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衝他怒目而視,“承認自己的錯誤很難嗎?”
“王言你彆太過分。”
一下子就把他試圖解釋的話給堵了回去。
此刻,沒有人可以詆毀林肆在他們心中美好的形象。
王言仰天長歎:這難道就是智者必須承受的寂寞與痛苦嗎?
林肆一點兒都不在意試圖搞破壞的王言。他說什麼重要嗎?不重要。
人們大多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她現在是人心所向,哪裡是王言說兩句就能改變的?
而且林肆是個行動派。她真的將大家的請願書收集了起來,提交到了教研會上。
這是林肆第一次參加教研會。
沒拿到完整的導師權限前,都沒人通知她。現在她拿到了權限,儘管有些人還是覺得喊一個普通人參加這種會議很沒必要,係統仍然儘職儘責地彈出提醒,林肆自然不會遲到。
隻是會議室裡的位置是固定的,有些不太歡迎林肆的老師暗自得意。
有人已經找了相熟的教務老師,故意“忘記”給林肆加牌子和位置的事情。
教研會很重要,是她一個普通人能聽的嗎?聽了也不懂吧?
在眾目睽睽下站著旁聽,難受嗎?尷尬嗎?
知道“分寸”的異能者就是這樣,不會像學生們一樣留下明顯的把柄,但你要說他們比學生更好相處?那肯定不是。
林肆進會議室,掃視了一眼環境,就意識到了這個明顯的“失誤”。
一旁有個導師笑道:“林老師,你怎麼來了?嗨呀,教務中心的這些人也真是的,做事太慢了,回頭我肯定幫你說說他們!今天可能要辛苦你往後排站一會兒了。”
一直以來,林肆表現出來的脾氣都是比較軟和的。
所以他們搶先把教務中心給罵了,林肆想計較,那是小氣,也容易毀人設。
林肆扭頭要走。
這讓一些看好戲的人驚了一下:這家夥,這麼硬氣的嗎?
然後他們就笑了:硬氣好啊,要是直接缺席教研會,陳校長肯定生氣,以後的會議,林肆也可以不用來了。
這後果,比她尷尬地站在後排嚴重多了。
問題是,林肆是剛來學校、孤立無援的普通人嗎?
坐在最前麵的徐姍姍等人皺起了眉毛。正要說什麼,林肆就先被人拉住了。
“林老師,你坐我旁邊吧。”B班的夏老師麵色平靜,“王老師說他最近疏於鍛煉,想要站一會兒。”
他幫林肆把原來位置上的那塊牌子給掰了下來,丟給剛才讓林肆站著的那位導師,然後拉著林肆坐下。
徐姍姍笑眯眯地說:“老王你早說啊,我肯定給你多安排點讓你活動腿腳的事情。”
他們沒再喊林肆到前麵來,夏老師旁邊的位置比他們最前麵的位置合適。但這麼明顯的幫腔與站隊,隻要腦子沒進水,都能看出來。
那位被搶了位置的導師麵紅耳赤地抱著牌子站在了後排。其他抱著相似心思的人,也不敢亂起哄了。
好多人心裡泛起了嘀咕:怎麼回事?林肆在學生間有人氣就算了,怎麼這麼多導師都站到她那邊去了?
像夏老師這些人,不是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嗎?
他們左看右看林肆,長得是還可以,但沒到禍水的程度,咋就跟拿了萬人迷劇本似的?
在不動聲色中蠱惑人,這能力細思恐極。
夏老師沒去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他之前跟林肆打過賭,還欠著她人情,能還一點是一點。
他瞄了眼林肆淡定的側臉,小聲道:“不用客氣。”
彆看她麵無表情,心裡應該是很生氣很慌張的吧,不然那就不會第一時間想出去了。到底是職場新人,不擅長應對這種暗箭很正常。
夏老師在心中腦補。
林肆偏過頭,“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夏老師點點頭,不然還能有誰?
“呃,其實,我覺得你這句話應該跟那位王老師說。他才應該感謝你哦,你幫他解了圍。”林肆無辜地眨眨眼。
夏老師一臉茫然:哈?
他提醒林肆,“我不是非要你感謝我。不過下次記住了,這種會議就算尷尬、生氣也不能缺席,這才是讓某些人得逞。”
“我都來了,怎麼會缺席?我就是看了一圈,發現沒有我的位置,然後我就發現了真相。”
“真相?”
“嗯,原來陳校長的意思是讓我主持會議。”她看起來像是要走出去,其實是準備站上與出入口最近的主席台。
走陳校長的路,讓陳校長無路可走。
什麼?陳校長沒位置坐?你們教務中心不得反省反省?
林肆一臉正直地拿出了請願書,“正好我確實是有些東西要講的。”
尷尬與丟臉?那不是她一個職場萌新需要考慮的事情。新人嘛,沒彆的優點,就是臉皮厚。
林肆待人客氣,但不該她認領的人情,她是不會認的。
噗嗤一聲,夏老師沒忍住。他伸手撐住臉,擋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你說得對,我找錯人了。”
幫了老王這麼大的忙,回頭得把這份債討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