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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湊巧。和離的這日,竟然也是琳琅的二十四生辰,算起來,她和周隨安的姻緣也到了八載。
司徒晟聽了清冷道:“披件衣服,失不了名節。而且一個快要下堂的婦人,有什麼名聲不名聲的?難道凍壞了花錢買湯藥喝就好?”
正準備的功夫,大姐夫與姐姐楚金銀卻來找她了。原來楚金銀聽聞妹妹離家住了,便去了周家一趟,原本準備勸和。
這等玩弄人心於股掌間的本事,還真是高妙!
等楚琳琅領著兩個丫頭來到了大門前,正準備掏鑰匙開門,突然旁邊的陰暗處傳來怒氣滔天的聲音:“他是何人!你為何要跟他深夜晚歸?”
而司徒晟也察覺到自己失態了。畢竟眼下說的是楚琳琅的女兒,並非是曾經年幼的他……
這件黑氅雖然舊了些,但是還帶著它主人的體溫,披在身上溫暖極了。
楚琳琅終於歇了手,仰天淒慘一笑:“是呀,我是說過,可是君不願再與我同路,我又能如何……”
周隨安從小到大都被趙氏寵溺養大,哪受過這樣的打?
所以她再次謝絕他好意:“她有祖母父親疼愛,以後也會有新的嫡母,還是不必帶出來的好……”
周隨安猝不及防,被拍得趔趄,連忙護著腦袋躲避。
楚琳琅並不回答,隻是問:“你與母親商量好了嗎?何時簽定和離書?”
琳琅嚇得一哆嗦,定身一看,才發現是周隨安怒氣滔天地在跟自己說話。
他隻能靠牆抱頭氣恨道:“琳琅,你怎麼能這樣,你曾說過無論多難,都會一直陪我走下去的!”
她心裡正想著,突然一件泛著皂角清香的大氅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司徒晟的濃眉緊蹙,似乎忍了忍,還是硬冷說道:“你是怕帶不走她,還是怕帶著孩子影響你以後改嫁?你也不想想,一個孩子沒了親娘,家裡還會有誰疼她!”
誰知她從妹夫的嘴裡才知道,今晚兩人就準備將文書簽了。
周隨安愣愣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堅定的光,終於絕望地明白:他的妻,真是下定決心要與他和離了。
司徒晟頓了頓:“父母和離,兒女寄養在母親那的也很多,不如我與周隨安說,讓他同意先放在你那裡,以後待她大了嫁人時再回周家……”
她隻淡淡道:“家裡都是女眷,怕遭賊,所以掛件男衣嚇唬人用……那位的肚子不等人,你也要快些,若是沒有彆的問題,明日便可請保人見證,你我將文書簽了吧。”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是如此水性楊花之人!
她經曆過的事兒,是一般女兒家沒經曆過的。畢竟有幾個女孩差點被親爹綁住塞入婚轎子呢?
夏荷以為她是心傷,其實她一直在琢磨著昨晚周隨安脫口而出的那一句:“謝家姨母說的真沒錯……”
清晨時,下起了紛飛小雪,夏荷給大姑娘煮了紅皮的雞蛋,又扯了一碗長壽麵,算是慶生了。
周隨安從來沒有發現這楚氏這般氣人,她向來都是很能讓自己省心的。可如今他還沒給和離書呢,她就隨隨便便與男子夜遊而歸。
楚琳琅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跟周隨安緣儘,小鳶兒卻無辜,她不想戳破鳶兒並非自己親生的事實,讓這孩子背負私生女的名頭。
楚琳琅今日連著被兩個男人指責德行有虧,心裡正是憋氣,兩條纖細的胳膊揮舞著扁擔虎虎生風。
楚琳琅沒料想從這位大人的嘴裡聽到這麼情緒濃烈的指責,不由得停下腳步,錯愕看向司徒晟道:“司徒大人,你……”
這等家醜,謝家人都不敢露頭,隻讓六王妃出麵震懾住她。一個拐彎的姨母,怎麼突然跑到周家去呢?
他的眼角含淚,委屈說話的樣子,依稀還能辨出他曾是她昔日愛慕的周家少年郎。
一時間也說不上是後背疼,還是男兒的自尊更疼。
這些經曆讓楚琳琅在沒有安全感時,就會敏感得有些草木皆兵。
就連愛財如命的趙氏,在權衡利弊,考量了兒子的前程後,也痛下決心,舍了那兩間鋪。
司徒晟就此停住,衝她拱了拱手,便冷硬轉身,不歡而散。
……想著謝家這幾日往來頻繁的那位姨母與母親商議的最後結果,周隨安暗自握了握拳頭:楚琳琅,你太絕情,休怪我不仁!
