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你隻關心你自己!(1 / 2)

薑澤沒領下林肆的這份好意, “你瘋了嗎?我讓你跑!我們這樣都會死的!”

林肆背上他還能跑出這個速度,在普通人中已經算是佼佼者。普通的女生,帶上他這樣的負重可能都沒辦法跑起來了。

可、還是太慢了。

林肆沒有直接離開這個X形的廢墟。出去之後,距離停車點還有一段距離, 在抵達上車點前就會被追上, 不如在這兩棟購物樓內跟它玩躲貓貓。

可那些可以給普通人形成障礙的東西, 在災難級怪物麵前,就跟紙糊的一樣。好幾次, 薑澤都感覺怪物的掌風已經掃到了自己, 差點就被壓到了。

在剛才薑澤與怪物纏鬥的工夫, 林肆也做了些布置——她將身上攜帶的所有殺傷性武器隨路障布置下去。

在怪物將路障隨意地甩到一邊時,那些武器彈射向它的傷口, 造成一些聊勝於無的傷害。

薑澤想,他那麼想變強,那麼想跟普通人撇清關係,或許一部分就是因為這種無力感吧。

在怪物這種異常力量麵前,普通人就像待宰的羔羊。可在麵對更強的力量時,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薑澤的無力感, 林肆理解。她曾切身體會過。

但現在,她反而沒有這種感覺。因為沒時間門感受自己的情緒, 因為還沒有進入死局。

“放下我, 你跑。你的這些攻擊對它沒用。”

薑澤知道林肆是想救他,可那又如何呢?做這些無用功, 隻是多個送死的人而已。

林肆用餘光瞄了一眼那怪物的狀態, “誰說沒用?拖延他傷勢愈合的時間門,等你蓄積力量,然後給他致命一擊。”

薑澤愕然, 他沒想到林肆還準備繼續將希望放在他身上。

但……短短時間門內讓他恢複異能,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還有,他需要恢複的不僅是與怪物一戰的異能,還需要一部分用來瞬移的異能。因為他雙腿受傷了。

除非林肆準備把他當成一次性攻擊武器,讓他跟怪物同歸於儘……等等,話說林肆不會真的這麼想的吧?

林肆像是印證了他的想法,輕聲道,“其實,你還有一點餘力的對吧?用你剩下的所有力量,去給它致命一擊,相信我,我們能贏。我保證你不會變成怪物。”

薑澤沒忍住吐槽,“因為在我變成那玩意兒之前,就先被怪物拍成肉泥了對嗎?”

林肆沒有回答,她現在的狀態就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就怕泄掉那口氣。

沉默片刻,薑澤還是問:“我該怎麼做?”

雖然他還是要在心中吐槽:早先明明約好了讓她聽他指揮,但實際上一直都是他在聽從安排,他說的林肆完全不理會,這合理嗎?

但,他還是決定信任林肆。他是被林肆坑過好幾回,被她氣過好幾回,被她煩過好幾回,可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林肆丟給他一把手術刀,這也是她最後的防身武器了,“一會兒我會接近它,你要做的就是找時機。找不到也沒關係,我會給你創造。”

話音剛落,林肆就有了行動。她本來背著薑澤在斜坡上爬,但突然,她就放下了薑澤,讓他順著斜坡滑下去,還擔心速度不夠,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提供加速度(反正薑澤很懷疑這一腳是有點個人恩怨在的)。

當然,束縛帶還是綁在薑澤的腰間門的,束縛帶的另一端,則在林肆的手上。

追上來的怪物愣了一下,他相當於站在兩人的中點左右的位置。現在問題來了,它追哪個比較合適?

這災難級的怪物好像也比較聰明,它選擇——兩個都要。它伸出爪子抓住了束縛帶,將兩頭的人都扯了過去。

林肆掛在束縛帶上,順著這股力道飄蕩過去,一腳踩在了怪物的腹部傷口處,然後像爬山一樣向上攀爬,最後踩在了它的臉上。

怪物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遊弋,它已經張開了嘴作勢撕咬,但離得近了,林肆又過於靈活,它反而幾次都碰不到她,爪子也拍空了好幾次。

這樣怪物越發惱怒,仿佛看到一隻怎麼都拍不死的蟲子一樣。

林肆就是要吸引它的注意,這樣才能給掛在繩子另一端的薑澤創造時機。

“怎麼樣?可行嗎?”

薑澤聲音艱澀,“手術刀太短了。”他得非常靠近怪物才行。但不用異能力,他又沒辦法讓自己像林肆一樣靈活。

林肆低頭看了一眼薑澤的位置,思考片刻。

然後,她突然從原來的位置蕩了下去,靠近薑澤,把手術刀重新拿了回來。

“你把我,想象成你的武器。我的手臂,就是刀的延伸。”林肆說。

這樣反而更方便。林肆的行動始終要比薑澤的靈活一點。

普通人沒有異能力,無法使用異能力,但不代表,普通人不能成為異能力的承載體。

但這個想法顯然是有點可怕的。薑澤目露驚恐:這樣的先例有沒有他不知道,反正他從未見過!

