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是她,大昭人是大昭……(1 / 2)

金絲藤 東施娘 9365 字 8個月前

巫國國主這日用早膳的時辰比往日推遲了一個時辰, 他看著姍姍來遲的兒子,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等人落座, 才像是隨意開口,“很高興?”

華媯容昨日進宮,理固當然先來巫國國主這裡一趟, 可他沒來,隻遣了人跟巫國國主說今日早上陪他用早膳。

與昨日梳洗過後都難掩疲色截然不同, 華媯容此時容光煥發, 他往下壓唇角,“沒有,有什麼可高興的。”

話雖這樣說,卻想到昨兒半夜,麵上不動聲色, 放在腿上的手指卻是輕輕摩挲了一下, 似乎感覺到瘙癢。

巫國國主仿佛真的隻是隨口一說,很快不再圍著這個話題說。兩父子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主要是華媯容太忙, 原來他忙著練兵, 忙著打仗, 現在還多了一件事, 若是飯桌上不提事,他們兩父子沒有太多單獨時間說話。

巫國國主問了幾句寧北道的戰況後, 話鋒一轉,“地牢裡那些大昭人你還要繼續關著嗎?”

說到此事,華媯容用膳的動作變慢,他把口裡的飯菜吃下去, 又喝了一口水,“繼續關著,大昭還沒把昭霽元的屍體給我。什麼時候給我了,什麼時候我放人。”

“那你知道那地牢裡還剩多少人嗎?”

這個問題華媯容不知,他大婚當夜婚事變“喪事”,大昭人不單玩狸貓換太子,給他一具無頭狸貓,還血口噴人,指摘是他殺了昭懿。

他將那些人關在地牢,一日沒昭懿消息,便一日丟二十人到聖地,是死是活看他們本事。

若不是那兩個宮女後麵自己受不住,將昭霽元將人帶走的事和盤托出,剩下的人他也應該全部丟到聖地。

宮女隻知道是昭霽元將人帶走,卻不清楚具體地址,隻說了可能在琅山,他為了穩妥,把賀蘭盛一同帶上去找昭懿。

賀蘭盛曾在宮女說出昭懿未死之前,便算卦說他確定公主沒死,現在看來,此人是有點本事,所以他隻放了賀蘭盛一個人,不過也沒完全放,有人看守。

巫國國主知道華媯容不清楚,他公布答案,“起初關在地牢的有一千二百五十三人,現下八百二十九人,病重者三十一人。你那位大昭公主知道此事嗎?”

華媯容根本沒提,其實昭懿問了兩次,他都帶過去了,沒正麵回答。那段時間他剛將昭懿救出來,昭懿精神狀態也不對,沒發現他的回答隱約其辭。

巫國國主窺他神情,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他微微後仰身體,淡然問:“若是她知道,你該如何處理?”

“她是她,大昭人是大昭人,她既然已經嫁給我,我日後待她好便是,她也不必再牽掛大昭。”華媯容不認為大昭有多少好人,昭懿的親皇兄昭霽元就是現成的例子,人麵獸心的醃臢玩意。

“這話我聽了倒無妨,她能認同你的話?”

華媯容驀地沉默,麵前的精致膳食變得難以入口,他丟下玉箸,“她會為了我改變的,這事你不要去多嘴。”

巫國國主早習慣自己兒子說話這麼不客氣了,同華媯容如出一轍的美目微微一轉,“好,我不說。我看你也吃不下去了,退下吧,該去哪去哪。”

華媯容回了啼宮,他回去的時候昭懿已經起來了,她看到進來的人,立刻背過身去,臉頰似乎還帶殘紅。

背過身仍嫌不夠,起身想往內殿去,但看到內殿那張床,又忙轉過身,恰好跟人麵對上麵了。

“去哪?”麵前的高挑青年問她。

昭懿眼睫飛快垂下,“沒去哪。”

“用膳了嗎?”

她搖頭,“我剛喝了蜜水,想過一會再用膳。”

華媯容盯著昭懿的臉看,想的是先前和巫國國主談論的事。如果她知道,她會怎麼做?可他已經為了她容忍大昭多次,此次實在無法忍受。

她若對他真心,也該明白他的難處,她如今懷有他的孩子,是他的夫人,他會對她很好,她也要全是全意待他才行。

他想事想得凝神,後知後覺發現昭懿耳垂紅如石榴,眼神也躲閃不肯看他,不得不想起昨夜。

昨夜之事,不是更證明她對他的心思嗎?

想到此處,華媯容眉頭一鬆,懶洋洋伸出手將人摟住,“那用膳前讓我看看腫了沒有,畢竟舔了——”

唇被透著香氣的手捂住。

昭懿羞得眼淚快落下來,她不肯承認昨夜的人是自己,可記憶分毫由不得她洗。

華媯容哪裡看不出她此時的羞惱,可他卻故意地眨了下眼。昨夜前半程她可是耍足了威風,後半程就撂擔子不肯乾了。

過河拆橋,過分得很。

明明是她主動,引誘他,卻弄得好像是他強迫她,她倒打一耙抽抽噎噎,眼淚含在眼眶裡打轉,可捂住眼,還要滴溜溜偷偷看他。看了,又小聲地顫顫說不要。

天生磨他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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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懿看到華媯容眼裡的促狹,就地要溜,但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麵,她走哪,他跟哪,比玄虺還要黏人。

走到庭院,華媯容看到了秋千,他饒有興味地走過去,摸了兩把秋千的吊繩,“平時在玩這個?”

昭懿嗯了一聲,“不過她們怕我摔,不敢推高了。”

“我來推。”華媯容不怕昭懿摔,他接得住。昭懿聽他這樣說,有些意動地踩上去,她兩手緊緊抓住繩子,感覺到後背被輕輕一推。

前幾下都推得很輕,等秋千慢慢蕩起來後,開始越蕩越高時,她後背一熱,身後忽而多了一個人。

是華媯容一同踩了上來,他胸膛貼著她,雙腿分開踩在她足兩側。

秋千蕩出了宮牆,風迎麵而來,玫瑰紅、鬆綠色、絳芙蕖,紛至遝來撞入眼簾。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像是想捉住風。

下一瞬,腰肢上纏上一隻手,穩穩地固住她。

早膳過後是巫醫來看診的時辰,往日巫醫把完脈說兩句便離開了,今日有華媯容在,兩人在屏風後說了好長一番話,聲音壓得很低。

等到巫醫走,已近午時了。

昭懿還不覺得餓,華媯容便陪著。玄虺回來過一趟,但一刻鐘都沒有待夠,就被趕了出去。

昭懿對華媯容的行為很無奈,細算下來,她已經跟華媯容單獨共處好些個時辰了。他從外回來,就離開了一會,去見了巫國國主,“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

“你不想我待在這?”華媯容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不是,我是說若你有要處理的事,儘可……”她說到一半頓住,“南遺的事料理完了嗎?”

華媯容也停頓了一瞬,但昭懿這會子也有事,她沒看出來。

“還沒有,我陪你待個兩三日,就要走。”

這次回來純是擠出來的時間,他收到大祭司寫來的信,知道她出現害喜症狀,雖然信上說昭懿出現害喜,但脈象平穩,無什麼異樣,但他就是跑了回來。

她因為懷了他的孩子而難受,他理應回來看看她。

用這種理由勸說自己,風塵仆仆趕回啼宮。

今日巫醫告訴他,昭懿懷有身孕才堪堪三個月。按日子推算,便不是馬車那次懷上的,但他也比其他巫蛇族人都厲害了,他們可做不到像他這樣一夜就讓女子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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