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像是被她打懵了,被砸了三四下,才把腦袋退出紗帳,而昭懿看著手裡砸過蟒蛇的軟枕,嫌棄地把軟枕一同丟出紗帳外。
此番動靜驚動外間守夜的婢女,婢女輕手輕腳走進來,“少主妃?”
昭懿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我枕頭臟了,你重新幫我拿一個。”
“是。”
婢女很快取了新的軟枕過來,在走近床榻上,她不可避免地看到巨蟒,動作不由更輕,怕惹了這位蛇大人的不快。
它是少主的愛寵,最重要的是它吃人的。
將軟枕遞進紗帳裡,婢女本想把地上的舊軟枕拿走,但看到舊軟枕離玄虺太近,她還是沒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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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懿得了新軟枕,依舊睡不著,在床上輾轉許久後,索性坐起來準備到外麵走走。
再待在這小小床榻上,她隻會更煩。
她一起身,外間的婢女也跟著起來,“少主妃這是要起夜更衣嗎?”
“不是,我想去散散步,你拿一盞宮燈給我。”
昭懿要出去散步,畫露沒有規勸昭懿,隻點了幾個人,加上她自己一同陪昭懿去散步。
知道昭懿此刻心情不好,她沒讓婢女們跟太近,唯獨跟得很近的就是跟昭懿並排而行的蟒蛇。
昭懿提著宮燈往前走,它跟著往前遊。
這巫王宮裡也有蛇,但蛇之間似乎也有階級區彆,其他蛇見到玄虺就躲了起來,連頭都不敢露。
昭懿在大昭的深宮長大,早已習慣宮廷生活,可這裡是異國他鄉,她難以有歸屬感,唯一算得上相熟的人,此刻在外領兵打仗。
信步遊庭,宮燈照亮前方一角,入夜後的巫王宮靜謐幽美,不見明月,蒼穹繁星似銀河。
忽地,她聽到一聲嗬斥。
“來者何人?站住。”
畫露從後方趕了過來,她聽出出聲的人是誰,福身行禮,“亓大人,奴婢是啼宮的畫露,身旁是少主妃。”
先前說話的人沉默了,過了一會,響起的另外一人的聲音。
“令她回去。”
是巫國國主的聲音。
他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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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深夜。
狼煙四起,華媯容盔甲在身,坐於高馬之上,斬下新上任寧北道守衛將軍的頭顱。
他用長刀挑起頭顱,身後傳來響徹雲霄的歡呼聲,他本人倒沒多少歡喜感,相反莫名心口一緊。
壓下心口的不適,他將頭顱拋給一旁的降楚,“將頭顱掛番旗,告訴大昭人,我要他們獻上大昭二皇子昭霽元的屍首,再來言和。”
擄妻之仇,愚弄之仇,栽贓之仇,若是不報,他還是華鳳愚嗎?
不是說他砍了寧北道守衛將軍的頭,還囂張至極掛於大昭城門之上嗎?
那他就用他們新任將軍的頭顱祭旗,省得他們白罵自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