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林肆跟前會長之死一事做的切割夠徹底, 還是他人忌憚陳校長這個老狐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林肆的小日子過得風平浪靜。
前會長與其隊友之間的事情沒有再掀起大規模的爭議。甚至也沒有林肆想象中的“隊友支持者”來找她出麵作證之類的事情出現。
如果不是普通科的資源配置突然提高了不少, 普通科辦事多了綠色通道, 林肆都要懷疑陳年是不是編了個故事忽悠他們。
周末。
林肆照例貫徹“非必要不加班”的原則,回了自己住的公寓。
雖然她的周末日常在很多人看來也很無聊,跟枯燥的工作沒啥區彆。但林肆自己有一條線,將兩者區分得明明白白。
當她跑完步回來時,就看到距離家門口兩步遠的走廊上, 蹲坐著一個看起來像流浪漢的人,他好像疲乏到了極點,腦袋低垂著, 任由亂發遮臉。
“你好,需要幫助嗎?”林肆主動上前。
聽到她的聲音,流浪漢霍然抬頭, 以與外表不符的速度迅速起身, 向她伸出了手, “謝……”
但在他動手的那一瞬間, 林肆就已經心有警覺。當流浪漢碰到她的手的同時,林肆一個過肩摔, 將他摔了出去。
整個過程相當絲滑, 沒有遇到阻力。
“……謝你。”流浪漢毫不反抗地躺在地上, 終於把話說完了, 他那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還在直勾勾的看著林肆。
林肆一愣, 這個人似乎對她沒有惡意?還謝謝她?她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林肆沒有直接將他扶起來,而是半蹲下來,問, “你是誰?”
她對自己的應激表現沒有太大的歉疚感。一個陌生人出現在她家門口,展現出不同尋常的速度,又表現出超出他們關係的親昵。不摔你摔誰?
不過她可能會根據回答決定要不要道歉。亦或是采取進一步措施。
但他沒有回答林肆的話,反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咬緊了牙關,冷汗直冒。
這是碰瓷來了嗎?
林肆進一步上前,想確認一下他的體征,“先生,你還好嗎?你哪裡不舒服?”
同時,她準備把急救箱拿出來,然後打個急救電話。
但電話沒有撥出去,林肆的手頓住了,因為她看到那個流浪漢艱難而又果斷地從兜裡掏出異能力抑製劑,給自己紮了下去。
林肆眯了眯眼睛。
徐姍姍跟她說過,目前這實驗品還在測試階段,每一管的去向都有記錄,什麼時候成了這種爛大街的存在?
看著就在她麵前躺屍的人,林肆都不知道該說他毫無警戒意識,還是該說他藝高人膽大。
一般的異能者不都防備心挺重的嗎?
反正她是不客氣地對他進行了搜身。
王言隻需要一針,就徹底昏死過去。但這家夥的肌肉仍然緊繃。
沒有直接能表明他身份的東西,倒是讓林肆找到了兩管異能力抑製劑。除此之外就沒有隨身物品了。
脫掉流浪漢外套,裡麵露出的衣服更有明顯汙漬。
這回林肆認出了汙漬的來源:那是怪物黏液乾涸後的樣子。
那臭味跟新鮮的怪物黏液不一樣,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就是不知道他殺了多少怪物,才會讓自己身上散發著被浸透了的味道。
林肆略感無語,這家夥該不會剛從外城回來,就來找她的吧?可問題是,他到底是誰啊?
她也算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異能者的人了,但這麼……咳,不修邊幅的異能者,她是第一次見。
李遊那種敢穿著人字拖去重要宴會的,屬於沒有敬畏心。但他這種,與流浪漢身份融為一體的,就有點難定義了。
林肆給他拍了個照,然後發給了徐姍姍。
像王言和李冉冉這樣的實驗品,都沒有藥劑的自主使用權。接受注射後就留在實驗室裡觀察情況。
但這家夥卻能把藥劑弄到外麵來,不管是像林肆那樣偷梁換柱,還是他的權限足夠,都說明這人的身份不一般。
徐姍姍很快回了個省略號,接下來的消息是:
“你認識他。”
“他是異能者協會會長傅聞。是本藥劑的0號試驗者。”
林肆瞳孔地震。
在現實中她沒有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會長,但在新聞中他的名字和影像都不是啥秘密。
英氣逼人、沉穩可靠的形象,遊刃有餘的手段,從而給全人類帶去信心……
雖然這位會長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次數反而沒有何會長等人多,但不管怎麼說,跟眼前這個流浪漢的重合度都為零吧!
林肆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臉盲。
她好奇地拿了塊抹布將他的臉擦乾淨,露出了下麵那張英俊的臉。這回,記憶終於匹配上了。
其實如果這人不是在失控邊緣,林肆說不定能更早認出他來。畢竟臉上再多灰,眼睛也不會變。但因異化造成的肌肉僵硬與扭曲以及眼睛裡的紅血絲,難免讓林肆的記憶力翻車了。
隨後,徐姍姍的電話打了過來,林肆的第一句就是,“這家夥的頭銜是不是得加個前字?據我所知,鬥爭失敗,被趕下台,才會混成他這樣吧。”
陰謀論一下,會長因為太忙,很多活動都沒有參加,彆不是早就已經被何力等人趕下台了,隻是秘而不宣。
林肆不準備參與這種權力的鬥爭,考慮要不要把他丟出去。
“……你放心,他還是貨真價實的會長。”徐姍姍趕緊製止了林肆那危險的想法。
林肆又問,“不過,他為什麼會成為你的0號實驗對象?新聞上不是說他很強嗎?他的異能不穩定?”
她沒有見過李遊他們出現異化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