手捏住了紅發alpha的臉。

亞撒:“鍋鍋腫麼勒(哥哥怎麼了)?”

“驗證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亞撒。”

俊臉幾乎被捏變形的alpha很聽話,隻支著脖子任由顧棲動手,等整張臉都被黑發青年□□一遍放開後,他才彎著眼睛問:“哥哥驗證好了嗎?”

“唔……”顧棲應了一聲,點點頭,“看來是真的亞撒。”

“那所以剛剛的問題哥哥還沒回答我呢。”

“我心裡啊……”顧棲話頭一轉,眨著眼睛,“你就那麼想知道?”

“當然。”

見亞撒點頭,顧棲勾了勾手指,“靠近點告訴你。”

青年眼底流轉的小壞心思幾乎是顯而易見的,但亞撒依舊選擇了配合。

紅發alpha主動靠了過去,連眼尾似乎都閃爍著愉悅的光,隻是下一刻他就被惦記在心中的哥哥揪住了耳朵,惡狠狠道:“在我心裡,你就是個小混蛋!”

亞撒笑了笑,“嗯,那我爭取以後當大混蛋。”

這點兒叫罵,在亞撒心裡不痛不癢,甚至堪比打情罵俏——在開啟了厚臉皮的追人模式後,某紅發alpha已經徹底不帶要自己的那張俊臉了。

顧棲憋了一口氣,“那說說這幾年的其他事情吧……一天天消息能有幾十條,怎麼都不發一發照片?”

對於這件事情顧棲還好奇了好久,旁敲側擊問過幾回,誰知道這小混蛋是個慣會打太極的,每一次都能把話題給繞開,再加上接收消息具有延遲性,每每顧棲都得不到自己疑惑的答案,隻等好久以後才能再一次想起來自己的問題。

有時候,顧棲是容易健忘的。

亞撒見顧棲杯子裡的果茶見底,又給蓄了一杯,才道:“哥哥會很想看我的照片嗎?”

比起正麵的回答,這一次見麵以來亞撒的反問似乎很多,總是喜歡先把問題拋給顧棲。

黑發青年懶洋洋地輕哼一聲,他開口說:“會呀,我還想看看當年的小屁孩後來長什麼樣兒了。”

一聽“小屁孩”個字,亞撒忍不住眉頭跳了跳,試圖反駁:“哥哥,我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小屁孩了……十二歲,很大了。”

“嘖,那能有多大?”顧棲翻了翻眼睛,手指發癢地扯了扯alpha那頭已經很長的深紅色卷發,將柔軟彎曲的發絲繞在指尖輕輕轉動著,“說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因為想徹底扭轉自己在哥哥眼中的印象啊。”

“扭轉?”

“嗯,”亞撒點頭,捏過盤子裡的甜點又給顧棲遞過去一塊,才幽幽道:“哥哥的記憶裡我總是十二歲的模樣,個頭不高,頭發也亂刺著、衣服穿著破破爛爛的,似乎沒什麼優點……所以當我說喜歡哥哥的時候,哥哥肯定還覺得我是個小孩子吧?”

顧棲頷首,拋開那具格外優異的□□,大多數時間中他的下意識想法中亞撒還是個孩子——是個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孩子、是被他在寒冷冬日裡發現的小可憐王子。

紅發alpha見到顧棲點頭時眼瞳深了深,那赤金色的虹膜似乎在短暫的瞬間暈染出了更加銳利的光。他整理了一下衣擺,忽然將放在大腿上按摩的尾巴小心的用軟毯裹好放在一側,挪著身子坐得更加靠近顧棲了。

顧棲:?

亞撒咧了咧嘴,他略微歪著腦袋,就像是在單純地疑惑某些問題,“那……怎麼樣哥哥才會覺得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呢?”

