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王言就是在作死。
導師們看他有時間吐槽自己不行,說明他現在的課業還是太輕了,多給他增加了一些任務量:學生難得這麼上進, 怎麼能辜負?
這下可好,王言真的被塞進訓練室裡出不來了。
被殃及的池魚也不少。
麵對王言的那些“刁難”, 老實的導師或許會選擇自己解題,聰明的導師直接在上課時將這個課題丟給學生們, “大家思考一下這個問題,算平時分。”
雖然沒有參考答案,但集思廣益一下,說不定答案就出來了呢?
壓力給到了學生。
當然,導師們肯定不能啥都不乾。學生們的訓練加重, 他們需要幫忙複盤與指點的地方就多了。
而其他學校來考察的人也被這種學習氛圍震驚了:這難道就是A校在異能高校中名列前茅的原因?
不久前, 陳校長還跟他們說:“唉, 我們學校的那些學生, 天賦是有的, 但有很多人, 缺少一種使命感與目標感,不夠勤勉。”
當時他們還連聲應和。
再看看現實環境, 他們隻想問:你管這叫不夠勤勉?
他們看陳年的眼神都變了:陳校長不地道啊。這跟那種自稱不學習, 半夜卻學到深夜的人有啥區彆!
差點因為陳年現在是德高望重的前輩的身份, 忘記他以前老陰比的稱號了。
“陳校長,你也太謙虛了。這要是不算勤勉,那我們學校那些, 豈不是叫天天摸魚混日子?”有人就調侃。
“就是,學生上進是好事,沒必要藏著掖著。陳校長, 你是不是想讓他們哪天一鳴驚人?”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總是喜歡藏著一手牌。
陳年老臉一紅,“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就這兩天他們消停點。”
他之前說那些話的時候是非常真誠的。但咋辦,他們似乎已經不太相信了。
而且這還沒處說理去。你說學生們故意害他風評?他們上進是好事啊!他能說什麼?看著眾人笑而不語的表情,陳校長默默背下這口黑鍋。
參觀A校的這些的領導、導師已經暗自決定,回去必須把鞭子抽起來。你看看隔壁學校,再看看你們,還好意思鬆懈嗎?
之後的一段時間,就像連鎖反應一般,各個異能高校的學風都緊了不少。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其實不止陳年奇怪突然改頭換麵的學生們,就是導師,也隱隱感覺哪裡不太對。
雖然部分任務是他們布置下去的沒錯,但早在他們這麼做之前,就已經有各種奇葩事兒了:
比如老來騷擾他們的王言,比如挑戰的特聘導師的學生變多,還說著“首席之爭就是如此殘酷,老師,對不住了”之類的怪話。
這屆學生指定有哪裡不太對。給他們加加負擔,那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在整個學校的學習氛圍正濃時,唯有林肆這個經常騎著小摩托亂晃的心理老師看起來像個閒人。
林肆很滿意:異能者嘛,就該忙一點,省得這個挑事,那個有小動作。說到底他們有時候就是太閒了,學校的公務安排不夠多。
她一個普通人兼心理老師,清閒一點不是很正常?
不過林肆對待本職工作也是相當敬業的。
看著A班蔫噠噠的學生們,林肆痛心疾首,“同學們,勞逸結合是非常重要的。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我們要學會拒絕不合理的課業安排!”
學生們愁眉苦臉,“可是這些任務,不是我們能拒絕的。”
一般的導師還好說,那幾位特聘呢?
他們還要不要高評分了?
他們還想不想加入他們的隊伍了?
在這樣的絕對權威麵前,抗議一般都無效。
然而,林肆大義凜然地安撫他們,“沒關係,你們把請願書寫好。我會幫你們轉交給校長,也會為你們爭取權益。”
她現在的形象,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畏強權。
“資深導師也好,特聘導師也罷,他們或許很強,但我不會允許揠苗助長的事情在我的眼皮底下發生。你們是異能者,離開學校,或許是一方強者,可以保護彆人。但在學校裡,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是需要我保護的人。”
同學們有被感動到,站在講台上的林肆,仿佛自帶光環。
他們很少聽到“你們需要保護”這樣的話,導師們也不會這麼肉麻。
可身為普通人的她,卻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們麵前。
林肆的職場環境沒那麼舒服。這一點他們都知道。否則的話,之前就不會有導師當著他們的麵吐槽林肆了。
林肆自己是一直保持與人為善的態度的,從來沒聽她說過哪位導師不好的話,她大概很想在這裡站穩跟腳的吧。可為了他們,她甚至做好了跟同事撕破臉的準備。
如果林肆有個屬性麵板,應該可以看到不斷上漲的好感度。
感性一點的人,眼裡已經蓄起了淚,喃喃道:“我們以前可真不是東西啊。”
他們以前就是迫害林肆的幫凶,還想把她趕走。
捫心自問,他們對得起林肆的這份善意嗎?
王言:?
從剛才開始,他就處於懵逼狀態:等等,什麼勞逸結合?你看看你給李冉冉的安排,那個能叫勞逸結合嗎?如果他沒搞錯的話,林肆不就是讓學校卷起來的幕後真凶嗎?
“彆人隻在乎你們異能者飛得高不高,不像我,隻在乎你們累不累”這種話,王言感覺怪怪的,聽起來全都是套路,不摻半點真誠。
身為看破了真相的智者,王言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同學們,“她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可惜,好心總是被辜負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