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36.我的愛人,歡迎回家 【他狼藉又……(1 / 2)

年少不得之人, 終將困其一生。

*

顧棲是被亞撒一路抱到國王寢宮的,華貴的風格中透露著某種不符合於國王氣質的柔軟,但那些微妙的改變卻又明目張膽地體現於青年的到來。

那張足夠躺下三五人的大床上被褥柔軟, 精細的繡紋貼於布料之上, 觸手之下皆是細膩。

被紅發alpha抱著放倒在大床上的顧棲還眼底閃爍著細碎的星光, 這是自他幾年前離開維丹王宮後第一次回來,寢宮外的薔薇紅牆壁似乎在風吹雨淋之下又深了幾分,顏色被歲月侵染, 而內部卻依舊是過往奢華肅穆的模樣。

酒水早已經模糊了顧棲的大部分理智,此刻的他遲鈍地像是不會吃草的小羊羔, 隻一下一下眨著眼睛看向站於床邊的亞撒。

alpha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從薄紗簾外透進來的月光,於是背著光影的亞撒自卷曲的發絲上都撒著一層銀白的光,像是從天空降落的神明, 正準備尋找自己的信徒,一同帶往神宮。

“哥哥……”

亞撒的聲音很沙啞,他蜜色的皮膚上升起了薄紅,熱騰騰的軀乾幾乎要蒸出一層水汽。他慢條斯理地脫下身上裝飾繁瑣的禮服——脖子上的寶石領結、腰間的金質束帶、包裹於掌心的皮質手套、連接金屬扣的皮質長靴……這是一場緩慢而充滿荷爾蒙的視覺盛宴, 仰躺著的顧棲睜眼欣賞著對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減少, 直到徹底露出了強健有力的體魄。

那是一具堪稱“完美”的身體, 肌肉隆起卻不會顯得過分猙獰,蜜色的皮膚在月色下染著薄霜,一起一伏的胸膛、小腹溝渠相錯,是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誘人。

而此刻完全是VIP座位欣賞的顧棲也光明正大地看了不止幾眼——大概是因為酒氣的作用,醉後的青年整個大腦都模模糊糊地被攪弄在一團,偏偏在這種境況下,他容易浮現於心緒之中的羞惱似乎都逐漸暗淡,另一種名為“大膽”的變化湧動著, 促使顧棲撐起手臂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刻的亞撒像是要把自己獻祭於他的神明。

深紅色長卷發的alpha打著赤膊,腰腹間擔著深色的長褲,他單膝跪於床邊,雙臂前靠,一點一點地拉近了自己與顧棲之間的距離——

黑發青年靠坐在柔軟的床上,因為身下的質地太過軟和,他整個身體幾乎都要陷入其中,手臂在身後半撐著,蒼白的指尖扒著繡紋精美的床單,生息微屏,漆夜似的眼瞳倒影出了距離自己幾十厘米的另一個人。

亞撒幾乎要完全籠罩於顧棲的身上,寬厚的肩膀遮擋住青年看向他處的視線,結實有力的手臂徹底將人困於自己的臂膀之下。他的胸膛、肩胛、腰腹蒸騰著洶湧的熱氣,它們幾乎穿透空氣、一下又一下得隔著衣物輕拍著顧棲的肌理。

——太熱了。

窒息的悶與燥熱的潮同時降臨,醉醺醺的顧棲含著酒氣,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他完全可以看到亞撒瞳孔中屬於自己的倒影。

莫名的,他的嗓音也有些發啞,“做……做什麼?”

“哥哥,我幫你。”

又是一聲呼喚,滾燙的大掌緩緩下落,小心翼翼地褪下了青年腳上的皮質短靴,明明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可一切的速度都被亞撒無限放慢——金屬扣被alpha的指腹撬動著打開,半長的皮帶繞過線條、弧度優美的小腿,掌心摩擦過穿著白襪的腳踝……

每一個動作都被主人賦予了另一種深藏的意味,而這層意義又是在場兩人心知肚明的。

被隔絕於國王寢宮之外的聲音還能從遙遠的距離中傳來,新任國王掌權後的慶典久久不息,不止是在大廳內依舊喝酒、聊天到火熱朝天的貴族,還有那在維丹王宮之外連夜炸響的煙花——五光十色,轟鳴的聲音在遼闊的天空中響徹,又穿梭過空氣和玻璃,被顧棲和亞撒捕捉到耳朵裡。

背景音是嘈雜的,而兩顆跳動著的心臟卻是劇烈的、難以平複的。

酒精在顧棲的神經上跳著舞,以至於他心底藏匿著的動容一點一點地放大,直到徹底一瀉千裡、不可收拾。

於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得到了主人應允的大型犬似乎連身後的大尾巴都豎起來了,搖搖晃晃,手指卻小心地挑動襪邊,一點一點摘下沾染了主人氣息的衣服。

從下到上,窗外是轟隆隆響著的煙花,璀璨多變的光影交錯著來敲響國王寢宮的窗,卻被小氣的亞撒用躁動的精神力徹底拉上了紗簾。

室內昏暗一片,紅發alpha的右瞳裡閃爍著碎金,一縷一縷從瞳孔的最深處向外溢出,一如他第一次化為半人半龍鯨的狀態。

顧棲意外於自己還能記得這麼清晰,於是當亞撒的手指終於從他的小腿磨蹭到腰腹時、在手指即將打開金屬扣的時候,另一隻蒼白微涼的手按住了alpha的動作。

亞撒歪頭,鬢角邊的深紅色發絲垂落於胸前,又蕩悠著落在了顧棲的手背之上。

白色,紅色,格外亮眼。

熱汗氤氳,氣息浮動。

他道:“哥哥,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對嗎?”

