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的身世卻不願意回去,直到被人挖了眼踩在泥裡,看著昭懿被帶走。
“……我外祖父年紀大了,無心權勢,所以位置歸我。”玉山說完最後一句話,捧出昭懿一隻腳,拿過布巾擦乾淨上麵的水,再換一隻。
昭懿把擦乾的腳縮進毛毯裡,等玉山倒水回來,她不確定地說:“你現在是南遺王?”
她以為玉山最多是一個小部落的王,看到對方點頭,她覺得玄幻,半晌沒說話。
等大腦逐漸接受這個事實,帳篷裡已經靜了好久,她後知後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玉山都成了南遺王。
她試探著看向對方,他正看著自己,不得不說比起山洞的時候,他規矩了好多,沒有隨便親她。
昭懿手指在毛毯上抓了抓,“眼睛還疼嗎?”
她也不知道這話該不該問,但感覺應該要問的,他為自己受了傷,不問顯得薄涼。
“不疼了。”玉山的回答讓她驚了一下,“要看嗎?”
他問她要不要看眼罩下的眼。
昭懿沒見過獨眼人,但確定那肯定不好看,被挖了眼球,那眼睛不就是空了,一個黑漆漆的空洞。
她為自己的聯想嚇住,立即搖頭。玉山好像隻是隨口一問,見她不願意看,也沒說什麼。
這次短暫聊天後,昭懿發現一件事情,每夜玉山都是陪著她睡的,隻是他睡地上,她睡在床上。
好像又回到山洞的時候,但昭懿很不喜歡山洞的日子,她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你睡了嗎?”
“沒有。”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西北嗎?”她不等玉山回答,“你也許已經知道了,我現在不是大昭的公主了,我不是我父皇的親生女兒,和巫國少主的婚事也作廢了。”
她本意是告訴玉山她如今沒有顯赫的身份,相反還很麻煩,想讓對方放自己走,卻沒發現她的話聽起來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她沒了公主身份約束,又婚事作廢,婚嫁一事自由。
黑暗中有座小山坐起來,昭懿不由得往後縮了縮,片刻火折子摩擦的聲音響起,火苗亮起。
在昭懿裹了好幾層毛毯才覺得暖和的帳篷裡,他就穿著單衣,不知道是不是睡覺的緣故,領口微微敞開,火苗帶來的暖黃光線落在他蜜色的皮膚上,長長的棕色卷發披著,野性得像一匹黑狼。
他開始靠近床邊,好像察覺出她對他體型的害怕,他不是站著走過來,而是雙手撐地爬過來,更像狼了。
“可以嫁給我嗎?我現在是王了。”
玉山將下巴壓在昭懿的床上,從狼變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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