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電話裡傳來宮野誌保的吐槽聲。
盤子裡的水果沙拉被花開院春奈戳得稀碎, 橘子濺出的汁水染紅了她粉白的指甲蓋。
她聞了聞,好酸好酸趕緊丟掉,然後才用紙巾擦了擦, 仰麵伸開四肢歎氣。
“哎~,你不懂啊。”
花開院春奈憂愁地看著自己的新公寓, 窗明幾淨,非常符合她新酒的身份。
但她卻憂愁地歎了口氣,鏡中少女滿麵愁容, 明亮的眸子盛滿了煩心事。
時間回到幾天前, 趕來的伏特加帶把琴酒送進了急救室後,她就沒再見過他,取而代之的是貝爾摩德帶著古怪笑臉的打量。
人潮之中, 少女抱著一堆雜貨, 牛皮紙袋子裡包裹著零食,彩筆, 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反正她每次錢不夠花了就從罪惡商城裡兌換。
貝爾摩德騎著機車在大街上將她攔住, 臉湊得格外近, 笑意盈盈道:“甜心, 好消息和更好的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花開院春奈:“?”
艱難躲避貝爾摩德的調情,她選擇了好消息。
然後她就喜提一枚酒名, 斯普琳——一種乾紅葡萄酒,色澤深紫,果香濃鬱, 口感清新。
不過,這算什麼好消息啊!
這種對於組織新人莫大的殊榮,砸得她有點頭暈。
她忍不住對係統小兔吐槽:【不是, 黑衣組織現在是個人都給酒名嗎?】
自己對自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雖然每次都認真謹慎地完成任務,但是好像結果總是與初始目的存在著一點小小偏差。
係統小兔:【……是小小偏差嗎?】
花開院春奈:【咳咳,這不是重點,難道現在黑衣組織已經無人可用了?】
係統小兔:【……原來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過這是黑衣組織BOSS的考量,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更好的消息呢?”
貝爾摩德看了一臉迷茫的少女,某種意義上,斯普琳這個名字還挺適合她的。
她想起不久前在醫院看到的琴酒。
男人在身著藍色條紋病服卻絲毫不顯病氣,他垂著雪白的睫羽,在書寫給BOSS的報告,其中的內容讓貝爾摩德也有些詫異。
“Gin,你確定要替她求這個酒名嗎?”
“她的能力足夠,有什麼不可以?”
男人側靠在窗台,脊背挺的筆直,神情淡漠,夕陽的光打在他霜雪一般的側臉,卻並未使冰雪融化。
“獲得酒名後就意味著有獨立完成任務的權利,你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我倒是很想問,你們為什麼都覺得我對一個新人另眼相待?她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男人在夕陽下的唇角勾了勾,似諷非諷。
特彆之處?
貝爾摩德斂起笑意,視線落在少女臉上,名字仿佛是被進行挑選過,泛著清爽的水珠和濃鬱的果香。
人總是會對自己帶出來的孩子抱有莫名的包容和期待,在黑衣組織裡也是如此,卡爾瓦多斯就是貝爾摩德一手帶出來的,他們的關係現在也很好。
琴酒還真是狠心啊,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了。
思緒回籠,貝爾摩德微微一笑:“恭喜你,恢複自由了,也來到了更加廣闊的平台。”
花開院春奈怔住,藍黑色的瞳孔放大。
一顆橙黃色的橘子從牛皮紙袋掉落,圓滾滾地來到馬路中央,被急速的車輪碾碎。
……
“從琴酒手底下離開不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嗎?和他共處一室都讓我覺得覺得壓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宮野誌保一邊吐槽,一邊翻閱手裡的文獻。
對於宮野誌保而言,她恨不得能夠永遠脫離這個地方,和姐姐逃到天涯海角去,可由於她的自身價值被琴酒監控著行徑,根本無法逃脫。
而對於花開院春奈,離開琴酒,任務就沒辦法繼續下去。
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嗚嗚嗚我也想被監控……”花開院春奈哭喪著臉,嗚嗚地抱怨著,開始口吐狂言。
宮野誌保:“?”
“所以說誌保你不懂啦。”花開院春奈歎了口氣。
雖然隔著電話,宮野誌保也能想象到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毫無形象地倒在床上,柔順黝黑的長發炸起,明明早見春奈才是年長的那個,卻總是撒嬌賣癡。
宮野誌保真的操碎了心。
不過她為什麼這麼在意琴酒,難道真的如傳聞中她和琴酒存在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短棕發少女內心提起警惕,掛斷了電話。
經過再三思索,她拾起電話打給了赤井秀一。
“喂,萊伊,我是雪莉,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電話嘟嘟掛斷,花開院春奈躺在床上,看著她空曠寂寥的新公寓,歎了口氣。
擁有了酒名之後,花開院春奈就從琴酒的秘密訓練基地搬了出來,也不知道留在那的水果會不會臭掉。
搬離毋庸置疑是琴酒的意思,整得她好像會想儘辦法和他攀關係一樣,花開院春奈有一絲不爽。
這時Q版小魔女冷不丁冒出來,屁股伸出一條尾勾,捂著嘴偷笑,將她的心思和難堪全部戳穿。
“哎喲喲,以為人家幫你擋子彈就會有什麼嗎?!丟死人咯~”
她沒好氣地睨了一眼小魔女,粉白的臉頰氣得潮紅,將枕頭朝小魔女扔去,卻被撲騰著翅膀的小魔女躲過,小魔女伸出肉嘟嘟的指頭做鬼臉。
她更氣了,索性伸出手扯過被子蓋住頭,試圖用鴕鳥行為來掩蓋裝死。
“男人嘛~都沒一個好東西,你現在才意識到啊?”小魔女慢悠悠地飄到她耳邊,笑嘻嘻道,“春奈~春奈~我們彆和他們玩啦。”
小魔女的嗓音不似少女形態時帶著勾人的魅意,奶呼呼的,像是帶著聖鈴鐺的小天使,蠱惑意味卻沒有變化。
“春奈春奈~那種喜歡有什麼意思,你隻要有我在,勾勾手指頭,他們不就能夠成為你的裙下之臣嗎?”
