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順藤摸瓜)(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2489 字 11個月前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司徒晟的眼睛眯了眯。楚琳琅斜眼看著他,突然想起他少時那瘦瘦弱弱的樣子,看上去好似比自己還小,所以她隨口問:“對了,大人,你貴庚幾何了?”

自從那天出事之後,第二天,侍郎府的院子裡多了一副陌生麵孔。

跟楚娘子出門的時候,王五的脖子也伸得老長,警惕地望向四周,一副生怕陌生人靠近的樣子。

而原來的馬夫季倉連同廚娘都不見了人影。楚琳琅不清楚司徒晟為何會突然換了馬夫,而她出門時的跟班,除了夏荷、冬雪兩個丫頭外,小廝依舊是王五。

原來司徒晟查處了那件拐子案雖然無疾而終,可是卻牽引出了陳員外利用通往北地的路牌,名義上販運糧茶,實際上卻是私賣禁物的案子。

何夫人當初對於北地通商最是積極,後來她也搭到了陳員外的門路。

說到最後,半大的小子居然眼淚鼻涕一起流,看得夏荷與冬雪都傻眼了。

可楚娘子就不一樣,稍微打聽就會知道她並非名門閨秀,身邊更沒有母夜叉般的婆子。

於是楚娘子最近在書院門口遭到的“偶遇”掉東西的橋段有些多。

而跟楚金銀一樣幸運的人,還有一個,就是楚琳琅的忘年閨交——何夫人。

現在司徒晟乃是四品侍郎,官階比他高了一頭,不知他還握著什麼要命的把柄,陳放不敢再招惹他,隻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都是誤會,我一個小小武將,如何敢招惹侍郎大人您呢?”

陛下又頒下了聖旨,隻要能在戶部查田之前,主動退回多報的職田,就可以既往不咎,所以這些日子來,“識時務”的官員也越來越多。

至於他們為何偏偏就是在琳琅的眼前掉東西,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楚琳琅嗅聞到老大的酸味,隻是無奈笑道:“都是比我小的,我可懶得給人當姐姐……”

司徒晟覺得這種把戲看到這裡就夠了,他早將楚娘子的吩咐拋在了九霄雲外,沉著俊臉下了車,幾步走到還纏著楚娘子的少年身後,冷冷道:“年紀這麼小,是得了什麼病?手若一直抖,拿不住東西,還是回家看病不要讀書耽誤功夫了!”

誰人都不知道,這司徒晟如此興師動眾,是為了哪般?

這生意和官場不就是一個道理?若是早早買定離手,就是一場豪賭!她的相公現在不敢戰隊,她做生意也得穩一穩。

楚琳琅後來問了司徒晟,司徒晟沉默了一會道:“隋七是我一位故人的親兵,武藝高強得很,你可以放心他的。”

楚琳琅隨口又道:“比我還大一歲啊,你以前那麼矮,可不像……”

楚琳琅現在被司徒晟看得很緊,除了女學,哪裡都不讓去。

所以這次陳記茶莊事發,何夫人念叨阿彌陀佛之餘,少不得要請楚琳琅喝一杯茶水,好好謝謝她的高瞻遠矚。

陳家茶莊原本已經開往北地的船隻,被毫無預兆地突審,竟然查出了許多硫磺硝石等禁賣的貨物。

這事兒鬨得沸沸揚揚,京城的商戶都多少受了影響。

何夫人品酌了一下,覺得十分有道理。她看楚琳琅買了新船都不往北地去,心裡有些畫魂,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丈夫在連州做知府,受了泰王一黨牽連的事情。

不過放著年輕力壯的車夫不雇傭,換了個老馬夫,這裡有什麼門道。

陳員外名下不光是自己的船隊運這些,那些輾轉從他手中租了路牌的船隻也都不清白,有許多船也被塞了禁運的貨物。

若是自己的生意賬目清晰,進退自如,何必跟那些大商戶綁在一處?跟著大戶蹭著喝湯的事情不常有,但是大廈傾覆,受牽連的情況倒是常發生。

所以司徒晟此番革新,也並非孤軍作戰。自從司徒晟上次“碰”了永寧國公府的職田,也讓群臣看到了陛下整治的決心力度,他所受的阻力小了許多。

那陳家原本的靠山這次卻不露頭,立意要跟奸商撇清關係。

原本還纏著楚娘子介紹自己名字的那幾個少年嚇了一跳,待看清說話的是京城酷吏時,更是臉色微變,訕訕解釋自己是不小心,然後嚇得一溜煙就跑了。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死罪啊!這幾日,那京城的菜市口的地就沒乾過。這等驚動朝廷的大案子,自然是要殺一儆百。