顧棲點頭,迷蒙的思維緩慢地轉動著,時至今日,某些問題的答案明顯到了就差亞撒主動把意圖貼在腦門上了。顧棲自己又不傻,兩個成年人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另一個還把手搭在你腰帶上,那麼其中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隻是顧棲卻不知道亞撒是否藏有更深的謀算……

於是,黑發青年慢吞吞地開口:“但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亞撒一愣,“當然。”

顧棲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

“因為是哥哥。”

顧棲麵向於亞撒心中那股炙熱感情的疑惑時,所有的答案在亞撒這裡隻有一個——“因為是哥哥”。

因為是顧棲,所以他費儘心思地想要用龍鯨之瞳來維係跨越時間、跨越距離的另一次相遇。

因為是顧棲,所以他竭儘所能地加深聯係,以確保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中能夠感應到哥哥的氣息。

因為是顧棲,所以他心甘情願地在尋找到愛人後放其離開,獨自承擔痛苦萬分、來自於重生期的磨礪。

所有一切都是因為顧棲。

沉澱在體內的酒精淡化了幾分,顧棲啞著嗓子問:“即使現在我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顧棲沒有亞撒那麼勇敢,他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後的千百年裡,是否還能遇見可以永生的龍鯨,因此他隻能在悄然的情動中守著自己的心,杜絕自己會被傷害的任何可能。在感情這一方麵,他膽小,甚至是懦弱。

可亞撒的執著和堅持卻包容了顧棲的怯意。

他說:“即使哥哥沒有明確的答案,我依舊堅持。”

說這,紅發alpha的手指輕輕撓了撓位於腰帶金屬扣上方的皮膚——光滑、溫涼,那是顧棲的小腹。

亞撒問:“哥哥,可以嗎?”

短暫的沉默後,顧棲不再猶豫地摟住了alpha的肩膀,雙腿一勾、手指輕劃過亞撒肩胛,悶悶應了一聲“好”。

這像是無尾熊一般的擁抱,幾乎叫亞撒的心臟都要化掉了……他的哥哥,又誘人又可愛。

簡單到隻有一個字符的答案,卻變成了讓大型犬化身為狼的神奇魔法。

這一刻年齡上的差異凸顯了出來,一個是急急忙忙、眼白發紅的狼崽子,一個是躺平輕笑、任由其動作的牽繩者,亞撒的激動和熱烈幾乎要感染了初時還有些輕描淡寫的顧棲,隨著溫度的升騰與皮肉的相貼,alpha的信息素和龍鯨的精神力同時傾瀉而出,宛若濃鬱的大霧徹底將身下的青年包裹。

而屬於蟲母的精神力也被挑動了興致,透明的絲縷自黑發青年的周身易散而出,它們相較於亞撒精神力的壯大顯得更加纖細單薄,但其中所藏的力量卻不可小覷——龍鯨的精神力霸道而張揚,它們湧動著想要一口吞下愛人的一切,卻被蟲母的精神力以一種不甘示弱的姿態擋了回去。

這是一場在精神力之上勢均力敵的較量。

體魄之上,顧棲被亞撒壓製著,他幾乎無力撼動分毫,於是不論是蒼白的手腕還是修長的脖頸,都變成了紅發alpha一逞凶性的桃源之地。

精神力上,顧棲所在肌理上受到的一切疼痛與戰栗,都會加以倍數地反饋於亞撒的精神力之上。

透明的兩股力量在空氣中糾纏、打架著,誰都互不相讓,偶爾蟲母被龍鯨裹挾著壓製於牆壁,偶爾蟲母揮開龍鯨將其定於天花板上……整個國王的寢宮內宛若風潮過境,牆角的紗簾不住地抖動、瓷瓶中的花枝點頭亂顫、輕巧的茶杯在桌麵上發出嗡嗡的動靜,戴於顧棲手腕上的金色鈴鐺在夜色下劃出了暗淡的流光,隨後便是“叮叮當當”如泉水擊石的脆響。

