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二周目 少年酒保黑澤陣(1 / 2)

生活這樣無憂無慮地過著。

夏風柔和, 生活像烤的金黃酥脆的蜂蜜麵包,酥軟可口,黑澤陣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討厭她, 雖然還是個死傲嬌。

一切似乎在變好。

但是——

花開院春奈:【為什麼他的好感度沒有一點點變化!難道他一個小屁孩比未來的他,堂堂鯊手還要心硬?】

係統:【……在劇情回溯期間, 好感度不提供變化,好感度值僅僅與[琴酒]綁定。】

花開院春奈:【……也就是說我其實沒辦法確定[黑澤陣]對我的好感度?那回到未來以後, 他能記得我嗎?如果他不記得我,那我這段時間不是白乾了?】

係統:【您還有兩次使用道具卡的機會,以及請您把控好自己的影響力尺度, 不要過多改變過去的劇情,否則會產生意想不到的事。】

花開院春奈:【什麼意思?】

係統一直沒有直截了當地給出她回答, 最終還高深莫測地告訴她——命運不可更改, 可能會由人妝點,但不會更改。

花開院春奈有點明白了, 係統提供給她的這個道具卡並不能讓她從大方向改變命運, 但是過去是空白的, 她刻意隨意使用畫筆, 在上麵留下屬於她的痕跡。

花開院春奈:【那這個時間點的劇情要到什麼時候結束?】

係統:【係統會自動為您規劃好時間點, 這點請您不用擔心。】

這天,她從外麵回來,手上捧著一束玫瑰和一盒小蛋糕。

當她看到銀發小少年坐在窗台之下,皎潔月光落在他水洗到發白的短袖和細軟的銀發,他盤著腿, 聚精會神地抱著一本書,旁邊還堆著一疊厚厚的書。

內心蹦出來一個想法,如果這樣下去, 頂級鯊手豈不是要棄黑從文,他不會真的要考東大吧?

不可能不可能,命運不可更改。

“早見,你來了,這個題目怎麼做?”他聽見腳步聲,甚至沒有抬起眼睛,邊看書邊道。

“……”花開院春奈有點無語,嘴角抽了抽,“你這孩子真沒禮貌,叫老師!”

她拍拍屁股順勢在他旁邊蹲下,接過課本,掐了把他臉上被養出來白白嫩嫩的肉,順勢將小蛋糕塞到他懷裡。

“我都要變成豬了……”

花開院春奈挑挑眉:“不要?”

他沒說話,隻是將給他的東西緊緊握在手裡。

嗬,口是心非的男孩。

花開院春奈微微一笑,作勢就要去捏他的臉頰,“多吃一點,女孩子可不喜歡太瘦的男人。”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往躲,卻被預判到捏住往旁邊一扯,黑澤陣無語地看著她,但眼神卻是平和的,像被馴服的小狼崽。

他的視線落到那束從外麵帶來的玫瑰上,嫌棄地揉了揉鼻子,用手堵住:“你從哪裡帶來的?”

嬌豔欲滴的玫瑰,上麵還殘餘著點點露水,這是她和鬆雅院長出去拉讚助時,讚助人送給她的,當她抱著它們在外麵走的時候,蜜蜂在上麵停留,芳香怡人,更映襯出少女如玫瑰潤澤的麵龐。

花開院春奈有點迷茫:“怎麼了?讚助人送給我的。”

“我過敏。”他捂了捂鼻子,似乎有點難受。

“好吧。”她遺憾地將花放在一邊,然後幫他處理剛剛遇到的難題,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大為震撼,下巴快掉到地上去了,“你……怎麼開始學微分了?!”

黑澤陣你還是個正常小學生嗎?!

這種學習速度簡直讓花開院春奈感到嫉妒,要知道花開院春奈以前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還經常被同級(特指五條悟)嘲笑笨蛋,還是在天降係統的幫助下她才能繼續成長。

可是現在給他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能自學到微分了,再多給他一點時間,他不會真的要成為科學家吧?

腦中忽然蹦出一個畫麵。

來的琴酒不再手握伯.萊.塔,而是留著銀色長發,披著整潔的白大褂,修長的手指被肉色手套微勒,握著試管緩慢搖晃,綠瑩瑩的液體與金絲眼眶下的瞳孔如出一轍的專注幽冷。

她晃晃腦袋,“你以後想做什麼?”

“不知道。”黑澤陣合上書本,沉靜的眼裡有絲不解,“學習速度意快不好嗎?”

談及未來想做什麼,以及夢想是什麼,他確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無論是在福利院這個地方還是像之前一樣與外麵的小混混打交道,如果一味的弱小,一味的蠢笨,那麼勢必無法爭奪到更多生存資源。

“挺好的。”花開院春奈擺擺手,歎了口氣,她打了個哈欠,“這樣我走之前……沒什麼。”

黑澤陣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緩緩抬眼,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女,輕聲問道:“你要離開嗎?”

其實這是一定的事,道具卡回溯的時間有限,她終究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時間線,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陪他長大的。

“人都會離開的,一個人來到世界上,也會一個人離開,你會長大,擁有自己的人生,而我嘛,也會長大,擁有我自己的人生。”她大大咧咧地說著,為自己說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而感動。

她眨著眼睛,想要從小學生黑澤陣眼中看到一些震撼或者讚許,但從那雙綠眸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凝重。

銀發小少年的神情忽然變得漠然,他站起身,隻給花開院春奈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還順便將她的玫瑰丟到垃圾桶裡。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要休息了。”

花開院春奈:“……”

你這孩子休息就休息,扔她的花乾嘛?