於是有那麼幾次,司徒晟便隔著布簾,眼睜睜地看著容林女學隔壁男院的幾個男學生趕著楚娘子出大門時,也一起出了書院。

這次職田革新,朝中也並非全都是反對聲。很多新晉的官員,所分的職田本來就少。而均職田之後,他們其實能夠獲益。

當市舶司的官兵來查的時候,陳記茶莊上下又被抓走許多掌櫃夥計。

聽說她還是個失婚的婦人,這等女子自然好上手,容易勾搭許多。

這件案子本也不大,不過整個詭異的過程,卻不能不叫人私下理論。

楚琳琅看他的反應好笑,便問他這麼緊張乾什麼。

她說做生意第一要講的不是利,而是穩。不然就不是生意人,而是賭桌上博個傾家蕩產的賭徒。

而楚金銀就隻剩下滿滿的後怕,在家使勁的拜佛,念叨著上蒼保佑,讓她有楚琳琅這樣的好姐妹。

接到了何夫人的邀約,她還得跟自己的東家商量,看他肯不肯讓自己出門應酬。

那日若不是楚琳琅跟她撂下狠話,她也不會死命阻止丈夫上陳員外的賊船。要是他們的船也入貨,不用說,船上肯定也要夾帶陳記茶莊的這些“私貨”。

司徒晟似乎不太想接續這個話題,便將話引到了明天陪著她去乾州見何夫人的事情。

王五緊張兮兮道:“大人讓小的以後聽差機靈些,要是楚娘子再出什麼岔子……大人……就真的要砍我的手指頭了!”

許多和丈夫相熟的商戶友人都卷入其中,有許多富戶真是一夜之間就被查抄罰沒得傾家蕩產。

楚琳琅那時還沒有跟陳員外有交集,隻是說了自己做生意的經驗之談。

至於太子,這次雖然沒有被直接扯出來,可是陛下卻將他單獨叫進宮裡,罰跪在他母後的靈位前,直到第二天,才雙膝紅腫地被太監攙扶出去。

不過司徒晟開口做了安排,她照著聽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則需要她自己來妥善處置。

司徒晟沉默了一下道:“……二十五,怎麼了?”

最近都是他親自來接琳琅放學,害得琳琅還得跟他約法三章,來接她行,就是不能露頭,免得被其他的同窗看見。

更何況像楚琳琅這麼精明會做生意的,她都不肯沾邊,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這次司徒晟前來查問乾州的職田,由地方縣丞作陪,查看退田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這位楚娘子雖則年齡大些,可是身段卻完全熟透更顯婀娜,那容貌也是眉眼如畫,帶著說不出的嫵媚靈性。

侍郎府院子的這點小風波,很快也被京城裡比較大的動蕩淹沒了。

據司徒晟說言,這個看起來麵容似枯樹皮的矮瘦老頭姓隋,楚琳琅喚他隋七就行。

楚琳琅趕緊回頭看了看,趁著自己的同窗還沒出來,推著她家大人上了馬車,然後才道:“一群不懂事的小屁孩罷了,他們掉他們的東西,難道我還能搭理他們?”

就算他們故意掉東西,也會被婆子識破,一腳便將東西踹飛,壓根容不得這二流把戲。

想到這,何夫人的貪心倒是收了收,老實本分地做自己的買賣,並沒有去陳員外那湊股。

接下來再相遇時,便可熟稔眉眼傳情,接著再掉東西了。

今日坐在馬車裡的司徒晟又看到幾個自詡風流,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少年,借著撿東西的功夫橫攔在楚娘子的麵前東拉西扯。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那天跟著司徒大人出去後受了什麼刺激,變得有些神經兮兮。就連吃飯的時候,都不敢伸筷子夾肉。

其他的女院學生都是名門閨秀,身邊除了婢女還有婆子緊盯著。

司徒晟看了看請帖,說:“何夫人的夫君李大人不是在京郊乾州做知縣嗎?我明日正好要帶戶部的同僚去乾州查詢職田。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也正好跟何夫人飲一杯茶。”

這讓琳琅的大姐夫劫後餘生,萬分慶幸感念小姨子之餘,又嚇出了一場大病,足足在家發燒了三日。

隋七不愛講話,也不知是不是耳聾,反正以後她出門時坐的馬車,都由他來駕。

這都是風流才子常有的手段,若是佳人識趣,幫他們撿起來了,多半是要互相道一聲謝,再尋機會問詢下名姓。

於是這般商定之後,第二天,楚琳琅便跟著司徒晟一起去了乾州。

司徒晟看了看那幾個倉皇少年的背影,轉頭問琳琅:“你不讓我露頭,是怕嚇跑了他們?”

司徒晟淡淡道:“為何不搭理?我看他們也是青年才俊,有些出身可比我好多了。”

那幾個少年還會時不時手抖,掉下寫詩的紙扇,或者隨身玉佩一類的東西,不偏不倚,正落在琳琅的腳邊。

如今,侍郎府裡所有的仆役籍貫還有背景都被楚琳琅登記在冊。也許是王五亂墳崗驚魂的遭遇,院子裡剩下的仆役們都謹慎了許多,再不會像之前的馬夫季倉一樣,被人輕易收買了。

出琳琅看了看那老者微微直不起的腰,真有些懷疑,武藝高強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她之前入京找楚琳琅飲茶,問她入不入夥的時候,楚琳琅倒是隨口說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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