他知道,自己跟楚琳琅的夫妻之緣真的到頭了。
楚琳琅苦笑打斷:“不必了,還是跟著親人好,何必叫她跟著我受苦。”
隻有周隨安還存著一時幻想,指望著琳琅能回心轉意。
前麵就是胡同口,而兩個人的話題也成功說僵了。
她在寂州的時候,是常跟六王妃和謝家老夫人聊天的。婦人在一起,有時候將話扯遠了,也會帶出一兩句本家姨母來。
更何況打他的人,竟然還是昔日敬他為天的娘子!
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疼,倒也是疼醒了。
她離了周家後,也沒有自己的馬車,外出用起衣物也不方便……
楚琳琅想了又想,算了算自己手頭的銀子,揮手讓冬雪拿去,在附近的鏢局子裡雇兩個人來,隻挑那長得最凶悍,塊頭最大的,最好是聽不懂官話的關外人。
想到這,他狼狽站直身子,冷冷道:“我母親已經點頭同意,你明晚便可來我府上將你我的事情了結。隻是……你到時候可彆後悔!”
說完,便不容拒絕地讓觀棋去取燈籠去了。
另外再去城西破廟,看看那裡有多少乞丐……
事已至此,不如早些了結,謝二小姐的肚子,已是不能等了。
楚琳琅瞪了他一眼,這廝就愛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嘴。
不過他說的在理,湯藥可是很費錢呢。她現在手頭緊可不能再多花費了。
她不禁皺眉:“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這幾日,謝家與六皇子那邊都在不斷派人施壓,讓他們將鋪子抵償給楚氏,儘快了解了此事。
原來周隨安話剛說到一半,楚琳琅突然四下尋看,然後操起了鄰居放在門口用來挑糞桶的扁擔,朝著周隨安的後背就狠狠拍去。
而且……方才他順著門縫往院子裡看,居然發現院子裡晾衣架上還晾著男人的衣服!
楚琳琅吃完了麵,便搖著龜殼晃啷響,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
琳琅啞然回頭看,才發現司徒晟將他黑色的鬥篷給了自己。
天太黑,更何況又下起了霧,離得有些遠。周隨安並沒有看清方才陪在楚琳琅身邊的是誰,但這並不耽誤他朝著楚琳琅發火:“你也知晚了?為何還要跟男子同行?他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司徒晟又緩緩道:“我這幾日在想,你如此堅定和離,可是你的女兒周家未必肯放手,她還年幼,離不開母親,要不要我幫你想些辦法……”
楚琳琅聽他指控,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到冬雪洗的那件司徒晟的衫。
如今聽來,還真是她多餘了。這位司徒大人可是個哄人的高手,明明撅了那位四殿下的麵子,但僅憑著雲裡霧裡的幾句話,就哄得那位樂嗬嗬地走了。
他咬牙問:“楚琳琅,你跟我說句實話,你這麼堅決和離,到底是生我的氣,還是早在外麵,跟什麼野男人勾搭上了。謝家的安姨母說得沒錯,豈能容你予取予求……哎呀,說話便說話,你……你這是要乾什麼?”
於是在夜幕低垂時,司徒晟一路踏著晚霜,將楚琳琅送回去。
沒想到,他們倆夫妻一場,沒等到白頭攜手,卻是這般緣散了。
周隨安卻並不信她的解釋,眼睛裡慢慢泛起了紅,方才的那一幕,讓他的牙根都冒酸氣。
楚琳琅最恨人對她冷熱無常,直衝這司徒晟的背影恨恨嘟囔了一句:“狗屁的改嫁!當你們男人的褲子裡藏著海底珍寶?好不容易甩了一個,還要繼續撈下個?”
這是周隨安第一次心甘情願地說出願意與她和離的話。
一邊打,她還一邊磨牙狠狠念叨著:“我叫你一口一個野男人!我讓你一嘴一個勾搭上!”
這可怎麼使得?楚琳琅連忙要脫下,嘴裡還喃喃著這樣不好。
聽她這般以“下堂婦”自嘲,司徒晟的濃眉蹙了蹙,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是忍住了,隻是道:“天太晚了,我送你們回去。”
楚琳琅懶得搭理他話裡的暗示,將扁擔放回去後,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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