黑澤陣生氣了。

雖然花開院春奈也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個小孩子有這麼大的氣性,但他生起氣來非常有原則,以往她帶給他的蛋糕小零食,他也會接受,但是現在全部拒絕。

每當遇到她的時候,他總是冷漠地轉過身,把她當做空氣,退步舍,仿佛她周圍的空氣有什麼令人難以忍受的病毒。

日子持續了天,她受不了了,攔住黑澤陣。

花開院春奈:“你生氣了?”

黑澤陣冷淡道:“沒有。”

喲喲喲,銀發小少年的臉色比臭雞蛋還臭,這幾天將餐桌上其他孩子嚇得不輕,花開院春奈笑眯眯地將手背在身後,俯下身看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黑澤陣被打量得渾身不自在,但還是故作冷靜。

花開院春奈:“為什麼?”

黑澤陣:“蠢貨。”

居然又被區區小學生罵了,仿佛在罵她連生氣的原因都不知道,花開院春奈有一瞬間無語,心想她真是給他慣的。

但下一秒她其實也有所頓悟。

黑澤陣,其實是在為即將到來或者未來可能到來的離開而感到不滿。

成熟的大人應該教會每一個小孩離彆和重聚的意義,離彆是有意義的,為了再次重逢。

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尤其是在福利院裡長大的孩子,日子才剛剛好過起來,才剛剛感受到溫暖就要麵對分離也太過殘忍了。

花開院春奈決定采用善意的謊言,她笑嘻嘻地開口,少女生得瓷白,笑起來的臉頰軟乎乎的,泛著春櫻一樣的溫柔。

“那天的話其實我沒有說完,雖然大家都有各自的人生,但沒有說不可以交疊是嗎?”她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聽到這句話後緩和下來,於是又嘰嘰喳喳地找補著,“就像上學一樣,你每天在離開,但是還是會回來,我也一樣,是不是?”

黑澤陣嘴上雖硬,但是身體和態度還是很誠實的,開始軟化。

隻是離開十多年罷了,她在內心補充道。

“你記得《小王子》裡麵的話嗎?離彆是有意義的,為了重逢,等待的時間就是有意義的。”

他想起了那隻被馴服的狐狸,因為有了期待而變得快樂的狐狸。

他的態度在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如同被慢慢軟化外殼的堅冰。

“你還生氣嗎?”花開院春奈去捏他的臉。

他沒有再躲開,隻是嘴硬,瞪了她一眼:“我沒有生氣!還有,你不適合研究哲學。”

花開院春奈:“……”

彳亍口巴。

他忽然停下來,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現在就很好。”

花開院春奈很疑惑:“啊?”

……

接下來的日子非常平和,花開院春奈也沒有再提什麼離彆分開的事,黑澤陣比起以前的變化更大了,他開始黏她。

當然不是明顯意義上的那種。

放學之後,他就會借以問問題的原因,堂而皇之地留下來,占據她所有的空閒時間,把她搞得快崩潰了。

終於她忍受不了了:“我求求你玩點遊戲吧,再這樣下去我快瘋了!”

黑澤陣:“……”

誰家玩遊戲的攻略者天天陪著小學生做高等數學啊?!!啊!啊!啊!

又過了不知多久,黑澤陣長高了一截,就在他已經放鬆下來之時,命運的鐮刀如期而至。

國民經濟下行,物價上漲,全國大大小小的福利院的生存也更加艱難,像鬆雅福利院這樣的小型福利院難以支撐,除了政.府定期發放的補助之外,依靠的是院長不斷去外麵拉讚助。

但是讚助人稂莠不齊,以往光依靠鬆雅院長拉不到多少讚助,但是有了花開院春奈之後,就大不一樣了。

年輕貌美的福利院老師,身份低微,柔弱可欺,居然還是個沒有身份的黑戶,那簡直就是失蹤人口的最好選擇。

這天,花開院春奈代替鬆雅院長參加了一位讚助商的酒會。

結束之後,她一個人走在回福利院的路上,這個年代的電話不經用,已經快沒電了。

今夜的月光幽冷白淒,照得一旁的枯樹張牙舞爪,似乎預示著什麼。

一亮刷得油亮的高級轎車攔住了花開院春奈的道路,後座的車窗降下,露出一位金絲眼鏡的男人,他撫了撫八字胡,笑眯眯道。

“早見小姐,夜深了,一個人在路上走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如何?”

這位讚助商十分討人厭,長得一副道貌岸的斯文模樣,明明已經擁有家庭,卻老是明裡暗裡對花開院春奈做出一些奇怪的暗示。

花開院春奈直接拒絕,但是讚助商卻沒有放棄,或許夜色給了他膽量,又或許是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的話語裡帶上了明裡暗裡的威脅。

“早見小姐,你也不想福利院的讚助被斷掉吧?”

花開院春奈:“???”

我真是受不了你們這群人,一天到晚威脅的話都是一個樣!

她都想直接動用武力了,但是係統小兔卻忽然出聲。

【玩家,答應他。】

花開院春奈:【?】

【第一次躍遷劇情即將結束,這是經過計算最適合玩家躍遷前往下一時間點的節點。】

結束也就意味著離開,花開院春奈有一瞬間怔愣,一絲她也未曾意識到的迷惘從心頭閃過,但她還是選擇聽從係統小兔的建議。

少女白瓷般的臉轉過來,在淒冷的月光下有絲糜頹豔麗之意,她冷冷一笑,“好啊,那就要麻煩星野先生了。”

轉眼她就上了讚助商的車,完全忘記了與此同時,有一位銀發小少年正在窗台前凝望著。

他趴在窗台前,夜已經深了,燦燦的月光為他的銀發渡上一層光,他望著福利院的大門,隨著時間的流逝,眼神和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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