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一份賀禮)(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3011 字 11個月前

“一定是了!如今一看,這女子無才,又愛人前現眼,我若是周隨安,也得將她休了!”

原來今日新婚燕爾的謝悠然本該三日回門,可是不知為何,父親卻派人傳話說,讓她不必回門,自己在夫家反省。

對於雷聲大雨點小的謝勝,謝悠然向來是不怕的。既然父親不讓回門,那更好,她正好可以陪著夫君參加祭酒大人的壽宴,晚上再回去謝家。

不過到了齊公府門前時,楚琳琅又發現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其實楚琳琅的字得了東家指點後,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不過在這些大儒府上的管事麵前,這字的確難登大雅之堂。

如今這般被同僚排擠嗤笑,跟他兒時因為瘋娘的緣故,被其他孩子奚落排擠有何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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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然看得眼中冒火,於是她吩咐了身邊的婆子幾句,婆子心領神會,領著丫頭去後門登記賀禮,順帶找找楚琳琅的茬。

又有人道:“聽說她將丈夫告了,就是司徒晟接的案,後來她竟然給司徒晟做了管事婆子。莫不是司徒晟貪圖這女子美色?”

她說得甚是大聲,顯然不打算給楚琳琅留情麵。

而那丫鬟也跟著婆子幫腔,故意大聲道:“楚娘子,你難道不知,你前日指使人攪鬨周大人的婚禮,那人已經被關入了衙門,你這幕後主使不尋地方躲避風頭,居然還敢來這等閣老府宅!怎麼的,仗著你是大理寺少卿的管事,就可以在京城無法無天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哄笑聲又起,而且笑聲漸大。

司徒晟在家窩藏了嫌犯?那可真有些監守自盜的意思了。

觀棋狠狠瞪了那婆子後,便轉身跟楚琳琅來到隊伍的最末尾。

這等國子監閣老府上,怎麼會有如此無禮之人?

那齊府管事是通曉筆墨的,定睛看著地上濕漉漉的字,忍不住冷笑道:“敢問您是當世哪位書墨大家,這麼七扭八歪的字,也好寫出來獻醜?”

所以大理寺少卿家來送禮的是誰,並不起眼,大約也不會有人注意。

畢竟司徒大人不去已經失禮,她若再打發個小廝來,豈不是更讓齊公府上的下人挑剔?所以她須得親自跑一趟,才能顯得體麵一些。

說到這,她指了指地上的大字:“這‘法’中帶水,是以水來平蕩一切之意。無論達官顯貴,還是白衣布丁,在法的麵前,當一律如水,平而對待。若有不法者,當‘去’之。少卿大人這般教導府中下人奴婢,也是如此執法行事。可他嚴格執法,卻得了酷吏名頭,讓人人避之而不及。這樣的結果想必是大人授業的恩師,也不曾料到的。今日乃祭酒大人的壽宴,我家大人敬重祭酒大人清廉,就不送那些玉石俗物了。唯有將這個‘法’字敬獻大人,以表他未敢忘記苦讀寒窗這麼多年,曾受過的聖人教誨!”

甚至有人竊竊說:“哎,這寫字的女子不就是戶部周郎中的下堂妻嘛?”

聽著這些議論,謝悠然的婆子丫鬟都麵露喜色,得意揚揚地看向庭院中央的楚琳琅。

不過聽這周家婆子的意思,酷吏家的女管事居然犯了王法,正等著官兵來拿呢!

她若說彆的還好,可她故意喊出大理寺少卿的名頭時,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微微側步,離酷吏家的管事遠一些。

就是不知酷吏司徒晟,會不會對自己府中這位嬌滴滴的管事也鐵麵無私,烙鐵上身呢?

說話的功夫,地上那個水寫的大字已經漸漸乾涸,消失了痕跡。

可楚琳琅並沒有接,而是越過人群,來到庭院的角落,拿起了放在那清掃院子的拖把,然後用拖把沾著一旁木桶裡的水,又回到院子中央,在石板地上揮動拖把,寫了一個大大的“法”字。

沒辦法,司徒晟的晉升太快,幾乎每一步都是踏著彆人上位,很讓朝中清流不恥。

此時後門熙熙攘攘,如同鬨市,大家都在排隊等著登記禮單。

想到這,她將梗著脖子的觀棋一把扯回來,低聲道:“她願意插隊,就讓她好了,不必跟這婆子多言,我們去後麵重新排隊。”

這次夏青雲的船可不能空著走,弄好了,來年她就真的能在京城買間鋪子了。

就算滿城都在傳她的笑話又何妨?她已經跟周隨安成了夫妻,懷的也是周隨安的骨肉,又礙著彆人家什麼事兒?

大人說過,送什麼都行,禮送到就好……

楚琳琅轉頭看向了觀棋,觀棋倒是有些習以為常,隻痞痞道:“大人就知道會吃閉門羹,才讓我來的。畢竟我是個男人,臉皮厚些,受得住。可你偏要跟來!跟你說啊,既然來了,就得憋住了,彆羞臊得哭出來,再給我們大人丟人,讓他們撿了笑話去!”

謝悠然覺得父親一定是覺得婚禮丟人,又跟她發脾氣泄憤。

原來司徒晟早知齊公對他不滿甚久。

他雖然知道大人給自己派的是碰壁差事,可萬萬沒想到,竟然能發展到這種加倍丟人的地步,這得吃幾碗湯麵,才能補回丟掉的臉?