略長的卷發隨著alpha的偏頭兒落在了顧棲的腰腹之間,此刻他與亞撒之間的距離也就隻有十幾厘米,那樣地近,近到他可以看清暈出一道深色痕跡的瞳孔邊緣。深深淺淺的顏色在緩慢漸變著,它們因為來源於龍鯨,所以時時刻刻都流動著微光,像是一處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地。

太專注了,也太執著了

透過那雙眼睛,顧棲隻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就連身後那些精美的裝飾物、定製的壁櫃都變成了一片模糊的光。

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在alpha的眼中似乎都顯得那麼無足輕重,而唯一能夠承載一切感情重量的對象,便隻有顧棲。

——隻是顧棲,隻是他一聲聲叫著的哥哥。

“你……”

像是外在的另一個情緒反饋鏈的尾巴輕微抽動,那是一種緊張的表現。顧棲在此刻的亞撒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壓迫感——並非是來自氣勢、信息素的威脅,而是一種明晃晃的、屬於成年人之間的愛.欲,那些沾染著色彩的情感成為清晰的色塊徹底填充到了alpha的眼底,好的、壞的,壓抑的、直白的,隱秘的、熱烈的……

偶爾顧棲會好奇,一個人真的可以在一瞬間擁有如此多、且如此集中的情感變化嗎?

他覺得自己不能。

但一直壓抑著感情的亞撒卻可以。

紅發alpha抬手把黏在顧棲側臉的黑色碎發挑開,他的眼神是那麼地純粹,像是吟遊的詩人在無邊無際的原野上為自己心愛的姑娘朗誦著情詩。

——他的眼睛似乎正在訴說著愛語。

亞撒再一次問道:“哥哥,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才算是長大呢?”

沉沉略微沙啞的聲音拉回了顧棲幾乎要跑到赫蒙特星域之外的思緒,黑發青年咽了咽唾沫,因為這過近的距離而覺得嗓子發乾,他嘗試後退,卻被瞬間強勢的alpha握住了手臂。

尾巴被桎梏在對方的腿邊,手臂被控製與對方的掌中,此刻也隻有腦袋、眼睛是自由的了。

顧棲偏頭,移開了視線,聲線之下是模糊的輕顫,“……在我眼裡,你總是小孩。”

言下之意,即使你長大了,但是在我眼中也還是小孩——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顧棲試圖用這樣的言語來迫使亞撒放棄心底的想法。

他總是清晰地記著自己來時的時代,也總是記著野史中那位神秘且收獲黃金暴君萬千愛慕的王後……顧棲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裡,他直覺自己會在某一天回家,所以同樣的,亞撒也不會屬於他。

因為對於曆史的已知,顧棲總是堅定地認為自己不可能是黃金暴君的王後——他隻是一個意外跨越了時間的旅客而已……如果他不曾遭遇這一場時間旅行,在原本的曆史中黃金暴君依舊會遇見自己深愛的“王後”,然後他們之間會擦出愛情的火花、會有後續王後的失蹤以及黃金暴君的苦苦追尋。

但這都是顧棲對於過往曆史的見聞,他深知自己不是,也不可能是。

即使,在某個對視的時間點中,顧棲真的會被紅發的alpha短暫地吸引到——那樣專注且深情,熱忱而執著。

但顯然,這個答案並不能讓亞撒滿意。

紅發alpha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忽然對顧棲道:“哥哥,我想稍微冒犯你一下。”

“……什麼?”反應慢半拍的顧棲有些迷茫。

亞撒沒有管顧棲的疑惑,隻是自顧自道:“我保證,很快的,就一兩秒鐘……哥哥事後想和我生氣什麼的都可以,但是有些事實,我希望哥哥現在可以認清。”

“你在說什麼……”

亞撒看向顧棲,赤金色的眼瞳燦爛地像是窗外的太陽,他道:“哥哥生氣了罰我跪搓衣板都可以,怎麼都行。”

“你到底要乾……”

一句話還沒說完,顧棲就被扯著手臂直愣愣往下按。

瞬間,黑發青年整個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了,他開始產生無數個疑問——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它是誰?它在哪兒?它怎麼還動了?

溫度逐漸升高,某一時間顧棲甚至不知道是自己的掌心燙還是那個它燙,等他遲遲回神、僵著嘴角對上紅發alpha的視線後,才慢吞吞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眼,“你,在,乾,什,麼?”

亞撒很快鬆手,他勾著嘴角,把青年那幾乎被燙到指尖發顫的手小心地搭在了沙發的扶手上,才回答:“為了讓哥哥認清現實——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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