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晉江獨發(加更) 風塵仆仆的中也……(1 / 2)

寺內仁見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得僵硬了下來。他目光沉沉地盯著我, 伸手想要拿茶幾上擺放的一杯水。

將手覆蓋在水杯上,我阻止了寺內仁見取水的動作,挑了挑眉:“寺內先生好好想一想, 不要試圖找借口哦~”

我沉下眸子,眼神冰冷地凝視著他, 無情地將水拖到了我這邊。

寺內仁見確實是一個心理醫生,但是他未必能夠做到完美地隱藏自身的情緒。所以我可以抓住他表情以及動作之中的破綻, 以此來解讀他此時內心的想法。

當一個人緊張又猶豫的時候,一般會感到口渴,會不自覺地想要喝水,而往往在喝水的過程中,應付的謊言也就隨之而來。

我是不會給寺內仁見思考謊言的機會的。

寺內仁見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雙手交叉垂下眸子不願直視我的眼睛。他似乎在思考, 看起來卻有些緊張。

畢竟我在進公寓前, 就已經和寺內仁見自報家門, 選擇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應該知道自己調查的是一個怎樣的組織吧。”我撐著下巴, 慢悠悠地開口, 試圖動搖寺內仁見的內心,“試問一個連組織底層成員都不算的你, 是從哪裡知道關於我的情報的?”

“就算這一切都是你調查出來的, 那麼調查的突破點又是誰給你的呢?”

我雙手交叉, 彎了彎眸子,目光越發的寒冷,一步步地壓縮寺內仁見的思考時間。

寺內仁見捏著手心, 緩緩吐了一口氣,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那個人是通過郵件和我交流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那交流的郵件呢?”我挑了挑眉, 追問道。

寺內仁見捏了捏眉心,語氣疲憊告訴我郵件已經被刪除了。在每一次交流過後,他都會將郵件刪除,以此避免留下證據。

而對方似乎也是一個狡猾的人,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郵件地址。

正是因為沒有對方的郵件地址,所以寺內仁見從來都是等待著對方突然的召臨,沒有主動的選擇權。

“這樣可就麻煩了呢。”我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道,“不過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的線索哦~”

我抬起眸子,對上寺內仁見詫異的視線,彎唇露出一個笑容。

視線掠過寺內仁見背後的時鐘,我督見此時我的模樣——臉上掛著一個毫無誠意的假笑,雙目冰冷地注視著倒映中的自己。

而在反光的倒映中,一扇門悄無聲息地打開,露出一雙模糊的眼睛,靜默地觀察著客廳的狀況。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假裝不知道寺內京子的偷聽,撐著下巴點了點茶幾玻璃的桌麵,詢問著寺內仁見是否有告訴過寺內京子關於我的存在。

寺內仁見在聽完我的問題後愣了愣,眼中透露著警惕的光芒,似乎無法理解我為什麼突然將話題牽扯到寺內京子的身上。

像是聯想到什麼,他陷入了沉默,隨後搖了搖頭。

“寺內先生是準備隱瞞下去嗎?可是一味的隱瞞隻會害了京子小姐呢~”我眨了眨眼睛,緩緩吐出穀崎潤一郎自殺的真相。

從寺內仁見近乎驚悚的表情來看,他是不了解這件事的。或許他從寺內京子的口中了解過穀崎潤一郎,但是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寺內仁見一臉錯愕地張了張嘴,吐出幾個模糊的氣音:“京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扳著指關節,下意識地按了按虎口的位置,還沒有將這件事情完全消化。

我雙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著寺內仁見,等待著他的答案。

寺內仁見向我的身後望了一眼,隨後垂下了頭,模樣有些糾結。

我抬起頭瞄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清晰的倒映中,那扇原本敞開的門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合上了。

不過寺內仁見或許沒有發現寺內京子在偷聽我們的對話?隻是就算發現了也無所謂。

皺了皺眉,我終於等到了寺內仁見的答案。

寺內仁見確實有向寺內京子透露過我的存在的,但是按照他的說法,那其實是一次意外。

他的本意是不想讓寺內京子知道這些事情,他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卷入這場是非之中,所以他的一切調查都是偷偷進行的。

