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你隻關心你自己!(2 / 2)

現在怪物沒了,林肆不可能繼續背著他。

而且她現在能用上力氣的也就一條胳膊了。

當薑澤的異能力作用在她整條手臂上時,林肆其實沒有太多的痛感,直接就麻了。她的胳膊就像斷了一樣。但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戰鬥本能揮舞著手術刀。

林肆總算是明白使用異能力是什麼感覺了:就好像整隻手都不屬於自己,要費很大的勁兒才能控製它。但那好像是一種很強的力量,讓她感覺沒有用多少的力,就輕易地鑿穿怪物的身體。

是的,鑿穿。那個時候在發揮作用的不隻是那把手術刀,還有林肆的整條胳膊,用鑿這個詞更確切。

當然了,這是林肆這個普通人使用異能力的感受。

她覺得異能者跟她的感受應該不太一樣。

而怪物死後,異能力徹底脫離她的胳膊,那痛覺又回來了。

薑澤覺得林肆說話“特彆溫柔”,倒也不完全是他的錯覺,臉色因為忍痛而蒼白,聲音也因此變得更細,能不溫柔嗎?

好在,這種程度的痛苦,還在林肆的忍受範圍內。

她也留下了一些束縛帶將自己的右手固定住,然後左手拖著薑澤,往車子的方向小心走去。

幸運的是,這一路沒有看到其他怪物。

信號彈似乎也沒有吸引其他人過來——或許有些人知道自己不敵,已經去報信了。

林肆不確定。不過她巴不得這樣。

在沒有怪物的時候,要異能者出現有什麼用?搞不好會多些風險。

順利回到車上,林肆嗑了兩顆止痛藥。順著薑澤早先跟她說過的路線完成值夜打卡,然後返程。

薑澤半路上就醒過來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腦殼痛,而是渾身都痛,仿佛有輛車在他身上碾過一般。

薑澤:?

在他昏迷期間門,發生了什麼?

合理懷疑一下:林肆趁著他昏迷,泄憤虐待?

不是薑澤不信任林肆,經曆過生死,他怎麼可能還用以前的老眼光看待她?隻是就是這家夥,在兩人同甘共苦之後,哢一板磚,敲碎了他們之間門的信任!

“你對我做了什麼?嘶,為什麼我全身都在痛。”

聽到薑澤的聲音,林肆瞄了眼後視鏡,微微一笑,“薑澤同學,不用擔心,你聽說過轉移痛苦療法嗎?”

“沒聽說過。”

林肆耐心地給他解釋,就像一個傳道授業的好老師,“當你身體的其他部位感覺到疼痛時,原來讓你覺得無法忍受的疼痛就會減輕。”

薑澤:?

我信了你的邪!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療法!

回去之後,他一定要找校長陳情:沒證的心理老師,千萬不能請啊!

林肆的語氣隨意,“那你就說,這方法好不好用吧。”

拋開事實不談,確實挺好用的。

薑澤聲音幽怨,“現在,可以把我身上的束縛帶解開了嗎?”

現在兩人的情形,就跟剛出發時倒了過來。

出發時薑澤開車,林肆被人搬上車。現在林肆開車,薑澤被動地躺在後排。那時候的林肆好歹還沒被綁著呢,薑澤覺得自己的待遇那叫一個直線下降。

再合理懷疑一波:這林肆該不會是用這種方式,故意報複他吧?

那他可太冤了!不是林肆自己想上車嗎!

這部分就純屬薑澤自己腦補了,林肆沒有這樣的想法,這不是趕巧了麼?

“彆急,馬上就到了,到了就給你解開。”林肆安撫他,好心地也給他喂了兩顆止痛藥。

這讓薑澤更加幽怨了:既然有止痛藥,為啥之前還要給他瞎掰轉移痛苦療法?

林肆再次振振有詞地強調,轉移痛苦療法不是瞎掰的。而且,她雖然不懂透支異能力是什麼感覺,但普通止痛藥應該沒啥用。果然還是她的“土方法”更可靠。

薑澤:……

你說是那就是吧。

林肆也不是什麼魔鬼(至少她覺得自己不是),她看薑澤的表情比較痛苦,就跟他閒聊,想要幫他轉移注意力,然而一開口就是比較紮心的話題。

“話說,你們異能者,很容易變成那樣嗎?”

