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幽靜的樹林之內, 隻有花開院春奈和地上的兩具屍體。
她愣神兩秒,視線落在死不瞑目的兩個男人身上,這兩個人原來居然是首相候選人嗎, 難怪乾掉他們的罪惡值這麼高。
那現在怎麼辦?
“抹除掉你的所有痕跡, 儘快離開現場。”赤井秀一深深歎了口氣,冷靜地做著囑咐,事已至此。
花開院春奈乖巧地點點頭,將從琴酒那順來的伯.萊.塔放回口袋裡, 不得不說人家的老婆就是好用, 然後又將周圍屬於她的腳印儘數掩蓋, 徑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殊不知就在她離開的十分鐘後。
雲層密閉,陽光透不進的地方。
噠噠噠的木屐聲與青石板路激烈碰撞,一位身著淺色和服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眼前的場景讓她頓在原地, 目眥欲裂, 喉嚨裡積蓄著尖叫卻死死放不出來。
中村琉鬥,她的丈夫, 此刻死不瞑目地仰頭望天, 那雙含笑的瞳孔蒙上了灰撲撲的死亡陰翳,任何光彩都透不進來。
女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脖子,那裡破了一個圓洞, 透著暗黑的紅色, 周圍地麵鮮血呈噴射狀, 昭示著他是如何被一槍斃命的。
她的丈夫,其實說不上有多愛她,甚至還在外麵和彆的女人保持著不清不楚的關係,這些她全部都清楚!
可這不重要, 因為他帶她離開了窒息的原生家庭,不再有肆意謾罵和嘲笑,就算他對她是利用,利用她乾再多壞事也沒關係。
可是現在,現在都沒有了!
女人仰麵痛哭,如同失去愛侶的母獸一樣哀嚎,也為她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哀嚎,她字字泣血,眼裡閃爍著濃厚的怨毒。
“琉鬥……琉鬥……是誰害了你?是誰害了你!是誰害了你!”
她劃開自己的手掌,滴滴鮮血往下淋,獻祭出她所有的力量。
幽靜的竹林裡,一枚紙做的娃娃爬到失去生機的男人頸間,慘敗的紙人小臉因為沾上血跡似乎活了過來,黑黢黢的豆豆小眼動了起來,宛若恐怖片裡的人偶僵硬地轉向一個地方。
“那邊。”偶人裂開一個邪惡的微笑。
但偶人詭異的停頓了一下,又慢吞吞地指向另一個地方,用力深呼吸一口氣:“那邊,好多,味道。”
另一邊。
任務圓滿結束,花開院春奈壓低這個身份的存在感,急速向外走去。
蘇格蘭和赤井秀一也已經在撤退的路上了,但是本該作為的此次任務主理人的波本卻不見蹤影,剛剛也一直未曾加入過交流頻道。
她忍不住四處張望,波本他該不會遇上麻煩了吧?
雖然波本在她印象中是能力超強但是心黑的人,但是這次任務程度艱難,如果被保安之類的人發現然後牽絆住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沒想到這一轉頭就看到了不得了畫麵。
與熱鬨的外麵不同,僻靜的小園子,仿佛就是為了幽會而建立的。
一名金發青年強硬地握住金發輕熟少婦的手,往上猛地一抬,然後往白牆壁上一按,這本該是一個十分曖昧的姿態,但是由於金發輕熟少婦其實比他高半個頭,這樣的姿態有點滑稽。
降穀零有點崩潰。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有著嫂子情節的變態少年。
十分鐘前,這位青年就把他攔住,姿態高傲地說著一些奇怪的話。
“要幫忙嗎?”
降穀零能夠看出來這位身著和服的少年並不喜歡他,那眼中流露出的傲慢和高高在上是遮不住的,卻還要勉強放低姿態與他說話。
於是他默默抹了把臉,自己從淺淺的人工湖裡爬出:“不用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少年的意圖,但他現在這個裝扮不適合與陌生人有太多接觸,而且任務那邊還在等著他,他現在必須趕緊趕過去。
可沒想到他這一拒絕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位金發少年不僅沒有知趣地後退,反而皺起了濃麗的眉毛,他盯著他一會,然後直接上手試圖觸碰他,這可把降穀零嚇了一跳,趕緊躲避開來。
他趕緊掩飾性地咳了咳:“請您自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還有事……”
金發少年頓在原地,那雙上挑的狐狸眼寫滿了不敢置信,然後惡毒地閃了閃。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躲什麼?”
“都已經背著甚爾君在外麵找其他男人了,還裝,還裝什麼貞潔烈婦?”
“甚爾君難道不能滿足你嗎?真是個**的婦人啊。”
“還不願意讓其他男人碰,你以為你這種貨色,本少爺會願意碰你嗎?”
金發少年罵罵咧咧,十分厭惡地看著降穀零,眼角眉梢都透漏著不屑,直接把降穀零整懵了,一向機警的臥底先生愣在原地。
他迷茫地眨眨眼睛,貞潔烈婦是來形容他的?!
他忽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然而金發少年卻越說越起勁,甚至直接動手動腳,像握住掙紮的獵物那樣握住他的雙手,往上猛地一拉。
降穀零:“……”
他看著這個身量尚不足自己的少年,還要裝酷耍帥模仿電視劇裡霸道總裁擒製住他,他就有點一言難儘。
禪院直哉也意識到這幅尷尬的場景。
該死的混血女人,長這麼高做什麼,這給了他一個更討厭這個女人的理由,他危險地眯起眼睛,正準備說些威脅的話,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低沉的、充滿磁性的、戲謔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其實我是男的,而且我確實現在有要事要做。”
降穀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