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幾顆蛇蛋,太多了好像不太好,她那麼嬌氣。
不過,怎麼也來個四五個?
轉念又覺得還不如沒懷上,沒懷上他現在想做什麼做什麼。心裡這樣想,動作上稱得上謹小慎微把人抱在懷裡,還忍不住對著懷中人的臉腮親了好幾下。
昭懿捂住臉,長睫輕輕一掀,“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心情正好的華媯容又摸了摸她的耳朵,她好像哪裡都生得小小巧巧。
“你不在的時候,我實在太悶了,畫露她們雖然伺候我伺候得很好,但我還是想身邊有幾個自幼跟著我的人,我的宮女現在還在公主府,能不能讓她們進宮?”
昭懿說完發現華媯容不言不語,以為他不同意,追說道:“我不要多了,至少給我兩個,可好?兩個宮女而已,她們進了巫王宮,也無足輕重,你父王應該不會介意的。”
為了加大籌碼,她還轉過身,主動摟住了華媯容的脖子,“答應我吧,你不在,都沒什麼人跟我說話,畫露她們怕玄虺呢。”
“你的宮女就不怕嗎?”華媯容說。
“她們肯定也怕,你讓玄虺聽話一點,它前些日子吞了一隻狗,可惡極了。”她邊說邊端詳華媯容的臉色,他神情比先前要冷淡一些,隻是不知道這冷淡是對她,還是對她的宮女。
隻是兩個宮女而已,她沒要求太多,總不能這也不滿足她。
明明想好應該慢慢跟華媯容商量,就算他不同意,也要磨得他同意,可不知道為什麼,鼻尖突然一酸。
她有些狼狽地轉開臉,手也收回來。
“怎麼就哭了?”華媯容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他語氣裡仿佛有無奈,“兩個宮女,好,我同意,彆哭了,我不在的時候也這樣嗎?”
昭懿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心情總是一時好一時壞,也許是她還沒有真正接受自己懷有身孕的事。
但她知道沒人喜歡天天哭喪著臉的人,華媯容都已經同意她的要求了。
她飛快的眨眨眼,把淚光逼回去,重新依偎進華媯容懷裡,語氣很軟,“沒有,我就是一時有點難過。你不要帶錯人,我要的兩個宮女,一個叫香薇,一個叫香眉。”
“記住了,明日,明日讓她們進宮陪你。玄虺還當著你麵吃了一隻狗?”
“不是吃,是吞,它又吐出來了。”
“待會我打它一頓,替你報仇。”
“那倒不用,你說說它就好了。”
翌日昭懿並沒有見到香薇和香眉,她等了一日,等到入夜,都沒看到有人帶她們來,她看了好幾眼殿門,又看向華媯容。
華媯容好像全然忘記答應她的事,他拿了本兵書在看。
“她們人呢?”昭懿冷不丁出聲。
“什麼?”
她盯著抬起頭的華媯容,“你答應我要讓我的貼身宮女進宮,說好的是今日,我現在還沒有看到她們人。”
華媯容合上手裡的書,“這事我已經跟下麵的人提了,今日我忘了告訴你,你那兩個宮女來了此地,水土不服,這幾日病倒了,你現在雙身子的人,讓她們養好了身體再進宮陪你。”
昭懿聞言安靜下來,但沒過多久,她再次說:“我不放心,她們跟著我多年,她們病倒了,我當主子的應該去看看。你帶我去一趟公主府,我想去看看她們。”
“這麼晚了去什麼?”
“我沒說今夜去,你明日帶我去。”
“明日我一早就要走,等我下次回來。”
突兀的,昭懿情緒爆發了,她直接摔了麵前的茶盞,茶水濺到她和華媯容的衣擺,“你就是不想讓我見她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華媯容沒顧自己,先湊近想看她有沒有燙到,可被推開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我要見我的宮女,你推三阻四的。”她一定程度上是了解華媯容的,他是個急性子的人,為什麼在這件事不急了呢?
昭懿本來就對此事生疑,她回到巫國,至今不過見到一個賀蘭盛,而賀蘭盛病怏怏的。現在她隻是想見兩個宮女,華媯容言左右顧其他,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猜想。
她被昭霽元帶走,巫國人會不會遷怒大昭和親團。
華媯容被昭懿推開,麵容神情微僵,“我哪裡推三阻四,我隻是說她們染了病。你現在懷孕了,萬一被她們傳染上病氣,又不知道要吃多少藥,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腹中孩子,等她們好了,就讓她們進宮便是,兩個宮女而已,你何必發脾氣。好了,讓我看看,你燙傷沒有。”
孩子,孩子,為什麼總跟她提孩子?
巫國國主要她懷孩子,大祭司也是,巫醫整日提,畫露她們小心翼翼的仍是她腹中的孩子。
好像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她腹中的蛇蛋。
昭懿不由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平坦坦的,看不出任何起伏。她輕輕咬了牙關,華媯容已經蹲下身,他正卷起她的褲腿,看她小腿。
“我要見我的宮女。”她輕聲說,“我今夜就要見到她們。”
華媯容見肌膚未被燙到,隻是茶水濺到外擺衣裳上。他慢慢收手起身,盯著昭懿一會,美豔眉眼漸漸似轉為鋒利,“好。”
一個時辰後,香薇和香眉被帶了進來。昭懿幾乎認不出她們,她們瘦了許多,身上的衣裳空蕩蕩的,一點都不合身。
明明在她跟前的時候都是體麵的大宮女,可現在兩個人黃皮寡瘦。
“公主!”
“公主!”
“你們……怎麼會弄成這樣?”昭懿剛說了一句話,兩個宮女就跪了下去,她們跪得很重,膝蓋都在地磚上磕出了響聲。
“公主,是奴婢們自己不好,奴婢們知道二皇子的計劃,卻沒有告訴公主,害得公主受苦,巫國少主對奴婢們小施懲戒,是奴婢們該受的。”
昭懿怔了怔,她沒想到香薇和香眉知道昭霽元要將她帶走的事,她們怎麼能如此拎不清?
香薇和香眉似乎都看出昭懿的神情反應,兩人哭著磕頭,道自己已經明白錯誤。
她們在地牢裡待了兩個多月了,起初她們為了老子娘的安危不肯說,可後來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帶走。
親衛長雙腿斷了,雖然沒死,但雙腿高度腐爛,地牢裡又悶得不透風,她們離得遠,都能聞到那股子味道,熏得人作嘔。
偶爾也能聽到親衛長痛苦的嘶吼,他在求身邊的人殺了他,沒人忍心下這個手,那些巫國人不肯派大夫替親衛長看診。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逐漸明白自己有多自私,錯得有多離譜,於是把事情完完本本地說出來了。
“公主,奴婢們知錯了,公主是殺是罰,奴婢們都受得。”
昭懿不答此話,她問起其他人,“禮節使他們可安好?
如果連兩個弱質女子都瘦骨嶙峋,其他人呢?她不是很信她們是說出昭霽元的事才受的懲罰,也許之前就在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