寺內仁見最開始隻是想調查自己妻子的死因,卻沒想到最後竟然發現了組織這樣龐大的存在。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京子和那個人有過聯係……”寺內仁見歎了一口氣,隨即麵色緊張地看向我,語氣顫抖道,“太宰君,京子是一個好孩子,她或許是被人蠱惑了……”

我意外地挑起眉毛,忍不住笑出聲:“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穀崎潤一郎已經死了。”

“留下了他無依無靠的妹妹。”

寺內仁見聞言麵如死灰,他顫抖著身子站起身,語氣嚴肅:“如果太宰君非要追究的話,我願意替京子承擔她犯下的過錯。”

清脆的掌聲回響在狹小的客廳裡,我看見寺內仁見鞠躬的身子更低了幾分。

單手支著下巴,我垂眸端詳著寺內仁見緊張的麵容,瞥了一眼因為緊張而緊緊貼在大腿兩側的手,忽然感到有些無趣。

“這句話你不應該向我說,而應該向穀崎直美說。”我語氣淡淡地說道。

寺內仁見身子一僵,麵容詫異地抬起頭,隨即正色道:“太宰君說得是。”

“接下來,寺內先生該說說那個人的事情了吧。”我拍了拍手,餘光督見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視野的邊緣。

彎了彎唇,我無聲地笑道:“你應該知道,當我找上你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的所作所為被發現了。

寺內仁見麵色難看,顯然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抿了一口水,沉默地看著我,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的寺內仁見已經徹底猶豫了,而這個時候我應該再加把火,將他背後的椅子抽了,迫使他堅定自己的立場。

“相信過不了多久,組織的人就會找上你。”我意味深長地盯著他,意有所指。

這句話意味著我將自己和組織劃清了界限,我來找寺內仁見純屬是個人行為。隻是個人行為並不代表不會參與組織接下來的行動,所以在提醒的同時,這也算作是變相的威脅。

我目視著寺內仁見,舔了舔嘴唇。

寺內仁見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目光驚異地瞄了我一眼,張了張嘴,遲疑道:“所以昨天那位……”

我凝視著寺內仁見,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同樣也沒有說明我們之間的關係,隻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你或許可以試著相信他。”

寺內仁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底依然覆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懷疑和思索。

對此我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並不是很介意寺內仁見的懷疑。

如果寺內仁見果斷地答應我們,並且表現出信任我的模樣,我才會更加地懷疑寺內仁見這樣做的目的。

沒有一個人會平白無故地相信來自對立方的好意,尤其是在明知得罪了對方的情況下。

寺內仁見如果從一開始就表現得順從,或許我還會懷疑他是否受了某人的指使,比如聽從那人的安排。

“那個人上一次聯係你是在多久之前?”我詢問著寺內仁見,將話題拉回正軌。

藥物資料的事情基友A會負責,目前我需要揪出幕後下棋的人。如果不及時找出對方的話,對方的存在或許會乾擾我和好基友原本的計劃。

“就在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那是我剛剛和好基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

我挑了挑眉,追問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隻表示之後不會再和我聯係了。”在我質疑的目光下,寺內仁見緩緩搖了搖頭。

“我知道那個人。”一道清冽的女聲突然打破此時的局勢。

聽見熟悉的聲音,寺內仁見下意識抬起頭,望向我的身後:“京子……你怎麼出來了……”

寺內仁見表現得十分意外,或許是因為寺內京子偷聽了我們的對話,又或許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真的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而我的想法卻是——寺內京子終於出聲了。

我回過頭,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京子小姐,好久不見~”

寺內京子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靠在牆邊雙手環胸。她沒有理會寺內仁見焦急而又驚訝的表情,而是目不轉睛地看向我。

直勾勾地和我對視著,寺內京子咬著下唇,眉頭微皺試圖增加自己的氣勢:“我確實和他聯係過,我還見過他。”

不過在說完這句話後寺內京子就閉嘴了,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看模樣,似乎想和我談判。

我轉過身趴在沙發上,雙手交叉墊在下巴處,歪了歪頭道:“京子小姐想要提什麼條件?”

“保證我和我爸爸的安全。”寺內京子抿了抿唇,開口道。

寺內京子咬著唇,眉頭蹙地越發的深。她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怯場,因為那樣會被我抓住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