他大概能想象到那個後果:特殊材料製造的刀劍,都可能因為異能力過載崩潰,更彆說普通人的血肉之軀了。

哪怕是異能者之間門,也不存在你的異能力轉給我用這種說法。來自其他人的力量施加在身上,那就是攻擊。異能者本人,還可以調動自己的力量去對抗。

可普通人?那隻有被動承受了。

但林肆就像一個一意孤行的暴君,她做的決定,根本就不給薑澤遲疑的機會。

她兩腳撐在怪物的傷口上,像是試圖將傷口撐大一點。

但這種做法更像是自尋死路,因為怪物的身體就像沼澤一樣,仿佛具有奇特的活性,要把她整個人都卷進去。

“動手!”林肆一聲厲喝。

她已經創造了這樣的機會,薑澤哪裡還敢猶豫?機會都是轉瞬即逝的,不把握,他們都得栽在這裡。

有林肆作為武器的延伸,薑澤終於不需要擔心武器太短的問題。他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她的肩膀。

薑澤也不管自己的腦殼疼不疼了,能抽出來的異能力,他全都給抽了出來,蓄積在掌心,然後拍在了林肆的肩膀上,延伸到一整條胳膊,以及最重要的,是最前端的手術刀上。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薑澤以前用武器承載異能力,最後還是得由他自己來揮舞武器的,但現在他就像個發電機,提供電力,哦不,是異能力就可以了,剩下的林肆自己會動。

一開始,那隻怪物沒把林肆放在心上。它發現了,這隻蟲子雖然煩人,但根本沒辦法傷害到它。

因此,她煩人的樣子,其實也像是一種可笑的垂死掙紮。

就在它欣賞著獵物的垂死掙紮時,突然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它驚懼的力量——這股力量如果迎麵而來,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可問題是,林肆就在它原先的傷口處啊!

之前薑澤給它的那一下,讓本來就受傷的它加重了傷勢。要不是薑澤沒有續航能力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該死的小蟲子!

怪物嘶吼一聲,扯著束縛帶想要將兩人直接從他周身撕出去。

但太晚了,林肆已經達成了目的,自然不會繼續抓著那繩子。拜托,那束縛帶是她的誒,鬆開不是很容易?

那怪物不會以為抓住繩子就抓住他們了吧?它看起來像是有點兒腦子,但也不是很多。

被怪物甩出去的隻有空蕩蕩的繩子。

與此同時,林肆握著手術刀,凶殘地在怪物的傷口處亂絞,再然後,從中間門到兩邊,將它整個撕裂。

怪物啪嘰一下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支撐點的薑澤和林肆同樣跌坐在地。

薑澤是因為本身就是雙腿受傷,而林肆也已經脫力。

薑澤的狀態很糟糕。腿傷是其次。最難受的是透支異能帶來的副作用,他沒能感受到太多劫後餘生的喜悅,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煩躁得像是想要毀滅世界,同時他也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可以緩解他的症狀:他眼前的這個人。

薑澤心裡仿佛冒出了一個聲音:那隻是個普通人,本來就不能算是同類,為什麼要猶豫?

他感覺自己冒出了一個不屬於他的本能。

他甚至開始憎恨林肆出現在這裡,動搖他的意誌。

薑澤的理智還在。

他也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本能。他絕對不想成為怪物。而且,普通人真的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他甚至沒有一個普通人做得好。

薑澤額頭的青筋條條綻出,耳鳴聲嗡嗡,鼻尖縈繞的腐臭味更是讓他難受。

他看到林肆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了過來,他看到她的臉上寫滿了對他的擔憂,但眼睛裡卻是滿滿的信任,她溫柔地對他說:“薑澤同學,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輕聲細語仿佛一下子撫平了薑澤的煩躁,隻是,也引出了他的愧疚:在林肆堅定信任他的時候,他的內心卻已經動搖了。

他配不上她的……

這個念頭還沒想完,他就聽到了咚的一聲,然後,天旋地轉。

他後知後覺地想:哦,剛才那咚的一聲,是他的腦殼被敲的聲音嗎?

如果再給薑澤一個機會,那他一定會換個表達:她的表情溫柔但眼神堅定?嗬嗬,這分明就是表情溫柔,敲人的動作異常堅定。

林肆再次在心中感謝了一下小白鼠同學,哦,她的意思是,李冉冉同學。

然後,她熟練地將薑澤一捆,直接把他放在地上拖了。

要愛護學生,趁這個機會刷好感度?

不存在的。

讓他享受一下滑滑梯的童趣,在夢中回憶童年樂趣,她這個老師不是很有心?林肆相信,薑澤同學一定能領會自己的苦心的。

剛才背上薑澤,是因為情況緊急,是節約時間門的最優解。斜坡雖然好用,但層與層之間門,不乏各種障礙物。

薑澤磕到碰到無所謂,主要是會拖慢速度。而且有些障礙還是她用來對付怪物的,要是變成對付薑澤,那畫麵可能就不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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