這樣的聲音,明顯更加刺激到了亞撒,或者說是龍鯨的精神力。

它們相互裹挾在一起,洶湧流動,在這一刻屬於龍鯨的凶性和蟲母的狠勁都展露無遺,隱隱約約在半空中浮動出無法描述形狀的虛影,這是一場充滿了野性的相對。

窗外的煙花似乎終於到了停歇的時間,維丹王宮大廳裡的嘈雜聲也漸漸遠去,深夜之下的薔薇色宮牆被月光披下薄銀,又因為滿天的星辰而如夢似幻。

黑發青年汗涔涔的一隻手臂搭在了床頭之上,另一手則虛虛地握著胸前精致的小玻璃瓶。瓶中金色的顆粒流動亂竄著,興奮地像是吃了跳跳糖的兔子,一刻不停地蹦噠著,在顧棲因為痙攣輕顫而思維恍惚的幾個瞬間裡,他忍不住想自己的肚子是不是要爆炸了……

過量的刺激令他的想法開始變得天馬行空起來,顧棲盯著亞撒散出碎金光點的右瞳,忍不住沙啞著嗓子道:“你的眼睛、你的血液,都流動著金色的沙粒?”

“嗯。”亞撒應了一聲,他結實有力的雙臂再一次把幾乎從他懷中逃離的青年抓了回來,汗濕的皮膚相貼,鼓動著的心跳聲幾乎貼合。

他喜歡抱著哥哥的感覺。

正當亞撒收緊手臂的時候,就聽到懷裡的青年慢吞吞問:“那你的……也是金色的?”

亞撒:……

沉默忽然彌散在曖昧和欲色之下,紅發alpha呼吸一窒,他甚至在聽到問題的時候下意識地低頭看向顧棲的某個部位。

他啞聲回答,語氣中帶著笑意:“哥哥想知道嗎?你要……看看?”

同樣被亞撒的反應驚到有些失聲的顧棲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他猶豫道:“算、算了吧?”

汗意浮動之時,原本附著於顧棲神經上的酒氣早就散退,此刻點綴於他麵頰上的紅並非酒水作祟,而是源自於某個小混蛋的“欺負”。

於是等長夜將儘之時,顧棲也依舊不知道龍鯨的那個會不會是金色的,隻是當他徹底力竭陷入昏迷後,卻錯過了浮現於自己肩胛腰背上淡色的金紋——它們流動著逐漸清晰,張揚於亞撒的眼底,又在被alpha相擁的瞬間褪去。

亞撒看到了一切,他隻是沉默地親吻著青年的脊背,從肩胛到後腰,格外眷戀,就好像在珍視著這唯一一次的親昵——對於亞撒而言,確實如此。

龍鯨的特殊時期令他的精神力徹底張開,同時也在被龍鯨認定為伴侶的青年身上打下了印記,那是屬於亞撒獨一無二的標記,跨越時間與距離,同時在龍鯨之瞳的作用下,他們終將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點上重逢。

隻是這一刻的亞撒到底小覷了重生期時的痛苦——失去伴侶陪伴的龍鯨在重生期內宛若落入真正的地獄,那是無法被簡單的語言、文字所形容的痛:

烈火灼燒、荊棘覆身,是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泥潭的無望與窒息;那腐爛的指尖無法碰觸到太陽、嘶啞的喉嚨幾乎被石子填滿,你將失去視覺、嗅覺、觸覺,在日複一日中困於黑暗,等待著日月的交替和時光的撫慰;你的靈魂將如行屍走肉、你的皮肉將覆於枯骨,枯骨不會生花,於是記憶也變成空白,在無光的世界裡,你甚至會忘記自己的愛人是誰……隻能漫無目的地尋找著……

直到重生期的結束,丟了愛人的龍鯨才有機會獲得下一次新生。

深紅色長卷發的alpha注視著已經陷入了沉睡的青年,他流動著金芒的目光一寸一寸描摹過顧棲的五官,從發絲到眉間,從山根到嘴唇,試圖把這一刻雕琢為永恒的刻章烙印於自己的心中。

在寂靜的深夜,亞撒無法輕言對顧棲的愛意,它們被藏匿於塵埃之下,悄無聲息地洶湧浮動著,偏執、獨占又低鳴著絕望,似乎連不可避免的離彆都在曾經相遇的那個冬日下注定了……

他喃喃道:“哥哥,我們還會見麵的……”

淡金色的光暈繚動著,當天邊有星辰滑過浩瀚的夜空時,銀白色的巨型長尾從被褥的另一側探出,細密相接的鱗片密密麻麻、錯落有致地排布著。它完全顯露出了主人的意誌,當尾巴從雙腿的束縛下被解放出來後,它便毫不猶豫地纏繞於顧棲的下半身。

鱗片摩擦過光裸修長的腿,翻湧後的信息素一刻不停地在黑發青年的身上流動著,顧棲那已然疲憊而陷入深眠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此引起了新的輕顫——腰腹略微痙攣,下半身輕緩地抽搐幾下後,竟是在魚尾的纏繞下也變成了肉粉色的蟲尾。

瑩潤的汗珠點綴在腰腹與蟲尾相連的位置,顧棲蜷縮地像是新生的嬰孩,而亞撒也正好趁此機會將人嚴嚴實實地撈在自己的懷裡。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