還沒等楚琳琅說話,觀棋先橫眉立目問道:“喂,你們是什麼意思?難道送壽禮就不用排隊了?”

像這類沒有根基的人,不過仰仗著做了陛下手裡的刀罷了。

這種酷吏唯陛下是從,一心專營,正經人家自然能躲便躲,不必有太多的人情交涉。

此時恰逢齊公壽宴,不爭口舌才是最得體的。

如今眾人嗤笑,她就該從善如流,乖乖轉身走人,免得再橫生枝節。

這話一出,周圍的竊笑聲頓起,而謝悠然的婆子和丫鬟笑得最歡實。

謝悠然絲毫不怕在這種場合將事情鬨大,她向來是自己氣兒不順,誰也彆想好的性子。

“法”字人人都會寫,這女子拆字的言辭,也是讀過書的小兒都會的。但是這女子卻借這字表明司徒晟遵從法則,就算得罪眾人,也是寵辱不驚,心平如水。更是譏諷府中主人,如此苛待正義執法之士,是不是忘了聖人教誨?

彆人越議論,她越要做出張揚的樣子給人看,她謝悠然可不是彆人幾口吐沫就能淹死的!

可是今日,她身在齊公府上,代表的也是司徒的府宅臉麵。

不過她在下轎子的時候,一眼正看見領著丫鬟小廝往後門走的楚琳琅。

這女子是吃了熊心豹膽嗎?還真是有幾分膽色!聽聞說,她還雇人大鬨了前夫家的婚禮,將與她夫君私通的謝家二千金氣得扶轎孕吐!

想到這,她突然轉身,徑自走回到了那齊府管事麵前,微笑大聲說道:“管事您拒了少卿大人的禮,是奉了齊公的差事。可我來送禮,卻是奉了我家大人的差,所以人到,禮便要送到。至於收與不收,那便是你府上的事情了。”

此時那丫鬟的身後還有周家的管事,和一個臉生的婆子。

而一旁的周府管事也是一臉為難,既不想跟著擠兌前夫人,更不好一走了之,隻能無奈衝著楚琳琅搖頭歎氣,表達自己的無奈。

所以,謝悠然並不知府衙已經放走了夏青雲的事情。

也難怪他會深夜十分躲在書房之中,積鬱難以排解。

可師生之禮,就算明知道會吃閉門羹,也要來走一遭,所以他才會讓觀棋來碰這一鼻子灰。

這是半點虧都不肯吃的潑辣貨啊,司徒晟還真會派人找事,就看這齊公府上的管事,能不能接住這踢館一腳了!

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隊尾的楚琳琅,然後臉上帶著三分假笑對楚琳琅道:“這位管事,不好意思,我們齊公有交代,任何人都可以來拜謁慶賀,可是大理寺少卿的禮,我們齊公卻受用不起,還請您不必耽擱時間,帶著禮早點回去吧!”

楚琳琅憤而抬頭一看,卻發現頂了她的人分外眼熟……對了,就是謝悠然身邊的那個丫鬟。

於是她帶了冬雪,跟觀棋一起去了齊公府上。

今日如果就這樣被齊公的管事轟攆走了,明日關於酷吏送禮無門的笑話又會滿城飛揚吧!

就連觀棋也無奈捂臉,甚至有些想靠在冬雪的懷裡躲一躲。

如此一來,楚琳琅便領著人慢慢排隊,等登記了禮單之後,她就可以走人,順便再拐去香料鋪子,談談進貨的情況。

觀棋沒想到這潑辣女子又起了性子,不過這次他覺得楚琳琅說得挺好,連忙遞出他手裡裝著端硯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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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之前聽周隨安說過司徒晟在京城的名聲臭,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臭到齊公這般清流泰鬥,人前不給他半分情麵的地步。

那六王府和謝家連夜商議的事情,身在周家的謝悠然並不知情。她隻知道成禮那天,安姨母跟她打了包票,說一定能將背後的主使定罪。

所以今日謝悠然乃是盛裝打扮了一番,跟著周隨安一起來的。

她的名聲毀了,便立意也要讓楚琳琅在這眾目睽睽下,沒臉見人!

那婆子冷笑一聲道:“齊公何等身份?前來賀壽的也皆是公侯人家,豈容個罪婦立足,臟汙了祭酒大人家的地!”

她正想著,突然身子一趔趄,居然被人生生擠出了隊伍,然後有人占了她的位置排在了隊中。

楚琳琅見狀,微微一笑:“好了,既然齊公府中土地爺已經代收下這禮,奴家的差事也算交了,就不多叨擾諸位,告辭了!”

齊公府宅乃是先皇賞賜,朱門華貴,石獅威嚴,正經的客人都是在前門走,拜謁齊公再飲酒席,而各府的管事們則讓人抬著賀禮從後門進入。

看那司徒晟有多大的臉,敢包庇辱沒五品將軍千金的下人。

若是換個時間場合,楚琳琅自然有一百種懟這婆子閉嘴的法子。

看那婆子通身的綢緞,還有惡狠狠瞪她的樣子,應該也是謝悠然陪嫁過來的婆子。

可是轉身走人的時候,不知為何,卻想起了司徒晟深夜劃傷手,默默在書房消化陰霾情緒的那件事情。

可惜這婆子先前喊聲太大,還是惹了人的注意,齊公府上的管事聞聲走過來。

現在看見了楚琳琅,謝悠然也隻是惱著官府辦事拖拖拉拉,怎麼還能讓敗壞她名聲的楚琳琅到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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