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天氣酷寒。”
聽玉山這樣說,昭懿也恍惚記起前世的這一年冬日格外難熬,她當時又被昭霽元丟進了偏僻的宮殿,連炭都時常用不上,要燒木頭,她和香薇兩個人手上腳上都生出了凍瘡。
昭懿不懂戰爭,但她想若是人因為寒冷難以行動,那麼馬匹戰車恐怕也是,車輪會陷入雪裡,馬也會被凍死,而且糧食還很有可能供應不上,停戰對於兩國來說,是最好的暫時之法。
“好了,我先回去了。”她收起食盒,知道玉山事情還沒處理完,不準備多逗留。
但剛走兩步,手腕又被拉住,玉山低頭看她,雖然什麼都沒說,昭懿了然地墊腳親親他唇。
這段時間他們總是親親,更近一步沒有。
實在是心有餘悸。
昭懿前些日子在燭火下看了一眼,至今還後怕地時常捂一捂肚子。
真的不會破麼……
她在馬廄那夜真是瘋了。
玉山也知道自己被嫌棄,都不敢在昭懿麵前穿太過單薄的褲子。
此後,昭懿偶爾會做些東西給玉山送去,有時候是自己送,有時候讓彆人送。
每次她去,玉山都讓她坐在王座上,那些南遺人從起初一兩次的憤憤不平到後麵的麻木,隻當看不見她,或將她當一幅漂亮的畫,花瓶。
昭懿心裡也清楚,她對上那些人的目光,都是很甜的一笑,時間久了,那些人都不看她了,不慎視線相觸,也迅速扭開臉,好像不願意看她。
倒合了昭懿的心思。
轉眼,她在南遺過了一個新年,南遺的新年跟大昭的新年並非同一日,因此過節的隻有她。
玉山在大昭待了多年,也知道大昭的新年是哪一日,他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爆竹,帶著昭懿在空地裡放。
昭懿沒自己放過爆竹,看玉山一點都不怕的樣子,自己也拿了香湊過去,還沒碰到火引,就先捂住耳朵跑回來。
然後聽到噗嗤一聲笑聲。
她抬眸看到玉山含笑的眼睛,臉瞬間紅了,把線香塞給玉山,“還是你來吧,我不行。”
“要不一起?”玉山問她,“保證不會讓你受傷。”
昭懿想了想同意了,讓玉山牽著她的手走過去,爆竹的火引子很短,她原先在宮裡隻見過宮人放,自己從未上手試過。
她有些緊張地抿了下唇,看著香離火引越來越近。
碰上了!
玉山的手包著她的手,一下子將香撤回來,另外一隻手則是直接將昭懿摟腰一抱,一托,她都沒回過神,已經坐在對方手臂上。
風刮過她的眼睫,如被壓倒的水草。昭懿環住玉山的脖子,被帶著跑開,回首時正好看到爆竹炸開。
雪地爆竹除歲,又是一年春。
她看向玉山,他沒看爆竹,眼神全凝在她身上。
昭懿在晚膳時飲了一杯酒,南遺的酒烈且後勁強,沐浴時都是強打精神,等到爬上床,下意識找自己的火爐。
先攥住一隻手,緊接著整個人貼上去,情不自禁喟歎一聲,舒服地軟了身子。
她覺得自己再度泡進了熱水裡,哪哪都暖和,不知是不是泡水久了,她竟有小溺的衝動。掙紮著想爬出來,手腳卻沒什麼力氣,她半睜開眼,吃力抬頭,看見棕褐色的長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