那個叫鄭毅的,明顯已經無法回頭了。李冉冉也差點襲擊了她。

相比之下,透支的薑澤好像比他們好很多,克製住了自己的攻擊意圖,甚至比第一次見麵時還“友善”。這點讓人心情蠻微妙的。

薑澤感覺異能者這個群體的風評被害,馬上跳腳道,“才不是!我……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怪物化的異能者。”

接觸到林肆狐疑的眼神,他再次大聲強調,“絕對不是我沒有見過世麵!而是這種情況本來就很少!”

“甚至你遇到李冉冉那種情況都是意外!好吧,考慮到她的訓練方法,可能也不是很意外……她就是個狠人。”

顯然,薑澤對B班的李冉冉的情況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他們還當過一段時間門的同學呢,隻是薑澤先升入了A班。

他繼續叨叨,“我們異能者都會控製著自己,不去觸碰那條線!而且,從理論上講,還沒完全怪物化的異能者很虛弱,分分鐘就被其他人製住了。除非,他遇到的是普通人,或是其他很虛弱的異能者。”

後麵的話,薑澤哼哧哼哧的,有點不太能說出口:

而且,麵對普通人與很虛弱的異能者這兩種人,仍然是前者更容易讓人動搖。後者是同類、是隊友,讓人跨過那一步更難。而前者……嗯,看看現在異能者對普通人的關係就知道了。

好像說服自己心中的那隻怪獸,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薑澤有點難以啟齒,林肆卻領會了他的未儘之意,“這就是你們非要把普通人趕出學校的原因?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是吧?”

沒認同林肆的時候,薑澤絲毫不為自己的行為後悔。

但現在,林肆提一次,他尷尬一次、愧疚一次。

薑澤滿臉通紅,“這確實是一部分原因。但你知道的,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異能高校本來就是強者生存的地方,不適者注定被淘汰。這對大家都好。”

“這個所謂的對大家都好,指的是心安理得地討厭普通人麼?”

看薑澤說不出話來了,林肆笑了笑,沒有繼續為難他。

沒這個必要。

普通人與異能者的割裂仿佛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讓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薑澤僅僅是這個循環中的一個小人物。他隻是順勢成為了這個循環中的推動者。

而這個循環因何而起,他不知道,林肆也不知道。

彆說是薑澤了,林肆以前,不也是遵循這個體係生活的普通人麼?但現在,林肆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探究一下背後的隱情。

但,隱情不隱情的,那是以後的事情。

林肆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接受治療;第二件事,去校長室堵校長。

薑澤當然是跟林肆一起進了校醫院。但在醫生給他診療前,他卻說自己不急,他想先確認林肆無礙。

薑澤早就知道林肆的胳膊因為他的異能力受了傷,但他一路上都沒提過這個話題。因為知道了也沒辦法,他什麼都做不了。

讓他用語言表達一下關心,他又不太擅長。那種隻會說漂亮話的人,恰恰是薑澤以前最反感的人。

他就隻好在麵上毫不在意,在心中暗自著急。

等醫生給了他肯定的答案,薑澤才鬆了一口氣。異能者反而好說,熬過了最難受的時候,總會痊愈的。

隻不過薑澤是異能力透支,再加上雙腿受傷,得坐一段時間門的輪椅,而且暫時不能亂動用異能了。

坐輪椅正常,異能者受傷那不是家常便飯嘛。

不正常的是,他現在用不了異能,豈不是連控製輪椅浮空都做不到?難道要讓同學幫忙嗎?

就在薑澤發愁之時,他就聽到了林肆的歡呼:“好耶!”

他抬頭看去,吊著一條胳膊的林肆,看起來精神頭仍然很好。或許是他倒黴的這個消息成功取悅了她?她的嘴角翹起,眼睛閃閃發光。

薑澤感覺自己的玻璃心哢哢地碎了一地:他很擔心她不好,她好像擔心他太好。

薑澤眼裡的控訴讓林肆不得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

她乾咳一聲,“薑澤同學,你沒有大事,那真的太好了!你完全不用麻煩同學,我這裡有個非常適合你的提議,咱們可以向學校申請安排滑坡道!”

嗨呀,她其實也不是看薑澤倒黴高興,可這不是巧了麼?

早就說過,她的車子上下樓其實挺顛簸的,學校不設電梯無所謂,至少安排個滑梯嘛。但林肆也知道她在學校沒啥話語權,學校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遷就她一個人。不過,不遷就她,不得遷就一下坐輪椅的學生?

還沒等她將某個冤大頭打斷腿……她的意思是,還沒對某個學生進行愛的教育,薑澤就先趕上趟了。

看著林肆一副“都是為了你著想”的正義臉,薑澤的嘴角抽抽。

他又不傻,作為坐過林肆小摩托後座的人,他太清楚這家夥的真實目的了:你隻關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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