花開院春奈繼續裝死。
小魔女繼續蠱惑,親了親她的耳朵,氣流若羽輕飄飄地掃過耳廓:“春奈春奈,來玩點有意思的吧?”
但花開院春奈早有預防針,小魔女實際上是她術式的外化,尤其是惡的外化,擅長欺騙,謊言,沒有同理心,所以無論小魔女說什麼,花開院春奈都隻當是耳旁風。
說吧說吧,等她碎碎念煩了,就會氣急敗壞自動消失。
但她忽略了以前魔女能與她爭奪控製權,現在占據下風後,欺騙蠱惑的技術不可同日而語。
當小魔女這次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時,她可恥地心動了。
“既然他要遠離我們,我們就爬到那個位置讓他不得不正視我們怎麼樣?強製愛,你難道不喜歡嗎?總不能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遊戲裡吧?”
強製愛!
強製愛!
她花開院春奈這第二個周目就要做罪大惡極的大惡人啦,拳打琴酒,腳踢朗姆,一個跟頭就把BOSS踢飛再問問他是什麼東西。
【檢測到玩家的遠大誌向,頒布支線任務‘成為罪惡之星’,乾掉黑衣組織的BOSS,翻身上位,成為令琴酒顫抖仰望的存在吧,今天的我你愛答不理,明天的我讓你高攀不起……】
花開院春奈:“……”
還未等她揚帆起航,手機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童謠聲,那是BOSS的來訊,擁有酒名的成員或許會有直接與BOSS交流的機會。
花開院春奈拿起手機,那是BOSS的郵件。
【親愛的斯普琳,
很榮幸通知你已經成為擁有酒名的一員,這是一位籍籍無名的老人的來訊,你一定期待著大展宏圖吧,那麼我要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具體信息在加密附件裡。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人複生(1),為了我們的宏願,去吧……
當然,在此之前你應該去見見你的新搭檔。
加密附件.raw】
看完郵件,花開院春奈有以下六點要總結:……
黑衣組織的BOSS居然這麼中二的嗎,她的信心頓時增加了。
不過新搭檔,是誰?
遊戲外。
白發少年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著,一下晃蕩踢到丸子頭少年的膝蓋,又被丸子頭少年無語又嫌棄地推開。
這兩人的視線黏在手機屏幕上,雖然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但如同中毒一般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直播APP上癮。
說到現在的局麵,榜一大哥五條悟很滿意,其實之前不是這樣的。
一剛開始主播用的是春奈的臉部信息,還會讓他十分不忿。
狂妄的最強有著嚴格的屬地劃分,對於進入他屬地的人有著難以言明的占有欲,什麼東西都敢打著春奈的臉出來晃悠?
尤其是主播還頂著一張春奈的臉去攻略死人臉,每當看到那些糊著馬賽克的畫麵,他時常想把直播間給舉報了。
但是後來,他從中找到了一些新的樂趣……嗯,真香。
主播不僅臉和春奈很像,性格也、也很像嘛,會軟軟地撒嬌,生氣了就碎碎念擺臭臉,簡直就像養了一個電子寵物版·春奈。
身為榜一大哥提出一些要求,主播應該滿足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因此他會提出一些無傷大雅的要求,比如他現在發彈幕。
[遊客8888:今天穿那件華OO奴碎花裙可以嗎?新出的,感覺特彆適合你【送出嘉年華×99】]
[榜一大哥你……]
[感覺那條裙子確實很好看,小春穿起來應該也很適合,媽媽親死!]
春奈是個懶散的宅女,小時候還會穿一些顏色鮮亮的和服,自從進入高專之後校服就仿佛長在她身上了,總是黑黢黢的。
五條悟唇角微勾,街機爭霸遊戲玩多了偶爾玩玩芭比換裝小遊戲怎麼了?
“可是你真不覺得你這樣有點變態嗎?”家入硝子麵露無語,有些嫌棄地看他一眼,“對吧,夏油?”
夏油傑眯著眼睛點點頭,粗壯的手指骨節拖著少年如水墨畫般暈染的麵龐,發表高見,“我覺得還是水手服可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